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门边正说着,忽然听到里面病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我不由得心中一惊,光慰问老贾了,竟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是看小卜的。
三个人急忙跑向病床边,看见卜思潇全身抽搐,头也激烈地左右摇摆,从病员服的胸口处,能看见发紫的瘀痕,像是在渗血。
老贾赶忙按下了紧急招呼医护人员的按钮。五六秒钟后,几个医护人员同时冲进来,一个大夫匆匆对我们说:“这里要抢救病人,你们先出去吧”
三个人出了病房,周泉馨已吓得花容失色,低声对老贾说:“原来你表弟伤成这样啊,怪不得晨老师说什么东西也不用带”
我一听,她这个挺机灵的人竟这样说话,急忙向她使个眼色,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赶紧停住,不过眼睛已蓄满泪水。
老贾也不知是太累还是神经也有些受不了,身子一晃,有点站不稳,便就势蹲在地上,背倚在墙上,两眼呆呆地凝视着前方某个地方,什么也不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们似乎已失去时间观念了,门开了,那几个医护走了出来。
大夫拍了下老贾的肩,老贾便机械地站了起来,大夫对他说:“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不过还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你要时刻陪护在身边,注意观察,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
周泉馨怯生生地问:“大夫,请问,他病人,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危险啊”
大夫摇摇头:“谁知道这个病人的病很特殊的,从没有遇到过,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了。到底会怎样,难说。最终,我们可能也是无能为力”,说完,便走开了。
我们又来到病床前,的确,现在卜思潇很稳定只是太稳定了,一动不动,简直看不出还是个活人,连呼吸都几乎觉察不到,很像对,那三个被停止运行的史鼎随从。
我刚这么一联想,便马上强制自己驱赶走这个念头。
有好多事都是不堪回首啊。
我和周泉馨在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怎么交谈,因为心情都挺沉重吧。
卜思潇看来也许挺不过去了,我心中一直缠绕着这个不祥的预感,但我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也许,小周也有这个预感吧,她咬着嘴唇,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回到公司,远远地就看到还有一群人围着苍井溢和小成,好像在说什么人太多,太挤,没玩好这类事。
我看见钱智商也从电梯上下来,匆匆过去,看来要参与处理,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从旁边走开了。
热心的周泉馨,也只是默默地朝那儿瞥了一眼。
这种游客集体觉得不满意的事,以前极少,但今后可能要层出不穷了。我去过这个神奇游乐场,那么多人同时挤过去,效果当然不好。
这真是公司成立以来愁云笼罩、让人心情十分黯淡的一天。
晚上,我还是习惯性地在楼里转了下,这才感到冷清得吓人。
很久以来第一次,除了一楼的接待大厅,其余各个厅及所有单间都关门闭户。而这个厅之所以还没停,是因为有少量的住宿旅客,再加上晚上还有兴致到游乐场的游客,这是两个没有受影响的项目。不过,现在天气正在逐渐变暖,住宿生意已开始清淡。
转了一圈,我进了这个惟一的接待厅,一看,竟是刚接手接待部的老兔在值班。
这也对,据我所知,他本人在部里没什么威信,当然得先付出,带头干活。
套用方元那套“利弊”口头禅,“有一弊”也会“有一利”,那就是一直很辛苦的操作员这回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但轮换值夜班的五六个男操作员全放假了,明天白天甚至也不用来了,可以把一直没休的假补一补。
不过,这种特殊情况下的休息,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怎么高兴。
而如果情况持续下去,只怕大家要由补假变成正式“长期休假”失业了。
看见我过来,老兔用点头代替了打招呼。
他比老贾小三四岁,又比老九这样的青年人大四五岁,在公司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我和他也真就是点头之交。
不过,他现在成了接待部主管,老二变老大,以后大概就得和他常打交道了。不过,一想到现在的状况,公司说不定得关门歇业,我就泄气了,跟他敷衍了几句,便心情沮丧地回宿舍了。
第二天早餐时,来食堂就餐的员工数量少了许多,气氛也十分压抑,大家好像在举办丧礼的人家吃豆腐饭。不,好像比那还冷清,丧饭还会给上酒,酒一喝人的情绪就上来了,甚至还可能挺热烈呢。
站在楼里向窗外望,今天游客情况与昨天大不相同,从繁华热闹一下子就变得很冷清,显然是通过各种渠道发布的景区“设备维修、暂停大部项目营业”的通知已到位,大多数旅游团和零散游客已改变了行程。
不过,还是有些不知情赶来的人,有的失望走了,也有临时决定去游乐场的。还好,这回那里不会人太挤了。
那个曾咬牙要和我们作对的薛华高,这回一定高兴坏了。不过,这种情况的出现不是他有能耐,通过竞争压倒了我们,而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第95章担起使命上
九点半钟,公司又召开了干部会。
过去大家有点讨厌每周正常碰头会以外的会议,因为都有一摊业务。今天则不然,离开会时间还有十五六分钟呢,人就都到齐了,少不得谈论会议议题,不用猜,当然是如何应对当前困难局面。不过,人人都觉得难办,气氛很快就变得沉闷。
“晨老师,你怎么进来后就一直不说话啊你对里面最熟悉,我看大家都希望你出主意呢。”坐在我旁边的苍井溢,忽然声音挺响地说。
“希望我出主意”我对此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
其实进来时我就在想,得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