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下去传令了。
孙沔看着这份名单,不能当真按照这个名单抓人,不过吓一吓还是可以的,少数没有势力的商人也可以动一动。而且吓一吓过后,私盐数量同样会下降,也是政绩。
但暂时没有动。
现在的纸头仅是姚兕一厢之言,必须等到刘辉的口供。
刘辉迅速被抓起来,捆在马上押回庆州。
孙沔开始审问,刘辉开始死活不招,但一番严刑用下去后,又有了证据,刘辉一五一十地招供。
得到供词,孙沔立判了一个秋后问斩。这个用意也简单,孙沔重新回庆州,不但让百姓服,主要还是让将士服,那不仅用恩,更要用威。
刘指使便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做完了这件事,孙沔开始召集一些刘辉招供的商人。
其实连姚兕都想不到,不仅是关系到那个计划,只要孙沔学习程勘,王巨便替孙沔挖下一个大坑。不错,程勘是“勒索”了许多钱财,但这些钱财人家没有装腰包,所以司马光只能干瞪眼。
然而孙沔呢他能不能做到程勘那样
而且司马光因为濮仪的事,对欧阳修也会越来越反感,孙沔又是欧阳修的人这一系列关系,那么一个小县长便能将分军区司令挑走了。
“官人,那个孙公为什么将你带到公堂”香玉问。
他们真实身份是不能见光的,衙役过来将宋吉带走,香玉在家中一直提心吊胆。
“别提了,这个孙沔将荔原堡刘指使抓起来了。”
“为什么抓他”香玉很少过问丈夫的事,不过也知道一点,丈夫经营私货,必须得收买一些官吏与将士,就包括这个刘指使。
“还不是因为华池县那小子。”
“与那小子有何关系”
“那小子在荔原堡看中了一个叫胡谦的羌人武艺,提拨了他。没曾想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妾身也听说了,似乎就是他杀死城中的李员外。不过不是没有定案吗”
“不是未定案,而是这几人到现在还没有承认。但基本就是他们了,李员外想占他的邸店,收买了官员,将那厮编入保捷军。似乎李员外又收买了刘指使,想将那厮杀死。没想到那厮先下手为强,将李员外给害了。”
“这与那个小县令有何关系”
“怎能没有他刚刚提拨那厮,那厮就出事了,那小子脸上也无光,而且他心胸狭隘,能忍下这口气可他无法将气往孙沔身上出,只好用刘指使撒气。”
“不过他是知县,刘指使是军中的指挥使。”
“不错,可那小子又与荔原堡巡检姚兕勾结了,姚兕出手,刘指使岂能不出事”
“这小子怎么每到一处都不安生。”
宋吉没法回答,这一回不安生与前面的不安生不同,人家是官,不安生是官的不安生,自己更无辄。
“孙公喊你过去,没有将你怎么样吧”
“不是我一人,好几个人,都是城中比较弱的商贾,然后将刘指使的供状拿给我们看。这是在学程勘那个老匹夫呢。”
“他要多少钱消灾”
“没那么简单,程勘虽无耻,但还有分寸,只有牛丁两家是例外。但丁牛两家那是做得太过份,丁家勾结西夏人入侵宋朝的寨子,牛家唆使丁稼,让丁稼出馊主意,杀婢陷害朱家那个二郎,后又诬蔑程勘。所以程勘才会出手狠。但对于其他的商贾,捐了一些钱,也就没有再过问了。孙沔不同,这个老家伙贪得无厌,所过之处,能扒三尺地皮。”
这也说明了宋吉的能力,他在庆州城中并没有多少势力,这些内幕的消息居然就让他打听到。
但听是听到了,可他拿孙沔也没什么好办法。
香玉只好安慰:“官人,也不是我们一家,其他人家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吧。”
“你还不明白他有多狠,杭州有一富商叫许明的,他家有上百粒价值千贯的大海珠,孙沔只给了三十三缗钱,许明不敢得罪他,只好卖给他了。这还不算,他听说许明藏有郭虔所画的鹰图,强行让许明献给他。许明爱之,不肯献,孙沔便诬蔑其欲称王,取其画,还将许明刺配牢城。直到孙沔罢去,许明才来到公堂,当着官员的面,生生将自己一条胳膊砍断了自辨,官员才将他释放。就是如此狠法,那幅鹰图孙沔也没有归还,更没有补偿海珠的实价。这仅是公开的,没有公开的恶事不知做了多少。”
“这么贪,朝廷怎么让他来到庆州的”
“这个谁知道对了,你以后更不能出门,此人还非常好色,喜欢人妻,曾多次强抢过别人的妻子为婢为妾。”
第一七五新私商上
“葛少华,你回来得正好,王知县那边正缺人手,都从他寨子抽走了两个少年郎,”朱欢说道。
王巨手中的人手太少了,李三狗要拣兵练兵,同时他是指使,也不能当傔人来用。他儿子李壮呢,王巨真不大好处理了,按照李三狗的意思,想将李壮放在身边。
王巨勉强收下,但在他心中李壮是不合适的,他与李三狗不同,李三狗带着一家逃到王家寨,然后过着低调的生活,因此李壮见识不高,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的大来头。以后能用上吧,但最少得随王巨磨上三四年,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其他人不知根知底,王巨不敢用。
要么从岳父与朱家抽人手过来,但王巨本能地不想打下两家太深的烙印,并且两家现在也不知道得挑什么人给王巨了。
于是王巨让岳父从王家寨接走两个少年,一个叫王小麻,一个叫赵大井,十六七岁,都在王巨那个窑洞里读了两年多的书,在王巨初来到宋朝那段最困难的时光里,两家父母还曾帮助过王巨。因此王巨用起来比较放心。
不过与李壮一样,见识太少,况且两个人岁数也小,想要用同样得磨好几年。
只能说识一些字,能替王巨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另外就是从华池县请的钟儿与一个妇人,以及一个识几个字的老年门房。所以王巨手上有了好几名仆从,依然缺人手,特别又冒出来一个胡谦案。
葛少华来得正是时候,
王巨高兴地迎了出来:“子深兄,你终于回来啦。”
“你啊,”葛少华感到好笑,做知县就做知县吧,干嘛那么多事,难怪人手不够。
两人走进屋中,王巨问道:“我二叔一家还好吗”
“还好,你二婶又替你生了一个从弟。”
“这个我知道了,”王巨啼笑皆非,如果宋人都学习二叔与二婶,那可完蛋了,到了宋徽宗时那就不是两千万来户人口,可能提前进入四亿人口大国。
“这是你二叔带给你的信。”
王巨接过信看了看问:“子深兄,作坊那边如何”
“玉扣纸快出来了,而且黄金纸已开始销售,因为便宜,销量不错。”
黄金纸便是生料纸,生产时间略短,但这个利润暂时是不能抽出来的,即便到了秋后,也不可能运一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