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了有一会儿工夫,他才哈下腰,给凤姐深深施了个礼,眼神散乱地说:“琏奶,说这话可是让任某无地自容了。其实,小商无时无刻不牵挂着这边,也想过来帮奶一把,把酒店生意再拉升拉升。无奈,邦里那边的官府,近些日子找了小商一些麻烦,冤枉我犯了案,前些天好容易才洗清了。这不,赶紧就赶过来了,奶,可千万再别责怪小商了,我如何担待得起”
我一看,这场景好肉麻,凤姐不过是一贯的嘴头上亲热,半真半假,就把大鳄这么个精明的男人搞得五迷三道的。
这可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两人也不是头次午餐,我就把那套开场规定的致词免了,直接把凤姐最看重的银票交给她,随便说了两句话便告辞出来。
凤姐还客气了一下,任大鳄干脆连眼睛都没瞅我,光顾张罗着请凤姐上桌了。
我出了套间,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了,这里的伙计已数次见过我送人来与琏奶午餐,知道我需要什么,一会儿便把东西上来了。
我拿过伙计已给斟好的一杯“小酒”,慢慢呷了起来,嗯,味道还和我当初调配完后一样,复制生产东西,质量就是有保证。
我一边随意吃点,一面观察下边街上的动静。老实说,我仍是不放心。
戴力那回给皇上的奏章,提出暗中监视、低调抓捕的招数很厉害啊。而且,进去和谈,他一点都没提到政变赞助商的事,我觉得也不太正常,这线索很明显,凭戴力的精明,不会一点查不到的,怎么会无声无息拉倒了呢。
这时已到了午饭时间,但街上的人好像并未减少。我就看到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谈笑着向这边过来。
稍远处,我甚至看到了彭巧儿带着的一伙人,显然是减肥游项目的,也朝这边走,但很快就在前边街上拐弯了,看来选的是另一家餐馆。
毕竟红楼贵族大酒家太高档,多数减肥者天天来是消费不起的,一般是在最后减肥班结束时,才在这里聚餐一下,品尝那天下闻名的红楼宴,庆祝一个减肥疗程结束。
我刚要从那边收回目光,忽然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便又把目光继续停留在那里。
这个人刚才是在彭巧儿一伙人后边的,现在他继续向这边走,距离更近了。
他穿的是很普通的民服,在街上并不扎眼,但他的步伐还是有些不一样,步子迈得大,走得也快,有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
这个人我确实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他不是游客这点我却能肯定,这是一种直觉。
第104章任老板遇险二
我眼睛的余光无意中又看到在他的后边有十来米处,也有几个年龄相近的汉子在走路,也是一身民服打扮。
引起了我注意的原因是:走在这么热闹的街上,一般人总会有些左顾右盼,精力不那么集中,比如看看道边的店铺、旁边的行人什么的,但这几个人却是头都不向旁边偏一下,眼光直视前方,神情高度集中。
这时,前边那个人又走近了一些,已经接近大酒家这个街口了。一瞬间,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被押在牢里时见过的戴力手下么。
对,就是那个曾说不能空着肚子去鬼门关的随从。
顿时,我惊出一身冷汗,现在他们穿成“便衣”,当然是执行特殊使命的,不是来抓捕人,还有什么行动需要如此诡秘
此时,他已走到街口了,步子明显慢下来,在打量周围。
后面那走成散兵线的三四个人,却迅速靠拢上来,走近这个戴力亲随的身旁。虽然我看他们好像什么话也没说,却突然像接到命令似的,两个人跟着领头的那个随从,急步向酒店大门冲过去,另两人则继续向前走,朝酒店另一侧绕过去。
我断定,他们是去把守酒店后门。
再不容迟疑了,对危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得做神机府来抓人的最坏打算。
我扔下杯子,就奔向“有凤来仪”,也顾不上什么先敲门的礼节了,一掌推开房门,便闯了进去。
还好,这两人只是在亲切交谈,倒没什么不雅举动。
仓促间,我随口就叫起来:“任客官,不好了,邦里来人,说先生的老父亲忽然暴病身亡,需马上回去奔丧,请先生即刻便走吧”
我也不知怎么就一下编出这个借口的,可能是受昨天小成奔丧启发吧。
任石屹先是脸色一变,困惑了一瞬,但他毕竟是个聪明人,我前面已经再三对他提过,有可能被抓捕,让他能随即领悟到,这是个伪装过的警报。
他便赶快向凤姐说:“啊,如此凶信,任某自然得即刻走了,奶,请恕小商无礼了”
凤姐也仓促地应了句:“任客官,家中有如此大事,自然是要马上赶回,谈何无礼。”
我也等不及让他们再多说分手告别的话,跟任石屹说:“已有人来接你,跟我来。”拉起他就向外走,刚才跑过来时,我就注意到“有凤来仪”斜对面有个雅间是空着的,一出来便进到那里。
进了屋,我就将门开了个小缝,向外张望。
“真的要来抓我啊娘的,连顿饭都不让我吃完”任石屹说着,也凑过来从门缝朝外看。
好险啊。也就一分多钟的工夫吧,就看见店里一个伙计领着几个人来到“有凤来仪”门前,嗯,正是戴力那个随从,他比了个手势,几个人就猛地推门进去了。
抓人之事已确切无疑了。
我关上门,回头一看,任石屹已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刚才在窗子那边,就看见他们朝这里摸来了,一身便装,就觉得事不好。现在看,板上钉钉是奔你来的,马上出去吧”
他脸色更白了:“怎么出去啊他们一问凤姐,就会知道我刚走,跑不了多远的。”
我已经往地上放置弹射器了,这东西我们其实还从没给游客用过,但今天是特殊情况,特邀贵宾,当然得破例了。
我安慰他说:“别慌,我们有办法马上就送你出去。”
安全把他送走了,我当然不用、也不能跟着他走,还需要善后。
收起弹射器,我就赶紧回到“有凤来仪”,主动迎敌。
这时他们看来已盘问完凤姐了,一见我,领头的便马上追问道:“晨大人,回来得正好。这位贾夫人说是你来报信,把那个任富商接走的,他现在在哪里”
我先不回答他问题,却故作惊喜地说:“哎呀,想起来了,你不是戴大人堂下的差爷么,咱们在牢里见过。怎么今日一身便装,不是来办公事的吧要不是面对面,我还认不出来了呢。请问怎么称呼”
他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便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公心。下官是神机府戴大人手下吴巡使,在办公事请晨大人别绕圈子耽误时间了。这个任客官在哪里”
“当然是马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