而听了昊三水的话，杜锋芍言关姘三个人都沉默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们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直到几十分钟之后，杜锋才略带苦涩的开口了：“队长，你是在赶我们走吗”
“这不是赶你们走的问题，我想你们应该能够明白的。”昊三水回答着。
“那我们能不离开小队吗”
“我真的不认为我能够带起来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我也没有对张强大的实力”
“不行。你们的实力现在或许不是很强大，但是你们的天赋很高，之后还有几次任务，你们只要好好学着我的思考方式，那么我相信你们都可以做到的。”昊三水语气很坚决，转而看着脸上流露出哀伤神色的三个人：“人类还有翻盘的希望，但想要逆了这么劣的局，仅仅靠我们一个小队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你们必须要承担起来这一份你们逃避不了的重担，就算是弯着腰跪在地上，也得要往前爬，知道吗”
“知道”
杜锋他们知道昊三水的意思，实际上也知道昊三水并不是赶他们走，而是站在大局上面考虑这个问题。但无论在什么时候，这种血淋淋的现实放在每一个人面前的时候，没有人不会犹豫的。
尤其是杜锋和关姘两个人刚从学院毕业就加入了昊三水的小队，虽然现在才和昊三水执行了一次任务，但已经是深深地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小队之中。他们自问也没有多少理想，有的只是想要跟在昊三水的后面一起完成任务，这就足够了。
或者说，在面对随时都会奔溃的棋局，他们已经不在乎人类的生死存亡了。基本上整个人类现在也都这种情况，过着有一天没有一天的生活，没准哪天妖物就不怎么感兴趣了，顺手就踩倒了这三座城了。
这种情况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每一个人都说不出口。
皆是活在当下，已经不想放眼人类的未来了。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完全就是这个时代佣兵们的真实写照了
这个时候杜锋突然开口了：“队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你问。”
“队长在用se－4h面对雷霆狼王，在知道不用开枪都是安全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使用手中根本就无法伤害雷霆狼王的武器，来攻击雷霆狼王”杜锋车头看了一眼昊三水。
他的意思很明显。
当时昊三水不攻击雷霆狼王，那么车队基本上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而当时昊三水选择扣动了扳机，如果不是雷霆狼王最后放了他一条命，他早就死在了雷霆狼王的雷击下了。
这又何自杀有什么区别呢
昊三水听后未直接回答，而是把副驾驶的椅子恢复到了垂直，翻了包烟出来，叼只烟点燃了，吸了一口，烟气被窗户露出了一条缝吸了出去，昊三水的眼神从三个人的脸上扫过，他像是老了很多岁一样，反而问道：“你们都想知道”
“是的。”
“好，那我可以简单的和你们说，”
“不管对方妖物怎么想，但是作为我们人类，我们可以承认实力的差距，可以抓住妖物的疏忽，但绝不能够接受它们的施舍。否则接受了一次之后，就很难的再站起来了。”昊三水慢慢的说着：“当时我要是真的认怂了，即使我活下来了，那我也觉得这一条命不再是我的了。”
“我知道你们不知道我说的这种意思到底是什么。”
“也知道你们觉得这个年代佣兵们的尊严，已经不重要了，但如果你们体验过人类和妖物二分天下的那个时代，知道人类利用你们根本想不到的弱小武器拼命抵御外敌，再看看你们现在的自己，就会发现正是因为尊严的失去，才导致过度的崇拜妖物的实力，过度的觉得自己太弱了。”
“实际上你们并不弱，只是人类历史上的战争太多，疲倦了、厌倦了，在不该睡的时候小憩了片刻，遭遇了刚从血肉池林中杀出来的妖物，才变成这样的。”说到这里，昊三水释怀的笑着：“至少我们还有战略武器可以维护人类最后的尊严，等到那个时候真正的来了，我们站在枢纽的旁边，看着从天而降的彗星，能拉上多少垫背的，就是多少垫背的，死了也要从它们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总归不会亏的。”
“所以佣兵么，血性一点”
“总归不会坏的”
“更别说现在的情况也没有这么坏，城市里面还是安全的，太阳依旧东面升起西边下落。”昊三水夹着香烟，只抽了一口，烟灰掉在了他的裤子上，他也不在意，重复了一句话：“归根结底还是血性的问题，你们要是从那苦逼时代厮杀过来，就知道这种莽夫一样行为，其实只是人心中憋着的一股怒气，一股不服输，也只属于人类这一方的怒气啊”
第二百三十章蓝水库，魍鱼妖六
昊三水本来真的不想要说这些东西。
关姘的坐在后座上，她的这个角度清楚的看见了昊三水的侧脸。她听着昊三水从来没有过认真的语气，她能够深刻的感觉到昊三水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微微颤抖的心。而在昊三水说某些话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昊三水一双漆黑的眼睛都变得有些红了，这其中的一些液体环绕着他的眼眶，也不知道是烟熏的还是冷风吹的。
她希望是风吹的，也希望是烟熏的，不然昊三水表现出来的这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就太让人难过了。昊三水则是在说完那些断断续续的话之后，用鼻子连续深吸了两下从窗外吹进来的寒风，最后一口寒气绵长的叹息：“哎，乱七八糟的说了这么多，我既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而我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有这种让我哭笑不得的感觉啊。”
“队长，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以前从来么有听别人说过。”
“这就像是你给我们打开的一扇门一样。”
“我发现我以前的一些想法好像真的有些怂了。”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轻声说着，他们实际上也不能知道现在听了昊三水的话之后，会是什么感觉，但这种不知道原因的醍醐灌顶却是每一个人都受用的。
“我也只是随便的说一说，你们在心里面过一遍有一个大概的概念就好。”昊三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之前的那个随和的队长样子了：“没必要刻意的要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因为你们以后终究会自己体会到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含义的。”
“好的，听队长的”杜锋关姘芍言三人一同点头。
杜锋双手扶着方向盘，踩着油门看着前面一条冰雪道路，道路很长似乎一直蔓延到世界的尽头，随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他的脑袋中回想着之前昊三水说的一些只言片语，不知不觉心中多了许多的感慨，这些感慨都是有关于昊三水提到的一些他没有思考过的东西：“队长为什么不早些和我们说呢早点和我们这样说，我之前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我们或许也可以更早的感受到队长所想的那些事情的。”
“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