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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孙权大设灵堂,亲自为周瑜守祭,当着群臣的面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孙权这倒并非做作,想当初孙策才殁,孙暠欲乱,张昭在内为谋主、周瑜在外掌兵权,但凡这俩有一个不肯保自己,自己就断没有坐上吴侯宝座的机会。从感情上来说,他当然比不上自家兄长,能与周瑜情同兄弟,但从政治利益来考量,尤其在这个紧要关头,我是真不能失去周公瑾啊

岂天欲亡我孙氏耶

张昭前来致祭,同样哀哀恸哭他跟周瑜虽然政治理念有差,但并无私怨,而且同僚多年,周瑜又始终“张公”前、“张公”后的态度恭敬,张子布也不忍见他落到这般下场啊。不过感情归感情,国事是国事,随即张昭就擦干净眼泪奉劝孙权,说公瑾遇害,如同梁柱崩塌,则大厦将倾也,您还是赶紧下定决心,向朝廷遣质,表示顺从为好啊。

孙权正待答应,程普、黄盖等人不干了,说公瑾言犹在耳,如今尸骨未寒,主公您就忍心背弃他的理念吗公瑾虽亡,吾等见在,必不容曹贼染指江东也

双方几乎就在灵堂上吵了起来,最后步骘跳出来做和事佬,说咱们可以既遣质又不遣质主公的兄弟不能往许都送,咱们可以送从兄弟啊,孙暠那几个弟弟不都是合适的人选吗

最后决定把孙静的第四子孙奂送到许都去做人质,暂且敷衍曹操。曹操老实不客气,直接把孙奂就给下了狱了,且等逮着他其余几个兄弟,一并就戮,好为周瑜报仇未完待续

第二章、是仪北上

曹操既得黄祖之降,则荆州的江北地区除了江陵一座孤城外尽入掌握,荆北和淮南的两大战区得以打通,消息传递也比过去来得方便。曹操还在归途之中,便即遣使书信通传鲁肃、太史慈,再由他们转递陈登、徐宣,最终把指令送抵是勋手上。曹操的意思很明确,战争已然结束了,我短时间内还无力攻取吴会,所以宏辅你也可以收兵回去啦。

就理论上而言,是勋当然可以长驻如皋岛,继续骚扰江东,这么着用不了两三年,恐怕不待曹操再度挥师南下,江东孙氏政权自己就先崩溃了。问题数十条海船、数千兵马屯驻在如皋,对徐州的压力实在太大,别没等把孙家搞垮,先就把徐州给吃穷喽故此,收兵可也。

是勋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徐宣跑如皋来哭穷也不是一回两回啦。于是他就把所征调的会稽海船先都放了回去,货物大多转运发卖,剩下的也直接偿付给徐宣了,无可归还,乃以徐、登、幽、平四州五年内减免商税作为补偿。

这事儿是勋禀报过曹操,也通知过各州刺史,估计不会遭到批驳。其实对于商业问题,是宏辅也就比这年月大多数官僚看得远些而已,还说不上是划时代的商界奇才他虽然来自于一个现代商品社会,却并没有正经学过商贸。是勋用来说服众人的理由,是以农业为譬:“赋重则民逃,民逃则田荒,田荒则仓空。仓空而赋益见重。天下因此而乱。商贾亦同。税重则商不肯至,商不至又何以刻之涸泽乃不得鱼,先养育之,乃可得鱼也。”

当然啦,他还提醒诸位统治者,养到一定程度就得开始收割了,不能跟后来明朝似的,商税轻得几乎没有。商业倒是因此繁荣,国家却得不着一丁点儿好处,全肥了地方缙绅了。

徐州刺史陈登为是勋姻亲兼好友,登州刺史是仪乃是勋之大伯父,他本人镇守幽州,对平州也有很大影响力,这都不用说了。至于瀛、青、海三州的刺史,交情不到,就不去碰壁了再说你们那儿商业是否繁荣,又关我屁事啊。

当下即循原路返回幽州。途中又多次遭遇风浪,好在离岸较近。水手又皆得力,没受太大的损失。路过登州,老规矩再去拜见是仪是勋本人不是很想见那老头,但礼之所在,过其门而偏偏不入,恐怕旁人说嘴。

是仪也照样设宴款待,详细询问南征之事,是勋娓娓道来,听得是著颇为心动,转过头去就对老爹说,我闲在家中反正无事,咱们不如也搞一两条海船来,我领着贸易去吧。是仪当场驳回“不闻宏辅云,海上风浪不测,汝为是氏嫡长,安可履此险地”

其实冒险不冒险的,还在其次,乱世未息,各地的盗匪仍层出不穷光曹操南征这半年多以来,中原各地因为抗税所造成的动乱就不止一两起啊即便长居陆上,也终究难保万全。只是是仪了解他这个长子,只知道读死书,不但没有从政的本领,抑且无置业之能力,所以开口说想去搞海贸,不过被老爹管得烦了,找机会逃开几日而已。故此一口回绝。

酒宴之中,是仪突然关照是勋:“辽东既平、乐浪已复,汝家早破,汝又长居中原,何不迁亲归于乡梓耶”你合着不能把老爹一个人远远地扔在乐浪,多少年不去祭拜一次吧不如把他迁葬回营陵祖坟来。

是勋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一直掩耳盗铃,能拖一时是一时。当下嗫嚅着道:“吾本愿也,惜无闲暇”是仪一瞪眼,说你如今守牧幽州,出海数日即可抵达乐浪,请几天假很难吗怎么说没有闲暇“孝为先也,汝以经学立身,而若不孝,天下人孰之谓耶”

是勋想想也是,汉人以孝立国,就连天子的谥号都必加一个“孝”字什么汉武帝、汉明帝,那都是后世的简称,这年月提起来可必须全称“孝武皇帝”、“孝明皇帝”的东汉抑且崇儒,儒家那就更加注重孝道啦。自己闪亮的“古文宗师”的招牌上,要是给抹上一丝“不孝”的污秽,那整个儿就没法看了。无奈之下,只得应承是仪:“待侄返幽,即择日办也。”

再登舟启程,一连几天都觉得心惊肉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诸葛亮见他神色不豫,动问缘由,是勋就问他啦:“孔明信鬼神乎”诸葛亮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远之可也,孰言信耶”是勋再问:“然孔明信命乎”诸葛亮说:“天地运转,自有其运,合之于人,斯谓命也。然天有阴晴,人有祸福,命数虽定,亦可更改,不足虑也。”是勋微微点头,心说这年月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些迷信思想,不可能完全否定鬼神和命运的存在啊,我是压根儿不信的问题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怎么回事儿呢

等到抵达幽州的时候,已是初夏,草长花繁,气候宜人。关靖、诸葛瑾等属吏皆至海边相迎。是勋先安排好水师,然后骑马返回蓟城,郡守司马懿早在郊外等候,乃与是勋并辔入城。随即耽搁那么长时间的各路公事,就全都摊到他的面前来啦,好在诸僚勤勉能干,绝大多数都处理得颇为妥当,是勋只需要关注属下不敢遽拿主意的十几件就好。即便如此,他也一连忙活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