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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忠自信已经将此事的利弊说的十分透彻,可是却有不少长老反对。他们声称要抓到凶手,还张老三一家一个公道。

公道张德忠何尝不想,可是,就算他将口水说干,还是有一部分的长老十分反对。

张德忠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族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会犯糊涂,夏王何等的身份,若是在灾民营内死去,这个漏子可就捅大了。难道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张德忠思前想后,觉得未必不是不懂,而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勒索大隋天子,要一些好处。甚至,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将他这个族长拉下马,以博取更多的利益。

可是,若是夏王出了事情,整个张氏一门都会被灭门,族长有什么用处这些愚昧而糊涂的人呐,总是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不放,却忽视了未来的利益。

张德忠一边走着,张家大郎却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人一前一后,走了半响,张家大郎终于忍不住了:“父亲,难道张老三的死,就这样算了吗”

张德忠回过神来,看着儿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顿时心中无比失望,他叹息了一声,道:“老大,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鲁莽行事。张老三一家死的的确是不明不白。可是,此事已经铸成,除了抓住凶手,为张老三一家报仇之外,他们是活不过来了。”

“而且,此事和夏王毫无关系,继续囚禁夏王,能有什么好处”张德忠眯起眼睛问着儿子。

张家大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得跺跺脚,恨声道:“总之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哼,不能就此罢休”张德忠冷笑了一声,道:“杀一个和此事毫无关系的夏王,能解决事情吗你可知道,夏王是代表着大隋天子,如果夏王有所不测,天子必然震怒,你想将张氏一门全部推向死亡的深渊吗”

张家大郎一时无言,胳膊怎能拧过大腿只是,张老三一家的死,让他心中难以容忍罢了,“可是,父亲此事若是这样草草了结,张老三一家岂不是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又能如何若是天子不放粮,这数以万计的百姓,都将饿死在这场茫茫的大水之中,他们就能死的瞑目吗”张德忠停了下来,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有神,“大郎,爹告诉你,若你还在此事上纠缠不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孩儿不敢”张家大郎是至孝之人,赶紧说道。

“你呀,如此大的年纪,还像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如此冲动,不会思考今夜是最后一夜,你可按照计划行事”张德忠再度吩咐。

“是,爹”张家大郎说道。

张德忠继续朝前走去,虽然儿子愚笨,还有一些道理不懂,但一向至孝的儿子定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所以张德忠对此还是十分放心的。

元城县。杨侑依旧没有睡着,他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步,此时窦红线还没有醒来,让他十分担心。而另一个方面,至今还没有瓦岗杀手的消息,让杨侑的思绪如潮。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已经将近丑时,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独孤千山出现在杨侑的面前。

自从独孤武师赶回来之后,独孤千山就将大权交给了他,只是负责传送消息。

“陛下”独孤千山低声道。

杨侑看了一眼还在软榻上躺着的窦红线,“嘘”了一声,他快步走出了屋子,道:“千山,有消息了吗”

“陛下,锦衣卫发现一些端倪,目前正在紧密监视中。”独孤千山说道。

杨侑点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定不可放松。”

“是父亲出事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杨侑回头一看,竟然是窦红线。想是两人说话的时候,将她惊醒了。

杨侑摇摇头,道:“夏王暂时没有事情。”

“你没有骗我”窦红线说道。

“自然是没有,不信你问千山”杨侑说道。

独孤千山急忙点点头,道:“微臣前来禀告事情,说的是王世充的事情,和夏王没有关系。”

窦红线的秀目看着他,足足有半响,这才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说着,转过头,看着杨侑道:“父亲被百姓关押,恐怕过的不好,不行。我要去看他。”窦红线显得十分焦急。

杨侑见她一副坚决的模样,劝道:“此时天色已晚,城外百姓人多,恐怕有李密的杀手,并不安全,还是等明天,再去探望。”

“真的”窦红线看着他。

杨侑坚定地点点头,他将窦红线耳边的乱发整理了一下,道:“我让人准备了米粥,你一路奔波,想必早就饿了吧”

杨侑不说还好,一说窦红线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得到消息之后,偷偷骑了两匹马,一路疾奔,五百多里的路,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不仅战马暴毙,人也耗尽了体力。而去为了赶时间,她没有吃饭。

杨侑见她确实饿了,忙吩咐独孤千山去叫人,将米粥端上来。此时杨侑也有些饿了,两人在坐在方桌前,喝着米粥。

杨侑不时询问,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杨侑心疼她对父亲的感情,自然是好言安慰了一番,表示夏王一定会安然无恙。窦红线听了,心中自然是非常感动,两人的感情也有了一些进展。

两人喝过了米粥,丑时就要结束。夜色越发的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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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夜黑,杀人

尽管张德忠一再表示愿意放走自己,但夏王窦建德的心情还是显得十分沉重。陛下派他来赈灾,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深深的知道,他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辜负了陛下的期待。唉,这一次,恐怕是不能达成陛下的期望了。窦建德觉得十分遗憾。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窦建德吩咐一名侍女吹灭了油灯,倒在软榻上休息。可是一想到明日,窦建德顿时睡意全无,他在软榻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