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很失望。直接走进铺子坐下,呶嘴道:“那我天天来烦你,反正我知道,他肯定还会来找你的。”
“随便”祁象无所谓:“不要打扰我做生意就行或者说。你来一壶茶”
“不要”
花蝶蹙眉,嫌弃道:“你这茶,好贵啊,喝不起。”
“那算了,不要怪我。没招待你。”
祁象慢慢地清洗茶具,陶质的杯子,无声在沸水之中烫了一烫,立即散发出缕缕热气。茶还没有冲泡,一股淡雅的气息,就首先弥漫开来。
“小气”
花蝶小声抱怨,然后看着祁象在沏茶,也觉得无聊,忍不住开口,没话找话道:“师父。最近岳阳很热闹啊。”
“多热闹”祁象随口问了一句。
“非常非常热闹。”花蝶立即笑眯眯道:“听说这两天,有人在玉石铺子,切开了一块大石头,石头里头有大块的玉,立即引起了轰动。”
“嗯”
祁象一顿,该不会那么巧吧。
他微微皱眉,问道:“哪个玉石铺子,什么大石头”
“我想想”
花蝶回忆道:“似乎是什么六福记,河磨玉什么的”
“啪”
祁象手一松,茶盒盖就掉落到了地上。他却没捡,而是沉着一张脸,山雨欲来似的,有些发黑了。
花蝶虽然有几分娇蛮之气。却不代表她笨。一看,就发现祁象脸色的异常,她马上变得小心翼翼,轻声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对吗”
“确定是六福居”
祁象问道:“那块河磨玉,有多大”
“呃”
花蝶有些迟疑:“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
“不过”
花蝶一顿。又及时补充:“不过切开了大石头之后,那个人就把大石头送到了拍卖会上,好像是要举行什么观宝大会,到时候再当场进行拍卖。”
“拍卖会”
祁象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不清楚。”
花蝶摇头:“忘记了,不过我二叔有请柬,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不必”
祁象忽然站了起来:“我临时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帮我看铺子。”
“不要。”
花蝶毫不犹豫拒绝了,跟着起身道:“我才不想在这里干坐着,免得又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客人。”
“那你回去吧。”祁象随口道:“我现在没空招呼你。”
花蝶眼睛一转,热情道:“师父,你去哪里我开车来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你”
祁象摆了摆手,连店门都懒得关,就直接出门而去。
“师父,师父”
花蝶想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祁象不是飞天遁地,也不是失踪了,只是走到了街道外面,钻进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汽车,让司机直接开车而去而已。
不久之后,祁象抵达玉石一条街,然后进入岔道的铺子。
六福居招牌,还挂在那里,店门也敞开着。祁象一看,就大步走去。他走到门口,步伐一滞,声音十分平静:“六爷,我来了。”
此时,店铺之中,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闻声身体一颤,慢慢地抬头,看到了祁象之后,他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容。
“小哥,你来了”
六爷颤巍巍的相迎,无奈叹息:“算算时间,你也该来了。”
“是啊,一周之约,我不敢忘。”
祁象轻步走进铺子,表情十分的平和:“六爷,想必您也没忘吧”
“没忘,我肯定没忘,但是”
六爷眼中浮现羞惭之色,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不说,祁象却不客气,直接挑明了:“六爷,过来之前,我听朋友说起了一件趣事。似乎有人在玉石街上,切开了一块大石头,发现里头有玉,正准备拍卖呢。”
“不知道这事,您老是否清楚”
祁象问道,眼中半带了几分讥讽之意。
没有办法。他自问也算是守信之人,所以比较讨厌背信弃义的事情。恰好,六爷撞枪口上了,承诺等他一周。却没有做到,分明是失信于人。
“唉”
六爷叹气,低着头,枯瘦的身体,变得十分的佝偻。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仿佛行将就木的状态。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帮腔:“小哥,小哥,你先别急着生气,这事六爷也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祁象还算冷静,不介意听一听理由。
“这事,不怪六爷”
掮客大叔,在旁边走来,轻声解释道:“你走之后。没过两天,有个官二代,带着朋友来到铺子,他的朋友也看中了那块河磨玉。”
“六爷本来已经答应了你,不想出手的,但是那个官二代威逼利诱,各种暗示。六爷无奈之下,只能把东西卖了。”
掮客大叔叹声道:“小哥,势比人强,六爷也没有办法啊。”
“原来如此”
祁象一听。顿时释然,点头道:“真是这样,也怪不了你们。”
他是个讲理的人,更加明白生意人的难处。
这年头。商人再厉害,也玩不过当官有权的。六爷就算是地头蛇,也搞不过过江龙啊。况且,指不定,不是过江龙,而是本地的土地爷。
现官不如现管。又是官,又是管,更加让人可畏。
无奈之下,六爷毁诺,也是情有可原。
“小哥明白就好。”
与此同时,六爷松了口气,然后一低手,在抽屉之中,取出一个礼盒,双手奉上,表示自己的歉意:“小哥,这一次,算我对不住你了。这点东西,算是赔罪之礼,请你务必收下。”
见此情形,祁象更加确定,六爷没有撒谎。
一个存心撒谎的人,不会提前准备好礼物的,相反还会百般抵赖。
六爷显然,不是那种人。
祁象不用看,就知道,盒中的礼物,绝对不轻。说不定,还是珍贵的和田籽料。毕竟对于六爷这种重视招牌,想打造百年老店的人来说,信誉为先。
现在由于不能抗拒的原因,毁了信诺,肯定要加以弥补。
“不用了,我走了。”
祁象却没有趁火打劫的心思,他不屑于占这点便宜。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