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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2(2 / 2)

“你见过大雪封山的六月吗”

仅仅这一句,就让楚晗怔住。

是啊,周围大雪封山,天上还下着鹅毛大雪,这能是六月吗

“我不知道她多久没来了,或许,永远也不会来了。”一滴泪,溢出了他的眼眶,滑下了他的脸。

“你,怎么流泪了”楚晗惊讶的望着他,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这老怪物流泪。在自己印象中,这老怪物就是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怎么会突然流泪

“老怪物,你,你没事吧”楚晗试着戳了他一下。

他抹去脸上的眼泪,目光看向别处:“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你流泪,是不是因为这石头上刻下的字”楚晗试着问。

“你是1925年被我带走,现在至少是1942年以后,所以你前进了17年以上,在这个世界你有17年以上的空白期,回家后不要提及你曾经虚幻后在家里犯的事,因为你的父母你的家族,不会有人记得,那段经历只属于你的过去所持有。你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个凭空消失了17年以上的人。”

“我问你话呢,能不能不要回避”楚晗愁眉的说。

“我不问你何甘做普通人的杀人机器所以你也不要问我。你我仅仅是彼此的过客,现在缘分尽了。”施慕白盯着她:“回家吧,别让你的家人担心。”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是不是也告诉我你的过去”楚晗望着他:“我们交换彼此的秘密好不好”

“不用了。”施慕白看向远处的飘落的白雪,目光显得沉长:“我们都有自己不愿跟人分享的伤痛,所以只有选择隐藏,选择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流泪,一个人悲伤,然后,一个人慢慢蜕变,渐渐遗忘,变成回忆,不再过问。但那终究只是一个人的感觉,别人不曾经历不会知道,除了自己的心跳,谁会明白你的故事里装了多少欢乐,又有多少悲伤”

楚晗就这样望着他,盯着他。

良久,她问:“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他笑了,看向她:“当然是走我自己的路了。”

“什么路”

“天地为家,时光为路,自然是时光路。”

“是不是”大雪纷飞,楚晗就这么凝望着他,凝望着这个让自己又恨又无奈的男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间,与你相识,本就是一个意外。如今拨乱归正,忘记我这个过客,再也见不到我这个老怪物,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楚晗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再也不见。保重。”

她转身走了。

施慕白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楚晗的话传来:“老怪物,从今以后我们在也不见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大雪纷飞,施慕白睁开目光,望向不远处盯着自己的楚晗,凝视她,微微一笑:“施慕白。”

楚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在大雪纷飞中渐行渐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施慕白才落寞地收回了目光,望向那块卧躺的大石头。

楚晗回家了,而自己呢

自己又将一个人走在寒夜,走过千年万年,走过无数春秋,寂寞地披星戴月,像个流浪的孩子,无人将自己等待,万家灯火,哪一盏属于自己千万条路,哪一条又通向黎明

曾经有人等待,可现在那等待的人不再等待

大雪纷飞中,他抬头望天。

他离开了。

去了城里,他需要准确的年月时间,他能来这里,就是需要时间来推断自己的论断是否正确

这是一个全民抗战的年月,泱泱中华大半国土丧失,

这是1943年1月26日。

知道了精确时间,施慕白在随身带的牛皮日记本上记了下来,开始推算根据1924年7月开始来到走,前进了19年半。然后又将当时释放的电流强弱和时间长短等等,列出了一大串公式

计算出结果后,他就将牛皮日记本收了起来,因为这只是第一次论证,还需要很多次时光的论证结果,综合起来才来证明他找到的规律是正确的

接下来,他不知道该不该释放闪电离开

这份犹豫,就是那块卧躺着的大石头。

大石头上的字是细水留的,她第一次留言是1941年五月,等了自己3个月,8月离开了。第二次留言是1942年6月。期间相隔10个月。而现在又过去了将近8个月。所以按10个月回来一趟,细水应该两个月后会回来。可是两个月之后她会回来吗

她怀疑是自己故意丢下她,快两年了,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快两年的时间,她是不是早已安定了下来,与人结婚生子,或者在这动乱的年月,她早已不在了。

而自己现在如果去做试验离开这里,一旦自己的推断是错的,再也回不到这个时间,又该如何

想到这些,施慕白决定先找找细水,看看这丫头到底是死是活,也是不是与他人结婚生子。反正那丫头不是留言说在什么陕西延安吗,就去哪儿找找看。

走之前,施慕白为了防止细水突然回来,与自己错过,就在石头上刻下了一行字:

1943年1月26,我来了。

现在我去寻你,3月期限,不管三月后能否寻到你,我都会回到这里,离开。

留完言,他就用周围的白雪将石头覆盖住,离开了。

一个月后。

陕西以北,陕北这个沟壑纵横且贫瘠的黄土高坡出现了施慕白。施慕白的穿着在这个地方,还是很时髦的。身上是一件至脚后跟长的灰色风大衣,腰间系着风衣腰带,脚上穿着皮靴。八尺有余的身高,竖有银色发冠,鬓角两缕长发垂至胸前,模样俊朗,形象儒雅。

一个月时间里,他在这个战火年代见到了很多死人,几乎天天听见枪声,炮声。路过的一些村子几乎没什么人,就算有人想去讨点吃的,根本没有。可以说这个年代是他漂泊时光里所到过的最贫穷的时代。他不知道细水来到这样一个时间,那样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过来的,又还活着吗

对于这些,他也只能是心中哀叹和祈祷细水还活着。

如今来到了陕北,他这样的穿着打扮,极其惹眼

而陕北这个地方虽然在这个时期开明,但为了防止敌特分子混进来,一路上的检查极为严格,多个哨卡,明哨暗哨数不胜数

而他施慕白又没有身份,更没有什么有效证件,属于黑户,所以他一旦被盘问,就一定会被扣留关押起来,直到审查清楚才会没事。可他是什么人天地间一个特殊的存在,虽他不作恶,但也不允许别人冒犯他,所以他就是一个危险分子

另外,施慕白只知道细水在陕西延安,具体是延安哪儿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没关系,他有他的办法,他首先画了一张细水的画像,来到陕北遇到人就拿出来问一问,问见过此人没有,没有就继续前行。除了画像外,他每前进十里,都会拿出随身携带的长笛,吹上一曲。希望附近有细水,能听见自己的笛声,寻来。

只是日复一日,没有任何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