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是勋抄了原本历史上曹操的智慧,再反卖给曹操,提前把呼厨泉他们弄走了“天降单于玺”他掳到手以后,便即上缴朝廷,有这法宝诱惑着,再有张郃领兵威慑着,有在河东的护匈奴校尉贾衢捏着胡人家眷,还怕他们不上钩吗
然而,是勋还没有立刻动手把呼厨泉所部一万多兵全都吃下的打算。终究单于庭就在不远处,逼得急了,胡人全都北投单于庭而去,那不反倒是为渊驱鱼,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所以他想了一想,询问郑浑:“呼厨泉等既去,今其部中以谁为主”那几位当然不可能毫无安排,抛下兵马就直奔许都而去,他们究竟是怎么布置的派谁来暂时管理自己的属下
郑浑确实有两把刷子,虽说上任不过半年,因为硬件的制约,几乎没能做出任何成绩来,但对于郡内和周边地区的情况,可是摸了个一清二楚,是勋有问,他就有答,而且条理清晰,重点突出。根据郑浑的禀报,是勋很快就搞清楚了,去卑有个兄弟,因为母亲地位卑下,所以一直没有封王,只封了个当户,呼厨泉就命其暂摄部众。有趣的是,这人跟着老哥去卑,也起了个汉名,叫做刘靖。
郑浑说这位刘靖挺恭顺,先后拜访过张郃跟自己,一方面说粮草不足,请求朝廷赈济,一方面大表忠心,还试探着,能不能把被贾衢扣押在平阳的自己家眷给送到西河来
是勋跟郑浑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终于把自己希望了解的情况全都摸清楚了。郑浑跟是勋致歉,说听闻朝廷分拆并州,设置朔州,估计州官会将治所定在离石目前朝廷所能够控制的,也就西河半郡而已,不设在郡治离石,还能设到哪儿去于是郑浑便调集物资、人手,开始建盖州署,只可惜“使君来甚促也,未及竣工。”
是勋心说你还嫌我来得仓促啊,我为了等呼厨泉他们先走,已经到处游山玩水、赴宴吃请,走得够慢啦。不过以西河目前的财政状况和役夫数量来算,要是真在短短几个月内盖起座宏伟、簇新的州署来,他反倒会怀疑郑浑这家伙的操守。因此略略摇头:“无妨,暂有片瓦栖身可也。”说到这儿,突然莫测高深地淡淡一笑:“朔州之治,吾意置于美稷最佳。”
郑浑闻言,不禁一愣,随即大喜曹操打算怎么解决朔州境内诸胡的问题,当然不会事先通报给他这小小的郡守知道,他光估摸着张郃率军入郡,是为了解决呼厨泉所部,此前没想到是刺史野心勃勃。竟然想把南匈奴单于庭也给端了美稽是单于庭所在。这竟然说要把州治设在美稷。当然得先给抢过来啦。一方面若能消灭郡内的胡人势力,郑浑所辖领土可以扩上一倍,户口数量也起码有五成的增长,地多、人多,就好办事儿,不会再象如今这般捉襟见肘;另方面,上下级机关全都设于一城,上官办事儿是方便了。下官却难免处处掣肘,要是州治搬去别处,他这个郡守的日子就要舒服多啦。
就好比后来清朝有句民谣,说:“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所以郑浑听到是勋透露出一点点消息,当即拱手表决心:“浑请附使君骥尾,驱逐胡骑,底定西河。但有驱策,必不敢辞也”
郑浑说州署还没竣工。事实上也就圈了处空场,刚平整过土地而已,连地基还没来得及打呢。是勋随口说“暂有片瓦栖身可也”,问题是偏偏一片瓦都还没有郑浑无奈之下,只好央告城中唯一的商家让出几间屋子来,给刺史及其属吏暂居。
是勋被他领到地方一瞧,只见几间房子全都灰扑扑的,墙上满是水渍,柱上多有蛀斑不过比起刚才跟郑浑议事的郡署来,也基本上没啥差别。是勋心说估计这离石城里就找不出什么象样房子来啦,罢了罢了“吾有部曲四百,如何安置”
郑浑说要么暂驻城外,要么先在刚圈出来打算做州署的空场上搭帐篷吧。是勋连连摇头:“离石破败,城堞不完,郡兵羸弱,甲兵不齐,胡人又觊觎于侧,吾怎可别部而居”把我跟我的部曲们分开,那不是太危险了吗干脆,我也去跟他们一起搭帐篷住吧。
于是就在那片空场上点起篝火,扎起帐篷来。是勋叫人搬了个小马扎胡椅过来,坐在篝火旁边,一指荆洚晓:“且命胡骑都来。”
当初是勋出镇河东,跑平阳去跟呼厨泉谈判的时候,得呼厨泉赠了他五十名匈奴兵当部曲,其后有战死的,有病死的,还剩下三十七名。时候不大,荆洚晓就把这三十七人全都领了过来,在是勋面前单膝跪倒,一起问道:“主人召我等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当初呼厨泉送给是勋的部曲,基本上就都是会说几句汉话的,又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不但语言功力大见长进,甚至还有七八个开始识字了,因此是勋跟他们交流,不会有任何的不便。当下一捋颔下胡须,开口问道:“汝等自从吾以来,吾待汝等如何”
是勋在自家部曲身上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不但好兵甲、高粮饷地养着,还十天半月便跟他们同吃同住,探问起居,以拉近感情。尤其这些匈奴兵的出身都不高,虽有勇力,在等级制度非常森严而又原始的部族中也并不受重用,而当跟从是勋以后,护匈奴校尉贾衢本是是勋的门客,自然会对他们的家人另眼看待。贾衢在平阳等四县将匈奴老弱都编户齐民,使其垦荒,其中分给是勋部曲家眷的都是好地,有富裕的农具由得他们先挑,还特意指定几户汉民教其耕稼。加上这些匈奴兵从是勋处领得不少赏赐,送回家中,眼瞧着那几十户人家就要变成平阳等地新的小地主了。
故此绝大多数匈奴部曲,都对是勋是死心塌地啊。匈奴人原本没有什么深刻的民族、国家概念其实这时候就连汉民也好不到哪儿去,即便如今是勋要他们向自己的族人挥舞刀枪,甚而让他们去袭杀单于,他们也是毫无二话的。
故而此刻是勋问起来,我待你们如何啊匈奴部曲便皆乱纷纷地答道“主人待我等甚好。”“小人愿为主人卖命,以报厚恩”就中独有一个声音最为响亮,汉话的腔调也正,扬声道:“主公天高地厚之德,吾等难报万一,若有差遣,岂敢不从昔田横有三千死士,今小人愿为主公之死士也”
是勋听了这话就不禁嘴角略略一抽竟然拿田横来比我你丫是在诅咒我吧未完待续。。
第八章、我等自取
自称愿为“死士”的那个匈奴部曲,其实不是正牌匈奴人,而是所谓的“杂胡”,是匈奴与乌桓通婚的杂种,在族内备受歧视。因此他没有丝毫做匈奴人的自觉,反倒仰慕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