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勋心里还有另外一层所思,但并不敢宣之于口。那便是:曹昂还在安邑,曹丕就敢背着父兄搞小花样了,如今曹昂一走,天知道那曹老二还能够耍出什么鬼计来吾且抽身于外,拭目以待可也。
他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跟曹操纠缠下去,立嗣大事,虽为亲眷,能少掺和还是少掺和吧。于是赶紧把话题引开,重归于凉州之行,顺便就把自己对于打通丝绸之路重要性的想法,择其要点,进言于曹操。曹操边听边捻须沉吟,却并不当场作出定论。最后是勋说到吕布请求五郡立国,曹操才终于开了口:“吾封五郡,布亦五郡,不可也。”
是勋说估计吕布不肯放弃金城“且金城近羌,亦可牵制之也。”曹操说那就把武威删掉,划一片土地使金城与张掖相连,最终给他敦煌、酒泉、张掖、金城四个郡就是了“可与群僚再议。”我先提这么一个想法,改天咱们再多找几个人好好商量商量。
凉州之行的经过堪堪道完,是勋瞧着曹操的神情,似乎对自己此番出使的成果颇为满意,他这才终于大着胆子引入了正题:“臣匆匆而归,为闻华佗下狱此人为臣所荐,特来向主公请罪。”
曹操嘴角一撇,摆一摆手:“彼自取死,与宏辅无涉,可无虑也。”是勋假装松了一口气,然后紧着问,华佗下狱以后,有没有写表请罪啊我想去牢里瞧瞧他,使他知道悔改,可乎
曹操闻言,微微冷笑:“宏辅不必为华某说情,吾昨日即已杀之矣”未完待续。。
s:曹髦之谜解开。话说为什么只有这种小花样出来的时候,才会瞬间收获好几个评论帖啊读者朋友们你们兴趣的重点还真是诡异啊
第三十三章、青囊何在
是勋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华佗已被绞死也不知道曹操为啥如此着急
在原本的历史上,华佗死后不久,曹操头风病又犯了,可是他丝毫也不懊悔因为认定了华佗或者故意,或者无能,压根儿不肯给他把病根给除掉啊。直至数月以后,曹冲得了重病,眼看不起,曹操这才慨叹:“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强死也”华元化若在,定能将我的爱儿仓舒给医治好啊。
然而人心便是如此,出了事儿才会懊悔,没出事儿是完全不过心的。本年为建安十五年,去岁在原本历史上为建安十三年,华佗、曹冲皆殁于是年当然是勋没有记得那么准,只是去岁曹冲曾经大病一场,他估计那就是原本历史上的大限之期。倘若曹冲病了,诸医措手,药石罔治,赶紧请了华佗过来,手到疾除,或许曹操还会念着点儿华佗的好。可问题是华佗为太医令,魏公公子病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啊,他能疗治好曹冲之病,在曹操看起来本为理所应当之事,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想起此事,是勋不禁慨然长叹:“可惜啊可惜。”对面曹操冷冷一笑:“彼自重其术,欲以要我,其罪不赦,何惜之有天下当无此鼠辈耶”哪怕这医生本事再大,他不肯好好给病人瞧病,那死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是勋眼见曹操面色不豫,心说反正华佗已死,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谨慎小心一点儿。莫触曹操之怒为好。于是为自己辩解。说:“彼既有罪,自当诛之,主公法纪严明,勋安敢为佗而惜乎所惜者,其行医数十载,医案累积,堪为瑰宝,若皆从之地下。实可哀惋也。”
我不是可惜华佗本人,而是可惜他的医案、笔记啊。
曹操闻言一愣,随即五官朝面孔中间一紧:“是吾少虑,宏辅所言是也。”
中国人最注重知识的传承,所以才会把老师给拱抬到几乎等同生身父亲的地位,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也。加上汉代上承秦制,才初启儒学之教,还不到后世那种只关注社会科学,却忽视技术进步的偏颇程度。想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其实所焚者百家杂言,所坑者方士也。对于“医药、卜筮、种树”等技术性书籍,不但不烧,而且不禁,任由民间传播。汉自独尊儒术以后,对技术的重视有所下降,但比起后世来,还是要强得多的。
所以是勋这么一提,曹操也不禁懊悔,说早知道就先命华佗把医案都献上来啦,或可免其一死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华佗之案,我是交给毛孝先办的,华家也是他抄的,可以去找他问问看,有没有抄出什么好东西来。
是勋赶紧请令:“臣愿为主公处置此事,以赎昔荐华佗之过也。”
将近半夜的时候,是勋才从魏公府中出来,管巳驾车载着他回归城内府邸。管巳和曹淼见了面,二女相对瞪眼,随即一人扯住是勋一只袖子,争抢着要为他宽衣甘玉缩在后面,就跟两只苍隼身旁的小麻雀一般,尽显无辜可怜之相。
是勋缓缓转过头去,先瞥了一眼曹淼,接着换个方向,又望一眼管巳,二女悚然而惊,赶紧都把手给松开了。原来他们见丈夫这会儿的神色非常古怪,貌似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羞恼和颓丧无助之情。管巳忙问你太过劳累了吧赶紧洗洗睡吧。曹淼却摇头:“似为失魂之相,可速请巫者来”
是勋难得地朝老婆“呸”了一声:“吾家素不准巫者入也,汝岂忘之乎”连这年月的医生我都只信五成,更别说巫师了,敢把那种骗子请家里来,我当场休了你信不信随即他又长叹一声,解释说:“故人亡矣,而不能救,以是悲怆。”左手一推管巳:“去烧水来我沐浴。”右手一搡曹淼:“准备卧榻。”然后朝甘玉微点下颌:“为吾更衣。”
曹淼、管巳虽然性子倔、脾气大,与这年月绝大多数人妻都不尽相同,而是勋在家中本能地平等相待,也一定程度上滋长了她们这种几不容于世俗的独特个性,但终究还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嘛,老公是天,逢有大事,终不敢肆意违拗。而且是勋平常在家里脾气甚好,从无呵斥妻妾事,也无打骂婢仆事,被老婆唠叨得烦了,只会一头扎进书斋,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静。平素老实温和的家伙突然间光火,那样子还是挺可怕的,故此二女不敢再闹,唯唯着便退下去了。
是勋这一晚上翻来覆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