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厌倦了那些名为好奇，实则心存责难之人的刨根问底。
“我”吴若棠的脸涨得通红，他忽然猛的跪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七八个响头，沉声道：“小子对程大夫多番误解，更加大打出手，怠慢了救命恩人，实在该死。”
程灵素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个场面，俏脸羞得通红，连忙用力一扯他的袖子，急道：“快起来，这成什么样子。”
吴若棠这才挺身起来，急切地说：“程大夫，本来我想找个时间郑重向你道歉，另外有要事相商，但是明日我就要随着其他豪杰共赴华山围杀西门刺，又听说你今天就要离开，所以迫不及待地找你来了。”
“好了，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原谅你了。你走吧，我要上路了。”程灵素苦笑着说。
“等一下，”吴若棠犹豫着说：“程大夫，我听敏郡主说你要以身为媒，提炼解药以解绝蛊之毒，心中十分钦佩。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
“不必了，”程灵素微微一笑：“你的血我已经饮下不少，足够应付蛊毒，我们这就告辞吧”
吴若棠眼珠转了一转，忽然道：“程大夫，不知道你可否让我看一看你提炼的绝蛊，以解我之疑惑。”
看在他是世上第二个对她如此推崇的人，程灵素格外耐心地从腰中取出一小瓶为自己准备的绝蛊之毒，道：“这就是绝蛊之毒。绝蛊毒性极重，一经服下立刻发作，极难控制。这一瓶绝蛊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我用了江南名酒第一泉泡制，酒水可以抑制蛊毒，令其直到人的胃部才发作。而胃部可以分泌出有利于抑制蛊毒的毒素，如此以毒攻毒，可以让蛊毒发作时的痛楚减少少许。”
说到这里，她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因为以酒水融制蛊毒，乃是她所首创，也是她生平得意之作。
“程大夫真令我大开眼界。”吴若棠衷心赞叹道。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急切地想要在他面前炫耀。”程灵素不由得微微摇头苦笑，心里暗忖：“大概是我真的寂寞太久了。”
就在这时，吴若棠忽然夹手夺过程灵素手中的绝蛊酒瓶，飞快地拔下瓶塞，将里面的毒酒一饮而尽。
“你疯了”程灵素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夺过吴若棠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瓶。
吴若棠朗声大笑，道：“程大夫，你只吸了我几口血，哪里够用我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比你更适合试药，相信我一定能为你炼成化解绝蛊的解药。”
“你真是疯了疯子”程灵素又急又气，心里更是一阵难受：“我根本没有太多的把握，这只是一个推想，还没有进行过任何尝试，你很可能会死的。”
“我完全相信你”吴若棠笑道。
“荒谬，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你相信我有何用”程灵素失声叫道。
“我有信心”吴若棠刚要继续说话，突然胃部传来一阵蚀心刻骨的剧痛，虽然他性格刚毅不拔、坚强无比，但是这股子剧痛也让他禁受不起。
他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身子无力地靠在一棵柳树之上，不住地痉挛。
“发作了吗”程灵素惊慌失措地将他扶住，不停地问：“你感觉怎么样，挺得住吗”
吴若棠感到胃里面宛如一万把钢刀在不停地挖着自己的胃壁，一阵痛彻心肺的感觉令他几乎昏死过去。
“好疼”他惨然道。
“谁叫你逞强”程灵素难过而愤怒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程家的家务事，根本不用你来操心。你简直疯了”
“我知道你是不愿留名的良医”吴若棠疼得满地打滚，但仍然坚持着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要帮你。”
他说到这句话，突然长生惨叫。原来，绝蛊之毒已经浸透了胃壁而开始向全身扩散。此时的他只感到无数只老鼠在周身百骸不停撕咬抓挠，令他生不如死。
程灵素看着他的样子，吓得几乎哭了出来，她没想到绝蛊之毒竟然如此犀利，让一个铁一般的汉子疼痛到了惨叫连声的程度。
“你这个混蛋”程灵素哽咽着说：“你这么死了，人家一定会认为是我毒死你的，你的朋友、你的迷香姑娘、你的亲人会有多伤心，你想过吗还有，你不是要去杀绝情堂主吗现在你怎么去杀这些你都没想过吗”
吴若棠喃喃地说：“我根本没想过，因为我绝不会死。”
说着说着，吴若棠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闪亮的牙齿。
“他是在对我笑吗”程灵素出神地看着吴若棠的牙齿，不由得愣住了。
吴若棠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汗水呼呼地往外冒，不一会儿周身就宛如从水中捞出的一般。
他拚命地用头撞着树干，双手撕扯着衣袖，将粗布衣袖撕得粉碎，露出筋骨交结强劲有力的双臂。
程灵素看到他的右手脉门处，那个由自己印下的牙印旁边，刺着一行小字：“天下第一名医济世救人处。”
第465章爱恨情仇
吴若棠疯狂的举动让程灵素整个人都傻了。看着吴若棠生不如死的样子，一生冷傲的她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程灵素哭到了筋疲力尽才抬起头，却发现吴若棠已经不再，而是无力地斜斜躺在柳树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他的嘴边淌下一行血迹，那是他将牙关紧咬时咬破了嘴唇所致。他的双手因为捶打柳树而血迹斑斑，他的头上也淌下数道血流，应该是他以头撞树造成的。
“你怎么样”看到这个情景，程灵素急切地问道。
“呼”吴若棠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有点晕乎乎的问道：“程姑娘，我还活着吗”
“是啊”程灵素连忙道。
“好我就知道我绝对不会死。”吴若棠用力站起身，晃了晃头，摇去眼中满天乱飞的金星。
“你终于挺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程灵素兴奋地说：“看来这个办法是灵验的。”
“我早说过，我相信你。”吴若棠得意地说，说完竖了竖大拇指，以加强语气。
“你这里是怎么回事”程灵素的脸忽然一红，指了指吴若棠右手被咬处的文字。
“噢，见笑了。”吴若棠忙说：“我听敏郡主提到你的事迹，心中对你非常敬佩，又想到那日我对你如此无理，心里又敬又愧，所以让人在我手上刺下这行小字，以作留念。”
“你这人”程灵素不知道如何说好。
“噢，我要走了，今天得早一点睡，明天就要去华山了。你把剩下的毒药都给我，我会每个月按时服用。”吴若棠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