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80(2 / 2)

狄仁杰拐着弯来骂人,确实是厉害,韦玄贞偏生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他顿时没了什么好心情,只是百无聊赖的闲坐,顿时又想到如今贵为侍中,是应当署理公务了,于是以叫茶的名义,请了个小吏来,道:“近来可有什么奏疏,且与我看看。”

过不多时,小吏便抱了一叠奏疏来,放置于案头,韦玄贞捡起一本,打开来看,这是一本晋州递来的奏疏,说的是蝗灾的情况,晋州是很敏感的地方,曾经作为河北讨武的基地,所以任何一丁点事,都不是小事。

这奏疏之后,却又有笔迹,上头写着:“晋州之事虽小,于国却大,万不可等闲视之,理应调度附近州县粮草,以赈灾民,堤防生变,刺史黄松,政绩平平,不足以担大任,为拾漏补遗,朝廷应委户部钱粮官一员,亲往调度。臣崔詧谏。”

显然奏疏下头,已经有了崔詧的建言,一般情况,奏疏送到了中书,中书写好建议,再送入宫中,而宫中若是意见与中书不相左,大抵就直接恩准,送门下草诏,再送尚书省去调度各部各州执行的。

也就是说,侍中最大的权责,就在这建言上头,千万莫小看了这一行小字,这其实就是滔天的权柄。

韦玄贞的脸拉了下来,自己要看奏疏,结果抱来的奏疏,却是崔詧已经建言过了的,自己还有什么热闹可凑

当然,他可以选择提笔,提出自己的建议,只是他苦思冥想,居然觉得崔詧的建议已是无懈可击,自己是在没有什么好增减的,他咬咬牙,不禁冷笑,只是在这案牍后坐着,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最后咬牙切齿,在后缀提笔:“州府贪渎之风盛行,理应再委御史,前往治事。”

他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章程,于是松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作用,最后他哂然一笑,搁到一边,一天下来,事情总算办完,便叫人拿去封存,韦玄贞觉得现在的公务既疲惫又充实,伸了个懒腰,可是半柱香不到,却有人寻上门来了。

来人却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郑荣,所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实就是资历不够,可是朝廷在三省中的人手也是不足,于是抽调了一些年轻有为的官员进入三省治事,这些人协助侍中、侍郎办公,相当于副宰相,地位也是不低。

郑荣气急败坏,毕竟年轻气盛,直接闯进来,拿着奏疏,道:“韦公,谁让你随意批阅奏疏”

这番话真是盛气凌人,韦玄贞哑然,不由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别人要攀附韦玄贞,可是年轻的副宰相郑荣却是一丁点心思都没有,他出自荥阳郑氏,母亲乃是太宗皇帝的女儿,既是高门大族,又是皇亲国戚,他冷冷道:“晋州的灾情,怎可随意委派御史,州官固有贪墨之风,可是水至清则无鱼,若是要查贪墨,什么时候都可以,独独是这个时候,却是万万不能,你莫非不知,如今正需要州县上下,团结一致,一旦委了御史去,则人人自危,这灾还怎么治,晋州不是他处,怎可这样胡闹,真要滋生了民变,你担当的起,我郑某,却是担当不起。”

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霹雳手段

这番话,用词可谓是极重。

可是郑荣却是不以为意,依旧盛气凌人。

韦玄贞大怒,偏生他是初来乍到,却是不敢造次,只得压下怒火,辩驳道:“你这是什么话,清查克扣贪墨,何错之有”

郑荣鄙视的看他:“我早说过,什么时候可以查,偏生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查,晋州前年谋反,朝廷虽拿了不少反贼,可是民风却依旧强悍,今日又是大灾,朝廷赈济即可,却只能赏,万不可罚,你从前也是州刺史,州官若是贪墨,必定与本地大姓有关,如今又是非常之时,御史一去,非要遭大变不可,去岁朝廷可以派去御史,明岁也可以,唯独现在万万不能,这是煽风点火,是要命的。”

韦玄贞还要争辩,公房外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冷眼相看。

韦玄贞不禁怒了,这是当众让自己出丑,他气呼呼地道:“你这是苟且之道。”

郑荣冷笑:“治大国如烹小鲜,岂是你说苟且就苟且的,许多事,哪里有这样做事的,你还是刺史”他故意把刺史二字分贝提高一些,满带讽刺:“即便是刺史,难道连这点为政之道都不知吗还有,黑齿常之的钱粮调度,你竟是批注说,户部何不先行拨付钱粮,以免出现欠粮之事,哈真是有意思,拖延送粮,这是朝廷蓄意为之的事,里头的内情,说了你也不懂,可是你却说朝廷有粮,大可以先送一年半载的粮去,真是可笑。”

韦玄贞憋红了脸,气的瑟瑟作抖。

郑荣恼怒道:“朝廷怎的让这样的草包来治事。哼”

骂完了一通,便扬长而去。

外头的官吏都在看,有人低笑着窃窃私语。

韦玄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便也长身而起,自是下值去了。

到了次日,又见了崔詧和狄仁杰,见二人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拉着脸上前寒暄了几句,崔詧则是笑道:“昨日的事,不必在意,郑子介就是如此的,口没遮拦。”

这句话,韦玄贞宛如揭了伤疤,却偏生是发作不得,这种憋屈,实在是难受的很。

他没说什么。只是讪讪一笑,便到一旁的公房去。

这一次书吏有抱来一大叠的奏疏,韦玄贞却谨慎的多了,却不轻易动笔,只是不停的踟蹰,索性,就坐在这里呆坐片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姓郑的嘴脸。心里恨恨不已。

及到正午,却有书吏过来。笑呵呵的道:“崔公那边说,得有一批奏疏赶紧的送进宫里去,韦公,不知这奏疏都批注好了吗”

韦玄贞道:“暂时还没清理好,且等一等。”

那书吏只得泱泱去了,足足到了傍晚时候。韦玄贞却还是没有把事处置好,崔詧便闲庭散步过来,道:“韦公,奏疏”

韦玄贞满脸通红,踟蹰着不肯说话。

崔詧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唤道:“请赵书吏来。”

过不多时,那赵书吏来了,道:“崔公有何见教。”

崔詧怒道:“老夫让你及早知会韦公,你为何没有知会以至韦公措手不及。”

赵书吏忙要解释,道:“崔公,已经知”

“还敢胡言”崔詧怒道:“如非如此,怎的让韦公耽搁了事”

“崔公”赵书吏还要解释。

崔詧却是勃然大怒,扬起手来,狠狠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书吏的脸上,赵书吏忙是捂着腮帮子后退一步,这一巴掌其实不重,可是却吓呆了他,赵书吏支支吾吾的道:“学生学生万死”

崔詧厉声道:“再有下次,必不轻饶。”说罢,气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