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棠溜了之后,在离此地约十里处的一座凉亭之中,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男人听到了手下的回报,不禁皱着眉头道:“水遁了连战雨也杀不了他吗真让人头痛啊”此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杀吴若棠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连战雨都可以驱使的人才是吴若棠真正的恶梦吧
吴若棠卓立在山石之巅,强劲的山风将他的衣袂舒卷起来,远远望去,颇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风姿。他极目远眺山下巴东城的城门,只见在城门口有几个灰衣的大汉在盘查着往来的人群。
“哎”吴若棠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伤脑筋啊看来要穿过这巴东城和若儿他们会合还要费一番心思呢。为什么我的命总是这么苦,自从叛出无双府以来,好像一直像一只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什么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行走呢”不由地泛起一阵苦笑,眼光却已转到山下不远处的一个村落上。
“一个老实巴交的哑巴樵夫入城卖柴,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刁难和怀疑吧”吴若棠微笑着飞掠而下。他潜入一家农居的柴房,在进房之前,他早已将晒在屋外的男主人的衣裳顺手牵羊地取在手中了。在房中换好衣服之后,发觉衣服略略有些紧,感觉上有些别扭,若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套衣服绝不会是吴若棠所有的。
吴若棠:“”
“不行啊这可不妙啊若是因为这套不合身的衣服使得自己乔装大计被人识破,那就有些可惜了。但这个小村子总不会恰好有一件合身的破衣服等着自己去偷吧”吴若棠皱眉苦思。
“等等破衣服”吴若棠突然灵机一动,将衣服的袖子和裤腿都扯了一截下来,并刻意在身体部位扯了几个破洞。如此一来,破的确是破了点,但终究顺眼了许多。他接着从柴房中捆起一担柴,并将背上的大夏龙雀刀以及怀中的天魔令、银子等杂物藏入柴中。在放银子之前,吴若棠特意取了些碎银包在自己换下的衣服里,并将衣服留在柴房之中,当作是给这户农家的补偿。他本想取下墙上的草帽戴在头上来遮掩自己的面容,但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这看似安全的举动。因为,如果自己是搜查的人,一定会对这种遮遮掩掩的人物特别注意的,相反,越是大摇大摆的人却越不会引人怀疑。所以,吴若棠在口中塞入两颗干果,使得脸形略显臃肿,并将自己的头发弄得散乱不堪,再从地上抹了些灰涂在脸上及暴露在衣外的皮肤之上。
“应该可以了吧”当吴若棠在入城的途中找到一个小水塘仔细地欣赏着自己的尊容时,从水中倒映出来的人影十足是个穷困潦倒、肮脏邋遢的乡下笨小子。他不禁笑了起来,由于两腮塞着干果,看起来就像一只呲牙咧嘴的小兔子。
城门在望。城门口依然有许多人排着队在接受几个灰衣大汉的盘查。根据他们的打扮和举止,这几个人确实是帮会人物无疑,按道理说,应该是天魔宫的教众,因为巴东城原本就是天魔宫的势力范围。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使得天魔宫大动干戈搜查来往人群呢吴若棠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必是由于天山剑派以及江南各派知道自己已接近这个区域,故而追踪而至。可站在天魔宫的立场,天山剑派等江湖各派逼近本门势力范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令人担心的事,再加上天山剑派刚刚剿灭府,黑白两道正处于一触即发的敏感时期,在天魔宫看来,天山剑派意图吞并本派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所以,天魔宫高层听到大批武林人士包括天山剑派西进的消息,做出这种严密戒备的举动也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了。
本来天魔宫方面对吴若棠绝不会有什么敌意存在,毕竟吴若棠杀了霍天都,等于间接挽救了天魔宫,在天魔宫中人的眼中,吴若棠自然是自己人。因此,就算吴若棠暴露了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很大的麻烦。但是,只要长老会收到吴若棠入川的消息之后,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再经过一番调查的话,侯嬴和吴若棠接触的事很容易就会曝光,这样一来,对抢夺教主之位必然会有所影响,吴若棠这招奇兵的效率也会大大降低了。所以,吴若棠悲哀的地方就在这里,无论如何,他只能偷偷地入川。如果是和风散花等人一同入城,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吧风散花自然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方法的。当吴若棠这么想的时候,人已接近城门了。吴若棠快走两步,排在队伍的末端。很快的,就轮到了他。
一个黑脸吊眉的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会吴若棠,一脸不爽的样子,将手伸了过来,道:“进城卖柴吗意思意思三个铜子好了。”
“卧槽”吴若棠一愣,难道还要缴费进城钱不是没有,但都藏在柴里,身上却是半个铜子也没有。无奈之下,唯有嘶哑着嗓子,手指乱比划一通,装成是哑巴。他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一开口,外地的口音很容易便会被人听得出来,这样就露馅了
那大汉看到这一幕,顿时皱着眉毛道:“怎么没钱那就别进城了。”在他旁边的一个汉子见了道:“胡老三,看他就是个穷小子进城卖柴的,那一担柴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他又是个哑巴,你就当作是做善事,放他进去罢。”
被称作胡老三的黑脸大汉扭头道:“我们在这大热天的被派来做这等苦差事,若再不趁机弄两个钱花花,怎对得起自己呀”说着,转头对着吴若棠恶狠狠道:“小子,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的话就给我闪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发财”胡老三大手一伸,往吴若棠肩上推来。
吴若棠在肚子里将胡老三的祖宗十八代一一问候之后,只能哀叹一声,装作丝毫不懂武功的样子,被胡老三推至一边。
第798章虐待
“辣块妈妈大西瓜,我好好的乔装计划居然被这个假公济私的胡老三给破坏了,难道要半夜爬城墙才能过得了这巴东城吗”吴若棠瞄了眼高耸入云的城墙,立即意识到困难之处。且不说自己从战雨刀下逃生,跳下高达十几丈的悬崖时,受水面大力冲击造成的内伤尚未完全恢复,便是他身体状况良好,面对这种高度的城墙也是无可奈何。因此,这个计划基本上是行不通的。但如果说,一个肩上只有价值十个铜子干柴的樵夫会花费三个铜子换取进城卖柴的机会,这种事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因为它太不合理了。故而,吴若棠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就在吴若棠一咬牙,拼着暴露身份想要硬闯入城之时,胡老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同意放行了。他笑嘻嘻道:“喂,臭小子我说你呢,东张西望的干什么今天大爷我心情好,就放你进去罢”
吴若棠虽然惊异于胡老三态度的转变,但他依然勤恳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点头哈腰的向前走去。可就在经过胡老三身旁时,他悲哀地发现“狗改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颠仆不破的道理果然是反映人性的至理名言。胡老三正悄悄地伸出他的长腿,脸上却堆满着慈祥的笑容。他满心希望着吴若棠这个乡下傻小子能迷惑于自己慈祥善意的笑容而忽略脚下潜藏着的恶意戏弄。
钱,看来是刮不到了,但好歹也要耍一耍眼前这个小子,这也是一种享受啊可以肯定的,这才是胡老三的内心独白。或许,在他的心里,这种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乐趣比那三个铜子更能满足他的心理。
在一瞬间,吴若棠的内心交换着两种想法:一,像个傻子一样被胡老三这个典型的恶棍耍着玩;二,即使暴露身份也要将胡老三揍得连他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