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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看出这熊孩子从小缺爱,没想到竟缺成这样也是,宇文邕忙于政务,根本没时间在一点一滴的小处关怀宇文赟,却又望子成龙,对宇文赟严加管教,犯了错动辄训斥鞭打满屁股鞭痕棒痕恐怕就是宇文邕留给宇文赟最深刻的印象。”

石之轩心里嘀咕,脚步轻快,末了忍不住摇头暗叹,“只可惜,缺爱的骚年啊,我也不是真心关爱你哦”

其实,之前宇文赟一开始汲取舍利晶球的杂气,近在偏殿的他就感应到了,但他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前来守护,而之后宇文赟汲取邪气过量,开始迷失神智,他也瞬间就感应到了,却也没有第一时间就赶来相救

直到宇文赟即将经脉尽爆而亡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掐着点儿在最后一刻将宇文赟救下所为的,不过是借宇文赟的身体和吸星大法尽可能多地宣泄舍利晶球里的杂气邪念

刚刚将舍利晶球拿在手中的那一会儿,他已暗自以精神感应确认过,舍利晶球里的庞大杂气已然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可惜宇文赟的意志和定力终究太差,否则多坚持一会儿就能够让舍利晶球多宣泄一分杂气

不过嘛,也正因他定力太差,恐怕此后还是会忍不住功力暴增的诱惑,一而再地过量汲取杂气。不需要太多,只要再来三四次,也就差不多了”

“轰隆”

天空愈暗,闷雷滚滚。狂风卷地,沙尘轻扬。

石之轩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宽袍,转入偏殿替宇文赟批注奏章,就像一个任劳任怨,帮助学生作弊的好太傅。

这可是个营私弄权的天赐良机,足以让他尽情地铲除异己,比如将朝野里的顽固胡人调去偏僻之地吃灰,而将亲近的汉臣提拔到关键位置。

若是以前,石之轩还不敢这么做,毕竟一旦宇文邕回到长安,定会发现他一系列居心叵测的动作,那他即使有锁魂术这底牌,也百口莫辩。

但如今就不同了

宇文宪称病在家,就算手握宇文邕留下的密旨,也最多只能监视并记录石之轩擅权乱政的证据,而无权制止他这辅政大臣指导太子处理国事。

至于宇文邕回来了怎么办

“呵呵暴风雨就要来了”

长安城西北四十余里处。

宇文邕一身鎏金战甲,策马缓行,忽觉手上一凉,竟是零零星星的雨点,不由抬头望天,乌云沉沉,炽亮的闪电撕裂长空,此消彼长。

“暴风雨来了”

风沙席卷中,宇文邕扬手止住身后三千精骑,喝令道:“众将士快快穿戴雨披前方不到十里就是云阳行宫,加紧赶路”

说着宇文邕也翻身下马,在何泉等侍从的服侍下穿戴斗笠和雨披。

不知为何,宇文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就像自己被某些隐在黑暗中的猛兽盯住了一样。

第四七八章彻骨寒心

暴雨倾盆,黄土铺垫的官道处处积水,泥泞不堪。

骑士们顶着斗笠雨披,依然浑身湿透,马儿更是被如注的雨点儿打得睁不开眼三千精骑再不复威武纵横之姿,只能牵着马在泥泞里艰难前行,宛若龟爬。

乌云蔽天,重重雨幕隔断了视线,瀑布倾泻般的巨大雨声更彻底掩盖住了三千人马的脚步声、甲胄撞击声,令众将士目盲耳聋

不足十里的距离,此刻竟宛如天堑,似乎永远也到达不了。

宇文邕当先而行,斗笠下的龙目精芒电射,透过前方重重雨幕,留意着各处山丘或树木的轮廓,不经意间闪过丝丝隐忧那种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原本他并非感性之人,从不以直觉行事,只相信他自己千年如一日的冷静和睿智,但自从今春吞灭北齐以来,他的精神气魄如有鬼推神助,一天比一天强盛,感应能力早已今非昔比,不容忽视。

更有甚者,入夏以来,他每每以精神返照肉窍,仿似日丽中天,炽烈光明普照大地,山川沟壑无所遁形。

就在半月之前,他隐约感到自己的精神和肉窍之中均有一些隐秘之极的异物潜伏,既非精神阴影或肉窍杂质,且又几乎彻底与他自身的精气神融为一体,宛若痼疾毒瘤般难以根除。

这让他蓦然心头冰冷之余,亦忍不住疑忌丛生,最终锁定了几个嫌疑最大的幕后黑手普六茹坚及其背后的佛门、诡秘魔门、北齐余孽还有一直深不可测的裴矩

但他并未轻举妄动,反而将这些发现深深埋在心底,表面上不露丝毫异状,一如既往的勤于政事,英明神武。

只因他深深明白,体内异物潜伏得如此之深,那么他的性命很可能就操控在那些幕后黑手的一念之间。

如此一来,他的任何异动,都可能迫得那些幕后黑手提前对他下手,令他忽然精神错乱,疯癫痴傻,亦或气血逆行,暴毙而亡。

反之,若是他隐而不发,按照他目前的精神气魄的增长速度,将来某一日,他终会有足够的能力化解这些潜伏在自己精神和肉窍里的隐患。

而隐忍功夫,岂不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相信,就像之前他隐忍良久,暴起发难,便将权倾朝野而将他当做傀儡的宇文护一下子推翻那样,有朝一日,他也能再次猛然爆发,脱离这些幕后黑手的钳制,甚至反过来一一诛除这些胆大包天的乱臣贼子

特别是,前些日子,他从裴矩的指点中明悟了最适合自身的炼神之法,让他对裴矩的怀疑悄然消减不少之余,炼神的速度也快了一倍不止,更令他信心大增,感觉解除体内隐患的日子会大大提前。

但此刻在滂沱大雨中蹉跎前行,周遭暗处杀机隐隐,宇文邕心里对裴矩的怀疑突兀地再次涌现,并上升到远高于之前的程度。

“或许,他正是明知我大难在即,命不久矣,根本不虞我明悟了炼神之法后脱离他的控制,才会故作慷慨地为我指点迷津”

一念至此,宇文邕只觉一阵彻骨寒意直透心底,“连高深莫测的他都认定我此次凶多吉少,那岂非”

好一会儿,宇文邕才强行祛除心头阴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龙目里闪烁着从所未有的凶戾决绝,“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朕活,那朕偏要活下去给你们看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吧,朕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