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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话就说到这儿了,倘若天下局势不继续向前发展,或许诸葛兄弟跟是勋之间要很久以后才会产生交集。然而自从是勋打青州迎来了郑玄,请天子聘五经博士,重开太学以后,天下有志于学的士人莫不心向许都,消息传到荆州,诸葛瑾也不禁跃跃欲试起来。于是他去央告叔父诸葛玄,说我想去许昌上太学,不知道叔父能否相助

汉代还没有考试制度,上从官员的出仕,下到太学生的资格,基本上都得靠“荐举”,也就是地方官员或者朝廷大员向朝廷和各级衙门推荐。至于太学生,按旧规是由地方官选拔,公车送入京中,或者直接由太常指定。因此诸葛玄就皱着眉头答复侄子:“吾闻朝廷新开太学,诏书到时,刘牧却未荐一人前往,如何肯荐汝而今朝中之王太常王绛,吾亦从无往来,无可相荐啊。”

诸葛瑾告诉诸葛玄,传言说如今的规矩有所改变。因为天下动荡,很多地区都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所以做官也好,做太学生也罢,靠老规矩是选不上几个人来的,朝廷因而下旨,二千石以上皆可举荐太学生如今太学里一半儿学生就都是郑门弟子,理论上可算是大司农郑玄所荐。

因而诸葛瑾就问了:“叔父及先父昔日相识,可有官居二千石的,可以荐举小侄么”

诸葛兄弟的父亲诸葛珪,官至泰山郡丞,叔父诸葛玄则官至豫章郡守,照理说不应该不认识个把二千石要是诸葛玄还在郡守任上,他自己就能推荐侄子。可是朝廷多年动荡,高官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诸葛玄绞尽脑汁,也就光想起一个故友樊普在都中做官,而且还不到二千石。

诸葛亮在旁边出主意,说我昔日所言那位是从事,据说如今仕朝为议郎他这消息滞后,其实这时候是勋已经是少府丞了,乃曹司空的心腹之人,要是他肯帮忙,请司空推荐于你,那不是很光彩吗诸葛瑾说开玩笑,人家跟你又没啥交情,不过一面之缘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章、食蒉之思

虽说叔父没想到啥可以拜托的二千石,不过诸葛瑾还是执意要跑一趟许都,终究道儿都是自己踩出来的,说不定就能撞见几个父亲、叔父的故人,比如樊普之类,即便官不甚高,或许就能在啥朝廷要员面前说得上话。因此他整顿行装,便从襄阳千里迢迢跑来了许都。

到了许都先找樊普,把自己的愿望一说,顺道儿还提了舍弟跟是议郎有一面之缘。樊普说我可以请姐夫伏完推荐你,不过建议你还是先去探探是勋的门路,是宏辅如今不但贵为二千石侍中,而且是郑康成的嫡传,太学都为郑门弟子所把持,他要是肯举荐你,你将来的求学之路要通坦得多啊。

诸葛瑾闻言大喜,赶紧就要去是府拜见。樊普说,是侍中如今出使关中,不在都内,不过你可以先去递张名刺,以示诚意,安心在我这儿住下,等他回来再去求见不迟。

前因后果便是如此,是勋一听,原来诸葛子瑜是求学来的,好事儿啊,他文不成武不就,但天生是个聪明人,说不定走经学这条道路,还能给郑门添砖加瓦呢。再说我推荐了他,也算施之以恩,等过两年诸葛亮长大成人了,就可命他写信把兄弟也叫过来上学。

你别看原本历史上诸葛亮不肯过江东去帮老哥,那是因为他思想成熟了,瞧不大上东吴那点点儿基业,咱要是在他刚成年还未成熟的时候就先捞了过来,那以后还跑得了吗再说了。如今刘备是啥德性要地盘儿没地盘儿,要名声也没名声,不信诸葛亮还肯辅佐他难道刘玄德还能跑许都来“三顾太学”不成

因而是勋是满口应承,当下便写了荐书。话说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此时亦在太学就读,就也是是勋推荐的,他心里还挺得意,我左司马、右诸葛,鲁肃在当中只可惜司马不是仲达,诸葛也非孔明

诸葛瑾酒足饭饱,捧着荐书欢天喜地而去。

送走了诸葛瑾。韦诞又递上来一厚摞请宴的牍版。顺口还问:“未知主公打算何日出城去修建造纸作坊啊”是勋一边翻看,一边苦笑道:“吾亦思出城去见妾、子,奈何事务繁冗啊”突然翻到一片木牍,瞧得他就是一愣唉。这人啥时候到许都来了

只见牍片上的署名是:宁淮将军关内侯丹扬许耽。

是勋叫了两名一直留在许都的门客来打问。得到回复。说就在两个月前,朝廷下诏,拜许耽为宁淮将军。封关内侯,要他进京述职,可是一进京就不放他回去了,曹公亲自指定了宅邸,还命曹豹把许氏家眷也送入了都中。

是勋心说别问啊,曹操这是要羁縻许耽,吞了他的丹扬兵,同时也消除陶商可能的独立倾向不禁笑道:“此真好计也。”一名门客急忙附和:“臣有友人在尚书台,近闻有意召陶使君为太常,以代王公。”是勋不禁捻着胡子想,曹操要是把陶商也给圈入许都,那么派谁去做徐州刺史呢自家的老丈人兄弟俩有没有机会

他想要踏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后陶氏时代的徐州局势,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一个袅娜的身影来,还有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嗯,许耽的家眷都已接入都中,那自己要去赴他家的宴,有没有机会见上女主人一面呢

当即批复,明日即往许耽府上赴宴。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毕了,穿戴整齐,是勋就乘车前往许耽新盖的宁淮将军府。门子通报进去,许耽大开府门,亲自出迎。他们俩一个侍中,一个杂号将军,都拜了关内侯的爵位,品秩相当,因而是勋赶紧下得车来,连称不敢。许耽“哈哈”大笑:“你我故人也,毋须多礼。”伸出蒲扇大的手来,一把攥住了是勋的腕子,扯着他朝门内便走。

是勋心说你老兄这热情得有点儿过分吧,咱俩也就曾在徐州见过一两面,哪有什么交情我是贪汝妻之美色才来的其实倒未必敢有啥觊觎的心思,可是能见一眼也好,要光只见你这丑汉,我有病才来呢而你不但设宴相请,还如此热络,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究竟贪我点儿啥呢

许耽把是勋让进正堂,分宾主坐下,随便寒暄了几句。看起来,这位徐州的丹扬大将彻底是个粗坯,并不怎么会说话,而是勋打进来以后就悄悄地斜眼睛到处寻摸,心说甘氏会不会肯出来见我一面呢所以许耽说一句,他就回一句,也没花心思在聊天上,眼瞅着就有点儿冷场。

好在这个时候,侍婢们端上食案来了,是勋打眼一瞧,貌似还挺丰盛,而且这是许耽从徐州带来的丫头吗还是在许昌现找的就都是中人以上之姿嘛,而且满头珠翠,身披绫罗,穿得还挺高级老许本人丑归丑,品味倒还不错。

食物挺多,两名侍婢根本就端不过来,食案上也就光摆着食器而已,后面还有数女,或提着食盒,或端着酒罂,就中只有一女空着两手。是勋一眼瞧去,就不禁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不禁心说:果然,牛粪已经见了,鲜花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