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是犹然不肯放弃立场的珊渡,在听得这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谚语后,除了在心中暗骂对方的粗鄙外,便毫无反驳的能力。至于一旁的族长珈瀛,恰恰相反,或许是出于某种爱屋及乌的心理,即使是在石不语如此大不敬的举动下,却仍然面带微笑,轻轻的点头颌首。
事已至此,大堂上的一干水族中人,除了瞎子之外,自然都已了解族长的偏向,忙不迭的纷纷改变立场,大声斥责起刹族的无耻无聊来,看其情状,这些年过不惑的族中长老,似乎都有亲自上阵杀敌的渴望,当然,也只局限于渴望罢了。
又商讨片刻,见再无进展,珈瀛便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又令珊渡、居殊二丞与石不语一同留下,商议之后的事宜。这水族的族长,却与他族的族长之位,有些不同,严格来说,珈瀛实际上是担着族长之名,行君王之实,其真正的权力,却比另一位族长南兰要大上许多。因而,尽管部分长老置疑族长为何会让一个外人留下商议机密大事,却也只能于心中暗自嘀咕,不敢开口反对。
“族长,如今计议已定,不若便让我召集兵马”那居殊性子甚急,在一处密室内才谈得几句,便于珊渡的不屑笑容中,急急请命道。
“不妥,以现下的形势,只怕我军的胜率不大吧”他话音未落,一旁的珈涟已皱眉摇头道。
“这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吧只能拼死一战”居殊声音一滞,随即又挺起胸膛高声道。
“不急不急,想必石不语公子必有妙策”珊渡方才吃了些暗亏,此时便笑吟吟的望向轻曳着羽扇的男子,颇有找回场子的意思。
“这个嘛”石不语微微眯起双眸,神态写意之极,悠然道,“小生以为,我等当向外借助援兵之力,而后两面夹击,将盘踞于洋犊岛上的刹军一举击溃。”
“援兵哪来的援兵”珊渡拉长了嘴角,显然毫无赞同之意。
“不语,你说的,莫非是”珈涟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侧身盯着对方胸前微微闪光的玉牌。
“正是如此”石不语轻轻点了点玉牌,“有了这突然杀至的援兵,若再事行机密一些,未必不能败敌”
珊渡与居殊面面相觑,浑然不知那两位到底在商议什么,两位政见一向背道而驰的重臣,却在此时,不约而同的生出了“岁月不饶人”的感慨。
过得片刻,还是居殊当先开口道:“公子既已有了良策,那么,我这便去将那刹族使者驱逐出去,如何”
“不忙那人还有些用处”石不语摇头微笑,向着肃容而坐的珈瀛道,“还望族长能略施手段,将那使者拖得越久越好。”
“这倒也不难”珈瀛点头道,“只推说我族族民迁出四岛还需些准备便可,只是,不知公子需要多少时日”
“这个嘛想来两旬应该足够了。”
“两旬似乎长了一些,不过,我尽力而为吧”
“好”石不语霍然起身道,“既如此,明日我便起程,往海外去寻觅援兵,还望贵族连夜准备物质”
“此事便由我来办理。”珊渡起身应允,随即转向石不语,肃容道,“再者,我还有一事,不吐不快。”
“请讲”
“老实说,老夫对公子的妙策,至今不敢苟同。不过,既然族长已经决定,我等也惟有尽心执行。”珊渡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忽的咬咬牙,单膝下跪道,“还望公子竭尽全力,莫负我族之冀”
石不语闻言一怔,只觉得这生性懦弱的左丞,竟也有刚烈的一面,连忙双手去扶,面色肃然道:“长老放心,但小生有一口气在,必不负贵族之托”
便在此时,忽听得南兰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老板”
“我在这”石不语苦笑一声,急忙应道,这饿死鬼投胎的小貂又饿了吗
“老板漪灵醒了”
“啊”石不语一惊,顾不得行礼告辞,跳起身来如旋风般冲了出去,珈涟慢了半拍,随即提着长裙追了出去。
那石像一般坐在上方的珈瀛怔了片刻,忽的向着左右二丞笑道:“如此看来,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巨浪拍打的崖壁上,徐徐现出一位穿着着丝状轻甲的女性,相当诡异的是,令人心魂跌宕的半身完美曲线下,却是蚕虫般的恐怖下身。见到四周无人的空阔环境后,她微微一笑,轻轻拍打着手心
断断续续的呼啸风声中,数百道拥裹在风中的淡影迅速聚拢在一处,随即凝结成青色的人影,双足离地数尺,在空气中轻轻的摇曳着,那轻盈的姿态,几乎令人怀疑他要随风而去
“事情如何了”浑厚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身着赤色重甲的雄壮男子,背着双手,如履平地般,在陡峭到近乎笔直的崖壁上,闲庭信步般的踱了上前。
“一切,都如君上设想的那样”蚕女与青影对视一眼,同时躬身道,“只是,公子,您怎会到了此处”
“杨广命我起兵征讨程行烈,却恰为我脱身寻了个莫大的借口。”
“原来如此有公子在,君上之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但愿如此吧”那男子不再多言,只静静望着咆哮的海面,过得许久,忽的轻声叹道:
“何当如海,来去自在”
第一百二十四章我也喜欢他
当石不语匆忙赶至宅院时,沉睡数日的漪灵已在诸女的环拥下,半靠在床上进食。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此拥挤的人流和唧唧喳喳的环境并不有益于病人的康复,但是任凭稍微存在一点理智的男性都知道,试图让一群女性顺从离开的可能性,比让石不语不要卖弄斯文的难度简单不了多少
“逝哥哥”在见到熟悉的人影后,令人有些讶异的是,正捧着一碗清粥的漪灵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合身扑上,而是面带喜色的轻轻呼唤道。似乎,那一向天真可爱的脾性,在数日之间,已变得成熟了许多
而原本情感满盈、有满腹话儿要说的男子,不知如何,在望见对方如此的神态后,也不由的心中一滞,恶作剧般的脱口调笑道:“漪灵,原来,你是一匹马啊”
闻得此言,对面的少女顿时面色尴尬,恨恨的撅起嘴儿来,而犹然不知大祸将临的石不语,仍然无视于死亡的威胁继续笑道:“不如,哪日让我骑上你出去兜兜风,也好叫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白马王子”
不过,话音未落,他便提早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气乎乎煽动着小巧鼻翼的少女合身扑上,使出那久未发出的绝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啊”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惨呼,在房间中洋溢的,是一片幸灾乐祸的娇笑声。更有南兰的声音穿插着响起:
“来来来,大家下注,赌老板的手指会被咬断几根”
休息半日,翌日凌晨时分,众人便在珊渡的陪同下,趁着夜色赶往港口。水族在海运一事上,向来颇有效率,自接到族长的命令起,不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