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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人不可貌相也,且待我先来问他几句吧“吾闻郡内诸将放纵,各据城守,左冯翊之命不出高陵、池阳、下邽三县,有诸”

徐英连连点头:“诚如尊言。”是勋说那好,具体有哪几路武装,都各在何方,占据何城,你且一一说来我听。徐英抹了一吧额头的冷汗,结结巴巴地答道:“这个下、下官左冯翊但将三县民事交付下官,余事、余事、余事”是勋心说余什么事,总之你啥都不知道是吧不禁冷哼一声:“郡吏中谁能答我所问”徐英忙道:“下官之掾严文通或知。”

严文通,对啊,司马防也曾经提起过的,此人大名叫做严苞,据说颇有才学。于是横着眼睛一扫:“谁是严文通”一名郡吏急忙趋前稽首:“下官功曹掾严苞”是勋瞧这个严苞,就要比徐英顺眼多啦,虽然也还是满脸的恐慌之色左冯翊直接给下了狱了,将近两千骑兵气势汹汹进了城,占据了郡署,怎么可能不害怕但起码没怎么发抖。正在仔细打量这人呢,就听严苞说:“郡内之情,下官略知一二,然不甚熟,郡内能答侍中者,唯小吏张德容也。”

张德容这名字就有点儿熟啊,却不是荀彧或者司马防告诉自己的,究竟是从哪儿听说过呢是勋一皱眉头,又问:“谁是张德容”于是第三人趋前稽首是勋刚才就挺在意这家伙的,因为此人的形象实在是太太过诡异啦

如果光论长相,这人其实也没啥古怪,大概二十多不到三十岁,一张大众脸,脸上没黑痣,也没痦子啥的。看他的装扮是郡内小吏,排位非常靠后,穿着也很普通,但是但是为什么衣服上东一条口子,西一道鞭痕,简直狼狈得无以复加是被夏侯渊手下骑兵给揍了么

只是虽然装束狼狈,身上好几道鞭痕,这家伙却在群吏当中,是唯一一个脸上不带惊惶之色的。他刚才站在下边儿,双手拢在胸前,面无表情,平视前方,就好象平常日子站班等待左冯翊吩咐一般。咦,这厮瞧上去不俗啊。

对方过来稽首,还没开口,是勋先忍不住问:“汝如何这般形貌可是兵卒欺凌于汝么”那人拜完了就抬起头来,语气平淡地回答道:“非也,末吏办事不谨,乃受上官所罚,天使入城之前,徐功曹亲执荆杖,欲责我二十,才完其半。”刚打到十下,你们就进城了,因而没能打完。

是勋冷哼一声:“便有罪责,岂有功曹亲杖的道理”徐英趴在那儿,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是勋也不去理他,继续询问这位张德容:“严文通云汝熟悉郡内形势,汝可汝名如何称呼”

“末吏即本县人,姓张名既。”

哦,张既张德容虾米张既是勋闻言就不禁微微一惊,随即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对方好几眼,心说原来张既在此,哈哈,荀文若、司马建公啊,汝等荐了我多少酱油众,却将真正的珠玉遗漏在此

张既张德容,那也是三国志魏书上有传的人物,曾经多次召马腾父子以平关西的叛乱,后来辅佐夏侯渊平宋建,定临洮、狄道,从征张鲁,劝曹操徙汉中百姓以实三辅,又助曹洪在下辩击斩吴兰。魏初升为尚书,外放为雍州刺史、凉州刺史,平定胡乱,功勋卓著。这么说吧,曹魏前期底定凉州,有几人的名字定然不可忽视,一是杨阜,二是张既,三是苏则。

是勋不禁在心中大笑道:“有张德容在,冯翊定矣”

当然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来,仍然面沉似水,压着声音询问张既:“汝可将郡内形势详细道来。”张既“喏”了一声,不卑不亢地禀报道:

“左冯翊十四县,如侍中所言,唯高陵、池阳、下邽可控。近黄河之夏阳、郃阳,为侯选所据;东面临晋、重泉、莲勺、万年,为程银所据;北方衙县、栗邑、频阳为梁兴所据。此外祋栩有大户郑富,云阳有大户郑甘,皆挟其令长,不输税役。”

是勋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了就问徐英:“郡中可有舆图”徐英急忙答道:“有,有,下官这便为侍中取来。”是勋“嗯”了一声:“取至后堂可也。”说着话站起身来,走到张既面前,伸手搀扶:“来,德容,你我后堂详谈。”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镇抚关中

是勋来到后堂,先派人给张既换了一套完整的衣服,然后在案上展开徐英送来的绢绘左冯翊图,召集张既、夏侯渊和吴质、司马懿他手下现在也就这两个可以一用,其他全是渣渣五人一起研讨郡内的形势。

首先把各部割据势力都标注在相关位置上,根据张既所言,侯选、程银、梁兴各有兵五千以上,至于那两名地方豪强郑富和郑甘,则不过乡卒七、八百而已。是勋就说啦,应当即召侯选等三将率军南下,夹攻长安,趁机把他们的势力逐步从左冯翊驱逐出去,而至于郑富、郑甘,靠着夏侯渊的骑兵直接扫平了就得。

“吾不可久居左冯翊,必要前往长安,督诸将攻城,”是勋询问张既,“故欲将一郡之务托付给德容,如何”我直接让你署理左冯翊吧。

张既闻言大惊。他当然不知道是勋早就听说过自己的名字,故而看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分说郡内形势,周到详细,所以才博得了这位侍中大人的欢心。你说啥,让我当左冯翊“臣妾做不到啊”

当下急忙推辞:“既为末吏,安能遽为二千石,如何服众侍中明察。”

虽说汉代官员上上下下,流动得非常频繁,跟后世迥然不同,昨日还做三公,今天就可能一抹到底,甚至被伐为城旦苦役,明天又可能直接从劳改犯升为九卿。然而再怎么蹿升,也没有直接从小吏升为二千石的道理,张既要是真当了左冯翊。郡内有谁能服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顺利施政啊。

就好比当年是勋以白身为陶谦办事。陶谦要给他个从事当当,被他婉拒了,后来游说曹操成功,曹操开口也是从事啥的,他仍然双手连推。州从事顶天不过百石,就这他都不敢当,怕会为同僚所嫉当然啦,这年月州已经从地方监察机关一跃而成为一级行政区划。州从事真正的价值估计得在千石以上更何况要直接给张既一个左冯翊呢杀了张德容的头,他也不敢应啊。

是勋一琢磨也是,象左冯翊这种旧日的腹心之地,世家大族非常强势,虽然迭经兵燹,仍然屹立不倒,自己所署的郡守要是威望不足以服众,还真指挥不动那些大家子。那么,该让谁来管理左冯翊为好呢

干脆还是打问张德容吧“郡内尚有贤才否”张既想了一想,推荐道:“徐功曹人望素著。虽然无可为守,亦足堪为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