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辽东军是真的收缩防线了吗
话说那韩耀在“逃”归襄平的途中,就一直琢磨,该怎么取信于辽东上层。骗得他们的信用,从而完成是勋派他为间的使命呢光提前日助守昌黎的“妙计”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拿得出手的御敌之策出来。这人脑筋挺快,可谓“十步一计”虽然大多无用想来想去,终于被他给编出一套还算靠谱的说辞出来了。
于是等见了阳仪,他先夸大幽州军的实力,继而话锋一转,说:“阳公若能听我,耀观十万大军,不过蝼蚁,是勋宏辅,亦草芥耳”
韩耀祖籍辽东,迁居豫章,可能是混了南方人的血脉,就此北人而南相,长得瘦瘦小小,挺直了腰才刚到阳仪的肩膀。但他相貌还算清癯,更善于摆架子,风仪不说一时无两,在辽东这种半文化沙漠的地方,瞧上去也挺学问,挺有派的。所以初入幽州军营的时候,一句“君侯不欲得平州耶何如此待智谋之士”就唬得是勋亲解其缚,要仔细聆听他究竟说些什么。
当然啦,听过以后才知道,这就一彻底的驴粪蛋子表面光。
如今在阳仪面前也是如此,阳公量不通军事,光听韩耀说凿船之计,似颇有理,惜乎韩忠不用,正在慨叹郁闷呢,韩耀又摆出一副“天下英雄皆在我彀中耳”的名士狂态,他当即就迷糊了,也不顾自己身份尊贵,赶紧恭聆妙策:“先生教我。”
韩耀一瞧对方似乎已经上钩,不禁暗喜,当然表面上还是一片云淡风清,将手轻摆,缓缓说道:“吾来时见途中兵马调动,想乃前赴大辽水,欲因之而拒敌也。然辽水非比江河,又非汛期,其西多密林,乃伐巨木而以索缚之,即可渡也。自辽阳下入海,三百余里,敌皆可行,而我兵分则力弱,兵合则难御也”
这一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说得倒也挺有道理。韩耀说了,大辽水从辽阳非后世之辽阳市,而在辽中县境内一直到大海,这一段三百多里地,两岸都是冲积平原,而毫无丘陵、险要,幽州军可以任择一处或多处,即便无船,砍点儿大木头绑成筏子也可以横渡,你可该怎么堵啊
当然啦,辽东军先期抵达大辽水东岸,自然有时间布设营垒,争取拒敌于水面之上,但这样分散的防御态势,对付一两倍的敌军还则罢了,韩耀一开口就说幽州军足有十万,阳仪虽然不通军事,也忍不住就会心生疑虑啊咱原本的计划究竟行不行呢是不是有点儿纸上谈兵啊
其实辽隧这个据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正好位于大辽水和小辽水的交汇处,敌军若从南方横渡,距离襄平较远,辽隧的兵马足够及时封堵,若从北方横渡,则必被包夹在两河之间的狭道上,易被击破。不过这优势只是相对而言的,还得看对方究竟怎么用兵后来司马懿就是绕到大辽水上游,从而得渡,辽隧的守兵没能防住,只好一路猛追,最后退到襄平附近的首山,被魏军一鼓击破。是勋所部幽州兵,当然没有平行时空中司马仲达千里迢迢带出来的曹魏中央军精锐,但问题是勋可以作此对比,阳仪可没处比去啊。
所以阳仪越琢磨,越觉得原本的计划有漏洞那可该怎么办才好呢莫可奈何,只得虔心求教于面前这位韩先生吧。未完待续。。
s:或许会有朋友认为此章大量注水,但最近在网上看了一些帖子,实在为妙才鸣不平,忍不住写了那么一大段,还请读者朋友们理解我的心情,请多原谅。
第十三章、坚壁清野
阳仪向韩耀问计,韩耀侃侃而谈,阳公量不敢自专,先安顿韩耀在自家暂歇,然后赶紧跑去禀报公孙康。
这时候公孙度虽然未死,也已在弥留状态啦,根本不可能视事,辽东真正的首领乃是嗣子公孙康。不过公孙康秉承传统的孝道,得在父亲榻前伺候,所以对于抵御幽州军的问题,只是定下了一个总的方针而已,具体细务,全都委任给了阳仪。
换言之,若要改变原本拒大辽水而守的既定方略,终究还得公孙康点头才成。
可是阳仪把韩耀的计策向公孙康一说,公孙康也含糊。这位公孙宗赐公子,论军事能力远在阳公量之上,可是一方面也被那“十万”的虚言给吓着了,另方面他这些天衣不解带,侍奉其父,可惜老爹总吊着一口气就是不死,导致自己长期睡眠不足,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利钝得失。无奈之下,只好“且召百僚商议。”
把公孙家的主要谋士、武将全都招呼到一起,阳仪先通报了一番前线形势,然后复述韩耀所言。他没提是谁给出的主意,估计真要说了,直接就有一半人举手表示反对一介寒儒,也敢言事不管正确与否,若是听了他的,定然有损我等豪强、老吏的脸面啊
韩耀的建议,是干脆放弃大辽水防线,全面收缩,固守襄平城与首山,呈犄角呼应之势,并且尽迁大辽水东岸的百姓。焚毁存粮。坚壁清野。幽州军远来。运道漫长,多深入辽东一里,损耗就要大过一分,到时候前有坚城,后无粮秣,兵马越多,则退得越快。
这条计策,其实有点儿象原本历史上郑度劝刘璋坚壁清野以破刘备。当时刘备才刚攻陷雒城。前锋直指成都,刘璋大惊失色,郑度趁机就说:“今刘备虽攻城夺地,然兵不甚多,士众未附,野谷是资,军无辎重。不如尽驱巴西梓潼民,过涪水以西。其仓廪野谷,尽皆烧除,深沟高垒。静以待之。彼至请战,勿许。久无所资。不过百日,彼兵自走。我乘虚击之,备可擒也。”
据说刘备听说了此事,“恶之”,非常憎恶郑度的献计,言下之意,他觉得刘璋真要是听了郑度的话,自己就危险啦。还好法正安慰他:“终不能用,无可忧也。”你放心吧,刘季玉不会听的啦。
可是倘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