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来这般稳固”
船主道:“这次回了长安,就让三哥向陛下谏言,将陈霸先的儿子陈昌放回去,让他跟陈蒨这堂兄弟狗咬狗。
若是南陈因此混乱分裂,可就是我陇西李家为大周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亲随赞道:“八爷此计甚好,郡公必会欣然首肯”
顿了顿,船主道:“若能将大德禅师请到陇西,三哥见了定会更高兴”
亲随却劝道:“如此来历不明的僧人,八爷切不可太过纵容”
船主不高兴道:“大德禅师乃是得道高人,又岂会在意凡俗之物”
亲随似是深知主子的秉性,不愿与主子起冲突,转而道:“岳霸刀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且颇具潜力,八爷还是试着拉拢一番,若是能为我李家所用,不吝于得一大将”
船主稍一迟疑,便即叹道:“也好,我试试只是岳霸刀那臭脾气,真让人头疼”
亲随告退道:“夜深了,八爷早些安寝”
随后一阵倒茶饮水之声,想来是船主要睡了。
石之轩散开聚于双耳的真气,停止窃听,扫了一眼对面床上的岳山,只见其闭目盘坐,似在运转内功。
然而从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正在以真气内视或探查经脉窍穴,思索如何校正内功路线
难怪将来练不成换日大法,原来是个精擅大开大合之刀法,而拙于细腻慎微之内功的大老粗石之轩暗暗腹诽,转念又思忖刚刚窃听的内容:陇西李家老太尉大周郡公
莫不是西魏八柱国之一的李家,李渊、李世民的祖上好像如今的李家家主,陇西郡公李昞,就是李渊老爹
这个船主被称作八爷,该是李渊的八叔李亮,不就是李神通的老爹么
没想到,未来李神通号称李家第一高手,可他老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学废柴,怎么越想越觉得有些狗血
到底是李神通见不得老爹太废,知耻而后勇,一鸣惊人,还是李神通另有血脉,并非李渊的堂兄弟,而是李渊的亲兄弟汗一个
不过,岳山与李家的缘分倒是不浅,想来后来李渊跟岳山交好,一起搞什么剿灭马贼,就是岳山带着李渊在江湖上历练
听那船主所言,南陈新任皇帝陈蒨右脚脚筋受创看来那天夜里,自己在建康皇宫水渠中击伤的神秘皇族高手果真是陈蒨无疑
啧啧,这可是自己此世初入江湖的真正第一战啊,一爪子切断了皇帝的脚筋,妥妥的抽龙筋,还差一点儿就把这龙真给宰了
如此气运滔天,难道传说中的屠龙术合该在本座手中成为传奇
接下来就要去斩杀北齐真龙高洋,一旦成功,别再因缘际会,诱惑本座去斩杀另一条真龙,要不然可就真成了屠龙勇士、帝皇杀手
一念至此,石之轩只觉一股天降大任于己身的高大上逼格冉冉升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迷途的羔羊
微波荡漾,晨雾弥漫。
洞庭湖一处隐蔽水面,三艘威武大舰成品字形排列,徐徐驶进。
这是目下长江水域最强悍的战舰,甲板上起楼四层,高逾九丈,每舰可容战士达五六百之众。
然而此时五桅布帆顶上所悬旗帜,却非南陈或北齐的水师战旗,而是洞庭湖最大的水贼团伙巴陵帮,帮主陆鲨的陆字旗帜。
一个淡灰身影从天际一头扎下,箭矢般穿透影影绰绰的水雾,轻盈的钻入打头的那艘大舰。
“扑棱棱咕咕”
听着窗口处落下信鸽的声音,一身文士装扮、手摇羽扇的巴陵帮师爷,哈气连天的磨叽着来到窗前,取下鸽腿的信笺。
展看扫了一眼,师爷懒洋洋的脸色立时一振,转身出门,快步来到隔壁,亦是舰舱内最高等最宽敞的舱房门前。
伸手轻轻扣了扣木门,师爷轻声唤道:“帮主,有岳霸刀的消息了”
舱房内响起一个粗豪男声,“门没闩,进来说”
师爷嘴角抽了抽,还是将滑动木门推到一侧,探身进去。
入目处,床榻竹席上卧着两个光溜溜的身体,只在腰挎之下搭着一方素色薄娟,一者浓眉牛眼,身形魁梧,肤色黄黑,下颔及胸口竟是生着差不多茂密的黝黑毛发,正是巴陵帮主陆鲨;
另一者却是眉清目秀,身形娇小,肌肤白嫩,胸口平平无物
此刻床上二人均是一脸慵懒神情,体表泛着些许汗渍,似是刚刚经过了一番剧烈运动,若非二人身负上乘武功,在这炎炎夏日恐怕早已汗出如浆
眼看二人没有起床的意思,师爷躬身一礼之后,忙不迭转过目光,看向窗口外的湖面,口中禀报道:“帮主,刚刚收到探子的消息,岳霸刀乘船渡湖,直往武陵而去”
陆鲨呼的坐起,问道:“他的船行到何处了,咱们截得住么”
师爷道:“湖面广阔,消息不好传递,几经转手,迁延多日,细算下来,就算咱们截住了岳山所乘之船,恐怕也到了武陵地界的沿岸,那可是南陈水师营地的腹心”
“砰”
陆鲨一拍床榻,寒着脸道:“算他岳山好运道”
榻上另一人也坐起,白嫩手臂搭在陆鲨肩头,女子般的嗔道:“帮主何须气馁,咱们截不住岳山的船,但却截得住他的人呐”
不错,战舰不能靠近武陵沿岸,可寻常小船却能啊,只要换乘小船抢在岳山之前在武陵上岸,何愁截不住岳山
陆鲨恍然,蒲扇大手在他光滑的肩头摩挲着,不怀好意道:“我看你不是想跟我去追岳山,是想去武陵郡游玩一番吧”
眼角余光看见此幕,师爷脸颊又抽了抽,暗忖:帮主武功智谋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的取向让人无语
榻上另一人喜滋滋道:“帮主英明,一眼就看穿了人家的小心思。”
陆鲨哈哈一笑,转头向着师爷吩咐道:“传令全速返回水寨,咱们换乘小船去武陵”
三层客船,舱房内石之轩、岳山、船主及其亲随围桌而坐。
身为陇西李家的嫡子之一,船主固然是狂信徒,可却深谙佛教义理,极善清谈,一直缠着石之轩辨析禅理。
幸好石之轩在一乘寺这十年没白吃青菜豆腐,口若悬河,把船主唬得一愣一愣地。
最后船主眼巴巴望着石之轩,一脸期盼的问道:“敢问禅师,弟子时时参禅,日日礼佛,百年之后,是否有机会往生极乐世界”
乍闻此言,石之轩:“”暗暗腹诽:你咋不去庙里问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