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苦笑道:“正是草民。”
武则天继续道:“那么诗的下阙是什么”
秦少游心里说,自己这算不算剽窃后人的果实只是到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陛下,这首诗有些长。”
武则天道:“你不妨念来听听。”
秦少游便摇头晃脑的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秦少游很聪明,他故意隐去了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这一截,毕竟自己没有牢狱之灾的经历。其他的,大抵都背诵了出来。
武则天认真细听,久久不语,此诗虽是直白,文句落了下乘,却又大气磅礴,便不由道:“想不到小小一介草民,竟有这样的大气。”
秦少游心里叫苦,这首诗其实与他的身份并不相符,毕竟自己过于年轻,可是这样悲壮的诗,不是经历过磨砺,是很难有所感悟的。
秦少游便道:“草民丧父后,遇到许多刁难,奈何草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却也只好借此诗为座右铭,告诫自己,要抱守本心。”
武则天笑了,道:“嗯,朕命人记下,这是好诗,你能抱守初衷,那再好不过,天色已是晚了,你看,朕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你是主,朕是客,是不是该礼送朕回宫”
这绝对是开玩笑。
堂堂女皇,还需秦少游来送
不过从邓健打听来的各种消息来看,这位女皇帝可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开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冷笑话,理由是什么
理由只有一个,她的心情很好
秦少游连忙起身道:“草民恭送圣驾”
第二十五章:造孽
酒楼外头,街道已经清空,有的只是乌压压、鲜衣怒马的禁卫。
武则天已经坐上了龙撵,她拉开了帷幔,看了一眼站在辇外相送的秦少游,然后,她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了如春酒楼门脸那巨大的牌匾上,李弘的文字被拓印于此,刷了金漆,显得格外的醒目。
厨艺无双
落日的余晖将点点金黄洒落下来,照在武则天深邃的眸子里,这幽深不可测的目光,影射倒影着光亮。
她吁了口气,幽幽长叹。
叹声宛若带走了满街的肃杀,抬辇的宦官们徐徐将龙撵抬起,龙撵启程。
秦少游朗声道:“恭送圣驾”
那大队的人马已开始动了,旗甲分明,旌旗招展
大队的人马宛如长蛇,渐渐的消失在了秦少游的面前。
秦少游没有项羽那样,见了秦始皇的大驾之后,有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迈,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一个想要使自己生活更好一些的小人物,仅此而已。
该做的,他都已做了,所谓的尽人事便是如此。
至少武则天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这一点秦少游倒是可以保证,至于天命如何,那么只有静心等待了。
最悲催的结果就是,武则天这老娘们回了宫里,转过头,就把今日愉快的经历抛之脑后,然后再无音讯。
秦少游摇摇头,背着手叹口气。
随驾队伍落在最后的,就是那些杂役宦官了,其中就有王安。
王安在队伍之中,却被秦少游拉住。
王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堂堂御厨,却是被秦少游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打了个落花流水,陛下对自己的厨艺不过是一个好字,可是这秦少游,却先是好,再之后是好吃,最后又是好吃,很好吃,好吃得很。
很明显,王安输了。
于是本着愿赌不服输,输了也不认的原则想要蒙混过关。
可是秦少游却是眼尖,看到了他。
“小安,小安”秦少游朝他招手。
王安加急脚步,把脸别到一边去,假装没有看到。
可是他低估了秦少游的毅力,秦少游已追上来,王安吓了一跳,他晓得这个家伙是胆大包天的,于是忙驻足,尴尬的朝秦少游迎上来。
“小安哪,你这么快就回宫”秦少游很亲昵,拍了拍他的肩。
“这宫中有规矩,是要赶着回去。”王安欲哭无泪,他总是觉得,秦少游看他的眼神,像是东市里买骡马的表情,东瞧瞧,西看看,眼睛朝着自己的牙口看,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哦。公事不能耽搁,这是顶天的大事,你能够尽忠职守,为师很欣慰啊。”
“呃”
“你既然要走了,为师也不能留你,不过你我既是师徒,应有之礼却还是要的,什么拜师礼就不用了,为师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烦。钱啊之类的东西,也不用孝敬,钱再多,能取代师徒之情么这师徒犹若父子,对不对”
“师父”王安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秦少游朝远处的秦寿招手,道:“秦寿,来”
秦寿小跑过来,便听秦少游又把手搭在王安的肩上,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小安哪,既然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有个堂兄,你却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他叫秦寿,你理应称之为师伯,快,来见礼。”
王安看了一眼抠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