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过好兄弟倪二打听到他现在待的地方边档街。
离那里还有一段路,我就让轿子停下,说我到街上的店铺随便逛逛,让两个轿夫到茶馆喝茶等我。随后我就逛起店铺来,闲荡了一阵儿,便从一家店铺后门走了出去,又回头查看了n次,确信轿夫或任何别人都没有跟踪我,这才直奔预定要去的地方。
我现在确实有点“草木皆兵”,总怀疑戴力在派人盯我。
走了一阵儿,才到了那条很冷僻的边档街。
据倪二讲,此街平时倒没什么案件发生,但却冷不丁却会有黑帮团伙上那儿处决想杀的人,因为隐蔽。所以公人被派到那里,立功是别想了,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你撞上人家杀人,势必要连你一起做了。他们人多,而派到这里的公人却是孤身一人。
所以,公人都视这条街为畏途,一旦被贬到这里,你的前程等于交代了,命等于寄存了,不知什么时候就领“便当”挂掉了。
正因为环境如此恶劣,我才特别觉得应该帮下杨捕头。帮过我们忙的人尽管是给钱帮忙,是不应该随便就放弃的,要救他于水火中。
走在这里,其实我也紧张,但手上逃跑工具十分便当,不会那么轻易领“便当”,才让我有底气。
在街上一家废弃的店铺门前,我看到了杨捕头。
他一直垂头坐在门前,后背倚在墙上,显得孤单、软弱。
这位曾经很机警、精明的捕头,直到我走到他面前才抬起头看了下。
他当然还是认识我的,眼睛闪了闪,清了下喉咙,咕噜了一声:“哦,晨大人。”
昔日犀利的眼神如今显得很疲惫,不过,还是很亮,也许,他到这里时间还很短,并没有完全消磨掉他的能量和精力。
“杨捕头,你受苦了,受罪了。我代表和谐国的圣上、公主和子民,向你表示亲切的慰问。”我弯下腰,很亲热地说,模仿着影视中常见的首长慰问受灾群众的口气和姿势。
说着,我觉得还须表现得更亲近点,便在他旁边也坐了下来。
当然,我这么做也有缩小目标,降低被人发现概率的目的,毕竟让人看到我和他接触,对他对我都不利。
他转头看看我,问:“晨大人,此话怎讲”
我也转向他,推心置腹般地说:“杨捕头,你这回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才落到这个地步的。现在我邦和你们朝廷已达成和解,当然不能让你这个老朋友白白付出如此代价。我来就是帮你的,至少要给你生活上一些补偿,这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晨大人不是说了么,既然认我是个朋友,那我也算是帮朋友才落到这个地步,没什么好埋怨的。何况,大人以前也给过好处,我不算是白帮忙的。”他说。
我心想,这个人倒不是那种纠缠讹人的人,值得一帮,便说:“事情都过去了,咱们还是团结向前看吧。我给你准备了一笔钱,足够你生活上用的了。剩下的,你拿去上下打点打点,让他们帮帮你,复职回你原来的地方。本来这是晨某应做之事,但捕头你知道的,有人对我邦戒心不小,若我出头办,只怕适得其反,事情不但不成,反倒可能害了老弟你。”
说完话,我就到衣袋里摸钱。
我在来时就已经在心里算过了,估计他打点上下,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绰绰有余了。虽然我没数过我的钱,但估计多一倍还有余,那么多天都没怎么花。
老实说,在系统中,我还从没有遇到过兜里没钱的时候,所以已经养成了不事先点钱的习惯,只是花了后才记下账,一定时间内再算算总账。
所以,当我把兜里的银子掏出来后,发现还不到两千两时,我确实有些吃惊,难道我的钱丢了不少不可能呀,这里的小偷是偷不走我物品栏里的东西的,除非他懂黑客技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对钱少于我的预期,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再说,这些拿给他也完全够了,除了打点费用,连给他经济上的补偿和“生活费”都绰绰有余。
至于钱没我感觉的那么多,自己回去查吧。
杨捕头对这笔“巨款”并没有推辞,接过后只说了句:“够朋友。杨某如能重新出头,自会回报大人的。”
这我相信,不花言巧语、信誓旦旦的人,才是实在可靠的人。
我又像来时一样,悄悄潜回原来那条街,在茶馆里找到两个喝茶的轿夫,说了句:“回去吧。”又扔了块兜里剩下的碎银子,跟茶博士说了句:“剩下的存在这儿吧。”帮轿夫结了账,在感谢声中走了出去。
坐在轿子上,我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事。
过去,因为工作需要,我请客送礼的事没少干,虽然心里边讨厌,但并不担忧自己把这里的风气给带坏了,因为此地模拟的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自来就行贿受贿成风,我是入乡随俗。
就像那些跨国集团公司一到中国落户,也自然地搞起了咱国内那一套请客送礼风一样。
但这回,我再想那样用银子打点,帮杨捕头官复原位就不行了,人家正提防我们呢,定会对被资助的杨捕头起疑,反而害了他。
我偶然间灵机一动,想到把钱交给他,让他自己送,我既避免了做不喜欢做的事,不用脏自己的手,又照样帮了捕头,可称“曲线行贿”,或叫“diy自助行贿”。
对此很有创意的“行贿”,我颇为得意,这方法很巧妙嘛。
回到客栈,我坐下来在纸上核算了下,原来我并不是丢了钱,而是近些天没有收到按天拨给我的活动经费。
细算了下,原来是从柴菲上任后就开始不再给了。
我决定马上就出去问个明白。没经费了,你让我在这里面搞情报,搞毛线啊
老兔坐在老贾原来那张办公桌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老晨他原来称我晨老师的啊,这事真不是我克扣你。柴总和我说过了,将原来的支出一律冻结,等他批了后才行。你去找找他吧,有他的话,我还能为难你么对了,还会把原来那些天的再补上的。”
我也料到他不是那种有自己主见的人,便说:“我就是找你问下情况的,并不是怪你。我在里面没经费,真的是寸步难行啊。以前,老one老贾对我的工作还是大力支持的,希望今后咱们也好好配合。”
他连连点头,说:“领导要是有话,那还用说么当然要好好配合了,应该的。”
哼,到他这里好好配合可就有条件了:以领导旨意为准,不像老贾凭信任,感情。
柴菲坐在钱智商原来的那张大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很客气地站起身来迎接我。
我刚讲了个头儿,他便说:“好了,晨老师他倒不像老兔,对我的称呼没变,不用再说了。”马上就拿起电话打给老兔,让还照原来的样子给我拨经费。
放下电话,他亲切地说:“看见了吧,我对你的工作还是大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