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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的蒯越等人也是类似想法,蒯异度就曾经不止一次地劝说过刘表,说你别硬扛了,还是降了吧。刘表还跟孙权不同,他好歹是汉室宗亲、天下大儒,就算降了曹,曹操也不敢始终压制着,再不让他出头,起码得给个中二千石以上挂名的卿位啊。硬扛着不见得有更多好处,退一步仍然海阔天空,那你干嘛不退呢

可惜刘表一直犹豫,又被某些主战派比方说刘磐见天儿在耳边骚扰,就连蒯越的话也不大听得进去了。今天蒯越前来赴刘磐之宴,惊见刘琦到来,他心里多少有些明悟大公子是想趁这个机会拉拢人心,稳固自家的储位啊,同时还可能为刘磐站台,继续煽动抗曹。

在刘琦、刘琮的立嗣之争当中,蒯越算是个超然派,谁都不肯偏帮,所以不愿意在今日酒席宴间,让刘琦谈起这件事儿来。且不管刘大公子的主要目的在不在此,一开口就先提如何应对曹操大军的问题,好。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堂堂正正地摆明态度。且看你如何应答

你要是想谈立储,我就给你岔开去;你要是想为刘磐站台,咱们今儿就来好好地辩论一番。

其实在这条时间线上,刘表被主降的蔡瑁、蒯越等人围在中间,却仍敢大着胆子跟曹操放对,而不是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内急攻心直接病死了,那也是有新的原因存在的。其一,就是江夏还在手中。黄祖尚未膏了江东的快刀,刘磐也没有把主力大多丧在东线战场上;其二,江东和益州都及时派来了一定数量的援兵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荆州主降派的人数和势力,比原本历史上要弱了不少。是宏辅跑了趟荆州,返回许都后又多次向曹操推荐,使得朝廷从荆州捞了不少人才去,那些人不受刘表重用,沉沦下僚,空有文名却无实权。倒大多数都是心向朝廷的比方说王粲、邯郸淳等等。

但是终究也有不少还没被朝廷捞走,有资格列席的就包括了裴浅、赵俨、杜袭等人。当下听得蒯越之言,无不拍案附和,纷纷说:“蒯公所言是也,真老成谋国之论”就见主位的刘磐当即把脸给拉了下来。

好在公子刘琦虽然当面挨了蒯越一拳,倒还没有太失态,加上他的性格向来偏软,就算再怎么气恨蒯老头子,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于是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朝向蒯越微微一笑:“战和之道,自有家父权衡,蒯公多言无益也”你想要降曹,这话跟我老头子说去,跟我可说不着。为人主者把握大的方针政策,我等为人臣所要考虑的,只是具体如何执行而已

“今家父与刘玄德、孙仲谋联兵,以御曹操,然敌势大,计将安出”他朝蒯越拱一拱手,“蒯公为荆襄之长城,素多智谋,何以只知束手,而无一计相授”你不能一心想投降,就不管我老爹想打啦,你作为我老爹的臣子,心里再怎么不情不愿的,也该想个招儿出来帮他谋划战局不是吗

软钉子一碰,蒯异度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同时他心里还在想:大公子虽然聪敏,终究年轻,这种话不象是以他的见识和能力所可以说得出来的啊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他支招的呢就这么一转脑筋,嘴皮上难免缓了一缓,还没来得及反驳、分辩呢,就听刘琦直截了当地问道:“今纯以势论,周公瑾请弃襄阳,而退至江陵,此计可乎请蒯公抛除成见,暂放乡梓不舍之情,而独以军事论之。”

你觉得周瑜的计策究竟合用不合用呢别琢磨太多有的没的,咱们就光谈军事问题,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考虑,您给我句实话如何

蒯异度也算是当时天下一等一的智谋之士了,所以原本历史上曹操占据了北部荆州以后,曾经高兴地说自己“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然而论起功业来,他却要比跟自己同一档次的很多谋士比方说袁家的那几位差得很多,其原因,一则是跟随的主子本身就没啥扩张之意,二则一点,蒯越是位忠厚长者,从来不说瞎话,能够运筹帷幄、料敌机先,却不愿意跟自己人斗什么心眼儿。

因此听了刘琦这一问,蒯越虽然老大的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老实回答说:“若纯以军事论,周公瑾所计是也,然”

还没等他“然”出个子丑寅卯来,刘琦赶紧打断,目视在座众人,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他是半拉主公,终究蒯越是父亲刘表起家的重臣,份同叔父,照理说刘琦这么干很不礼貌,但他也没有办法,不能再让蒯某大逞口舌之利啦。

刘琦说:“蒯公云周公瑾所计是也,所虑者,恐不舍乡梓耳。吾舅同然”就连我舅舅蔡瑁也是那么想的

“呼”的一声,众人全都炸了锅,就连蒯越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儿,都不禁把思路给彻底带偏了要知道蔡瑁那可是周瑜放弃襄阳之计的最坚决、最鲜明反对者啊,大公子你怎么说蔡瑁赞同周瑜有何缘故何所见而云然

刘琦不慌不忙地又抛出个重磅炸弹来:“吾舅亦知襄阳终不可守也,乃密奏家父,今护吾母、吾弟同往江陵安置”

第二十四章、壮士断腕

蔡瑁保护着蔡夫人和刘琮前往江陵,这事儿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张允也只是被告知主将要出城十数日而已,而不明白蔡瑁究竟要去做啥。原因也很简单,这大家伙儿正忙着守备城防,与敌决战呢,主公倒先把老婆、孩子给送走了,不处危地,那谁还肯奋起死战之心啊

就如同昔日曹操围攻邺城,袁绍提前先把家眷全都送到邯郸去了,于是修仁一战告负,外援丧失以后,也就剩下个审配还忠心耿耿地继续守城,余人甚至包括审配的侄子审荣全都不禁起了异心。

所以这事儿不能明着通告全城,而必须得瞒人,别说张允了,就连蒯越蒯异度,蔡瑁也并没有提前知会一声。蒯越闻得此讯,面色一沉,不禁腹诽,心说我能够理解你的想法,也基本赞同你的举措,可你认为夫人和小公子都不在城中,这事儿能够隐瞒多久你起码跟我打声招呼,让我先帮你想个招儿来稳定人心吧。

忍不住就问:“果有此事否”刘琦一指在座位后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