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调笑,他也不记得说周彻将走的事,不过他倒记得周彻的吩咐,去门口通知那几个轿夫。那都是周家的轿夫,本来护卫所的都尉是不会配备轿夫的,因为护卫所历来的都尉都是武将出身,他们坐不惯轿子,因而朝廷在车马补助上倒是会发,只是以往的都尉都是一条心,要么骑马回去,要么是不步行回去。只有这周彻,纨绔公子脾气,非要把家里的轿夫带着,天天乘轿子来,乘轿子去,在郎官眼里好像个大姑娘一般。
说完,这郎官提着灯笼离开。那年轻的郎官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见那人走了,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去。
这年轻郎官快步离开了护卫所,到了护卫所旁边一处校场内,在校场旁边的守夜房里,有几个人,都护卫所的人。论官职,跟他的官品差不多。
“姓周的还没走。”年轻郎官道,“可能今晚不走了。”
旁边几个人原本还在有意无意谈话,听到这话,都有些恼意,道:“不行,就直接干了他。”
旁边一个道:“不行,风声太大,我们要的是兵符,可能兵符也不在他手上,我们过去把他杀了,也招不来兵符,一切都白搭。”
另一个问:“那怎么办就等着他走就算他走了,我们过去找不到兵符,也还是一样。不如直接把他绑了,逼问他兵符的下落。就这么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北边可是不少次来催问过我们,再没什么成效,恐怕这事就没有成的时候。”
先前那年轻郎官道:“你们急什么。既然周彻没走,我们就在这等等,一会他走了也说不准。还有,谁说我们要做事要兵符,护卫所上下的人,我们哪个不认识,我们说要做什么,他们还相信我们是空口白话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一夜三
夜半子时,廷尉府内也是灯火通明,新任的廷尉少府陆丰宁因为白天城中骚乱的事,被女皇下旨斥责。他晚上不准备回府,而是选择在廷尉府值夜,他也怕夜晚城中发生什么乱事。廷尉府总共才几百名衙差,根本无法兼顾整个洛阳城的值卫。
陆丰宁坐在廷尉府的正堂正座,手上拿的是洛阳城各处设卡的位置图。尽管他手上的图有很多不尽不实之处,可这也是洛阳城最详尽的地图,有这份图,他至少明白,哪个地方出了事,需要调集哪部分的人去维持治安,平息骚乱。虽然陆丰宁是洛阳土生土长,以前也自以为对洛阳城内外了若指掌,直到他被调到廷尉少府的职位上,才知道洛阳城到底有多大,这么多街道和坊区,有九成以上他并未亲身去过。
“目前入城的一营兵马,驻扎在城中五元庵附近,陛下已经下令,不许我们廷尉府靠近。五元庵周围到处是这一营兵马的哨探,陆少府,看来这部分就算是出事,也跟廷尉府无关。”
负责跟陆丰宁总结整理的是廷尉府左领隋通,隋通已经四十多岁,在廷尉府供职有十几年时间,对廷尉府上下运作很熟悉。陆丰宁上任廷尉少府之后,把隋通调到自己身边任用,隋通虽然只是左领,但地位隐隐成为廷尉府第二把手。
“不行,还是要去查查。”陆丰宁看了看地图中标注的五元庵的位置,是在洛阳东外城。距离城门不远。他觉得这一支兵马的进城,一定有什么蹊跷,但他又不敢肯定。
“可陛下那边”隋通有些迟疑。
“陛下那边又如何现在局势紧张,现在有一营来历不明的兵马进城,我们不该小心谨慎些”陆丰宁冷声道,“只管调些人过去查查,出什么事,由本官担待。”
“是。”隋通嘴上应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眼前这个陆少府,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之前陆丰宁带廷尉府去搜查城中许多朝廷大员的府邸。搜出一些逃犯不假。陛下未追究还嘉奖了他。隋通想,大概正是因此,陆丰宁现下有些太自以为是。廷尉府虽然负责京畿治安,但有些事是不能碰的。一个是皇宫戍卫。再就是女皇明令禁止的。而陆丰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招惹。
隋通正要下去,安排找人去查这一营兵马的事,突然从廷尉府正门涌进不少人。黑乎乎的一片。隋通本来已经走到正厅门口,望见院落门口的人,初时吓了一跳,要是乱民趁机袭击廷尉府,而廷尉府本身衙差都派到外面,会有些猝不及防。隋通还正想,为何守门的人连点动静都没发出来,就让这么多人涌进来,当他看清楚带队的是廷尉府右监林詹,他才松口气。原来是廷尉府自己的人回来。
“林右监,您这是”
隋通眼睁睁看着林詹带着不少人到了廷尉府正堂门外,他感觉出,今天的林詹好像有些杀气腾腾。隋通正觉得不好样,突然从林詹后面跳出来两个人,直接将他按倒,隋通毕竟文吏出身,没什么身手,刚要喊,嘴也被封住,最后只发出“呜”一声。
“隋左领,你还在外面什么事”正堂传来陆丰宁的声音。
陆丰宁话音刚落,林詹便已经带人涌进了廷尉府正堂。偌大的正堂,也只有陆丰宁一人,陆丰宁瞧见林詹带人来,便已经觉得来者不善,但他还是搞不清楚,林詹为何要带人回来。
“林右监今夜不是不用你值夜,为何你还在此还带这么多人”陆丰宁谨慎打量着眼前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道,“城里出事了”
“拿下”林詹喝了一声,马上有几人冲上去要拿住陆丰宁。
陆丰宁虽然是世家子弟,练过几天功夫,但他功夫稀松平常,加上又有些猝不及防,没挣扎两下,便已被人按在堂桌上。陆丰宁冷声喝道:“林右监你这是作何,要造反了不成”
“是陆少府你要造反才是,陆少府与鲜卑人勾结,如今阴谋败露,我等只是奉命来捉拿”林詹喝道。
“胡言”陆丰宁若不是被人按着,简直要出来跟林詹拼命,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过林詹已经不给他辩解的机会,随之陆丰宁被人堵上嘴套上头套捆绑起来,被人推搡着到了一个潮湿狭隘的地方,他能感觉到,现在他不再是廷尉少府,而是廷尉府的一个囚犯。
子时未过,正是三更半夜时。洛阳城护卫所总衙,都尉周彻把手头上的事情整理完,准备离开。
“总算完成,回去估计要被美娘她骂了吧。”
美娘是周彻的妻子,周彻本身没什么大本事,除了是周家长孙之外,学问平常。就因他几年前曾随着军队出征几天,有“从军”经历,女皇调他为护卫所都尉。为此,外界没少对他非议,因为他“从军”,没等几天就因路上生病回来,而本身那支军队也只是去剿匪。他的从军之旅并非很平顺。
周彻出了门,往四下望了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