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妈皮的,怪咧,我在那鬼脸头说的地方闻过了,狗日的味道消失的干干净净,但多了一股别的气味。”
“是那个灰蓬之人的”
“不是,是那匹马的,娘妈皮的一股子怪怪的妖灵气,但也不是吃过人的那种,有点像我现在的味道”
“你什么味道”薛漾有点好奇起来,不自禁的伸鼻子凑过去嗅了嗅,浓烈的狗臭味顿时令他打了个喷嚏,“你狗日的得是有多臭”
无食仿佛又做了个恶作剧一般的挤眉弄眼:“谁让你闻我身上味道了嘿嘿,自己活该我是说我作为摄踪仙犬的味道,那位大和尚帮过我之后,我现在所具有的味道。只不过它的味道有一种属于虻山的那种气息”
定通帮助无食消除了血灵臭气的过往嵇蕤和薛漾都是亲见,听他这么一说,便都反应过来,嵇蕤凝神聚气,对着无食吸了吸鼻子:“你是说,你本身那种被念笙子前辈赋予的妖灵气息”
“有灵知而不具备人形,却不是由自己修炼而成,不涉血灵、慕枫、冥思三类的妖灵气,那匹灰蓬之人座下的白马就是你这样的情形,对不对”嵇蕤豁然而解。
“嗯啊,短胡子说对咧。”无食又拖了一块肥美的牛肉,开始满足的享用。
嵇蕤刚要说话,乾冲却将手一摆:“且慢,容我想想以自身灵气度于飞禽走兽之身,从而使其具备灵知的术法多用于关系极为密切的妖灵之间,便如无食这般,那是念笙子前辈把他视作了门人弟子似的关怀爱护,照这样推断,这匹白马与那施术者必也是极为亲厚,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那施术者就是灰蓬之人自己而无食刚才也说了,此味蕴含虻山气息,则灰蓬之人当必是虻山之辈无疑了,对不对”
“如果确定使那匹白马具有灵知的就是那灰蓬之人,那么这番推断可以成立。”嵇蕤点点头。
“那就基本可以确定,此灰蓬之人便是虻山唆使”乾冲为自己倒了一碗米酒,又冷冷的一饮而尽,“也许,我们将要做的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攻入虻山,找出真凶”
第007章独留危城
推断进行到这里,甚至有了些荒诞无稽的意味。那灰蓬之人与鼠妖的关系,以及他与座下白马的关系,使他的出身来历都指向了虻山。乾冲的推断其实并没有错,只是在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走上了完全与事实相悖的岔路,由此而带来的,却是乾家弟子对虻山群情汹涌的仇忾之意。
现在乾家弟子们需要想通的关节是:虻山几时又多了这样一位不为人知的高手,而他又为什么会把下手的目标锁定在乾家家尊和弟子身上况且他很有可能并不是妖魔,却同样用偷袭闪击的方式,斩杀了五圣化人中的号风怒狮,这无疑也是符合妖魔利益的一次刺杀。至于那鼠妖,化身为夏侯通多时,似乎也在进行着一场颠覆人间的图谋。就目下所知,他参与了氐秦刺君之役,将大批的武林之士带入妖魔设好的陷阱;他也参与了大司马的北伐大战,并借此渐渐获得了桓大司马的信任,如果不是乾家弟子的凑巧赶到,他甚至有机会进入南国的朝堂军旅,从这一系列的作为来看,只怕所谋甚远,再联系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灰蓬之人,愈发令人觉得波诡云谲,用心险恶。
乾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热切期盼着盟主许大先生的一声令下,他相信只要攻破虻山的虚境,打入虻山的本土,那个虻山走狗一般的灰蓬之人就一定会被迫现身的,到那时候,他要亲手割下对方的首级,祭奠自己的父亲,实现乾家那个默不成文却又铭镶于心的门规。
米酒一次次的斟满,又一次次的饮尽,每个乾家弟子的脸上渐渐都泛起了醺然的红光,以酒为证,以酒为信,心中便是火燎燎的澎湃战意。
攻入虻山,找出真凶
“就在洛阳寻一处客栈住下,这些时日勤加修炼,静候七星盟之令”乾冲说,门外的雨更大了,狂风把门扇窗棂吹得吱嘎嘎乱晃,一阵雨点随着透窗而过的风溅入屋中,却在将近乾家弟子身上之际,被一层无形的气墙震弹而开,变成了一蓬向外翻洒的细密水珠。
忽的传来马蹄声,踩在地面水塘啪啪作响。这样的豪雨还有人行走于途乾冲不由诧异的向路上张望过去,便见一骑黑马疾驰而过,马上一人身形魁梧,不遮不挡,任由雨水打在他的铁甲甲叶上,又像山泉细瀑般汇流而下,滴滴淌淌个不停,飘舞而起的披风和甲胄下的衣襟早已湿透,身后那柄刃身异常宽大的铁剑颇为醒目。
就在乾冲和几位乾家弟子的愕然相视之下,一人一骑早已去得远了,乾冲疑惑的转头问薛漾:“不是大司马班师回朝了么怎么这位沈将军还在这里”
未等薛漾应声,乾冲眉头又是一扬,他看到了一个胖壮的黑衣身形倚在店门旁,精光熠熠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自己。
桓大司马走的很突兀,突兀到令沈劲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他还记得鬼枭和邪鹜两位剑客的禀报之后,桓大司马那张木无表情的脸,像是在怔然出神,又像是还没有睡醒。
“便让他逃了罢,至少证明邪魔妖鬼的险恶伎俩在吾面前无计可施,他们会得到教训的。”桓大司马过了良久方才用低沉刚严的语调说道,“当务之急,是该速速班师回朝了,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日未免太久。”
太久不是昨天才到洛阳城,并且只过了一个中秋之夜而已,难道大司马是说在路上迁延的天数太长了沈劲不是很理解,他只知道大司马令出如山,仅仅是大司马刚更过衣,甚至连早膳还没用完的时分,全军拔营起寨,尽数班师的命令便已传达完毕。
乾家弟子和那只会说话的黄狗在得知夏侯通被劫之后,便不知去向了哪里,此刻只有沈劲像个完全局外人似的立在寝宫廊下,看着几位公府剑客进进出出的来回奔忙。
一队又一队的军马开始了行动,当大司马披挂整齐,步履匆匆的欲待乘骑出发之际,才发现了一直瞠然紧随的沈劲。
“怎么了沈将军还不去营中与大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