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涵这下是连鼻子都用手给捂起来了,把呼吸放到了最轻最缓,生怕影响到了成非意。
叶慕秋倒不至如此,以他的修为,将呼吸放缓并不是什么难事。
最紧张的恐怕就属穆晨了,他深知凤云栖的病有多危险,现在他犯病了生死不知,还不得不让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小子来救,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这事要是让师傅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现在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把握这个成非意能不能救活凤云栖,要是这个小师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恐怕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成非意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在听凤云栖的呼吸声,脑海里回想着的是针灸问对里所写的:“心为一身之主,至贵不可犯,膻中、鸠尾、巨阙,心之宫城也”平针刺入,用补法,按招凤云栖的呼吸来小心施针,不能有丝毫差错。
穆晨实在是担心得不行,悄悄靠过去问叶慕秋:“成非意,他能行吗”
“不知道。”这话让穆晨心里听得拔凉,但随即,叶慕秋又说:“但那小子当初断了五条经脉,差一口气就死了。是他自己想办法活到现在的。”
正文第二百一十章
听完这话,穆晨的心里才算踏实了些。可一转头,看到成非意又飞起几针分别扎进了凤云栖的鸠尾、巨阙、天突、璇玑等大穴,便又觉得眼前一黑。刚才好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信心立刻又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成非意终于把凤云栖身上的针全部都拔了下来。穆晨回过神来觉得,他像是在这里站了一年似的,因为紧张得全身肌肉绷得死紧,这会儿觉得浑身上下哪都在痛。
“给我拿个杯子来。”成非意道。
凌靖涵赶忙递上。
只见成非意从那一排针里,挑了一根最粗的,按着凤云栖的胳膊,猛地把地针扎进了凤云栖的少海穴,又立刻拔了出来。
“哼”凤云栖痛呼一声,睁开了眼。
“云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穆晨见他醒了,立刻上前询问情况。
凤云栖感觉到手臂上的刺痛,低头望去,却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条褒裤什么也没有,一时间大为羞恼。
“这成非意,你在做什么”凤云栖涨得一张脸通红。
成非意斜了他一眼,没理他。把手里缠着棉花的筷子在灯油里浸透后直接点燃,在杯子里转了一圈后,快速地把杯子倒扣在了凤云栖胳膊上的气海上。
“深呼吸,不要激动。再发一次病我可不保证还能不能把你给救回来。”
“你,又救了我一次”
凤云栖想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被成非意强制制止了。
“先别动,我在给你放血,等放完了再动。”
凤云栖低头不语,浑身赤裸地在大家面前,他感觉不是一般的尴尬。
短短几秒,凤云栖却感觉格外地漫长。终于,成非意拿下了扣在他胳膊上的杯子。
“拿好。”成非意只瞄了一眼杯内,就交给了一旁站着的穆晨。然后随手拿了个帕子,把凤云栖的胳膊缠了几圈。
穆晨一接过杯子,立刻感觉到一阵冰凉。仔细一看,杯子外壁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穆晨心下一惊,这小半杯血竟然凉得像冰一样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成非意问。
“好,好多了。”凤云栖说完,忙起身穿衣服。
穆晨见成非意开始收拾东西了,便拿着杯子上前问道:“非意小兄弟,这血,为什么会凉成这样”
凤云栖侧目望来,只听得他说:“他心脉太虚,所以我就把他体内的寒气给逼了些出来。”
成非意接过穆晨手里的杯子,先是放在鼻子尖下闻了闻,再用手指沾了点放在嘴巴里尝了尝。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武侠小说里写的尝血辩药果然是骗人的。
忙完了这一切,成非意才突然意识到,他们一群人好像还在逃难呢。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张府的人呢”成非意这才想起来问这些。
“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晕倒,所以叶爷爷才带我们回的客栈。”凌靖涵嘴上是在和成非意说话,可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凤云栖那里瞟。
穆晨见凤云栖尴尬地都不知道该躲哪了,不着痕迹地移了一步,挡在了凌靖涵的视线。
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成非意皱着眉想了想说:“过不了多久,张府的人一定能查到我们在这家客栈里落脚,必须在他们来之前,想办法出城。”
凌靖涵有些不乐意:“没那么快吧,我们才到没一会儿”
话音还没落地,房间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凌靖涵说话被打断当然没有好脾气。
“几位客官,你们快走吧,张府的人已经到店门外了,要是让他们发现你们在这店里,我们店就得别想在这德城开下去了,算我替我们老板求求您了。”
凌靖涵瞪大了眼睛看着成非意:“怎么办”
“赶紧走,收拾东西。”成非意走上前去找开房门,就见小二一脸哭相站在门边说:“客官,赶紧走吧,人都在砸门了。”
成非意也不慌,问小二:“你们店里有没有后门”
“有,有,我这就带你们去。”
“不急。”成非意说:“你先去后门看下有没有张府的人,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就去。”
“好,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小二已经急慌了神了,听了吩咐一遛烟就跑下了楼去。
成非意关门回房,把人参和银针往怀里一揣:“叶先生,我们去赶车。”
一架马车从客栈后门驶出,叶慕秋架着车,其他四人都挤在车厢里。这马车原本是给三人用的,原来只有成非意和凌靖涵坐着,还感觉略显宽松,现在车厢里坐了四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凤云栖靠着和成非意挨坐在一起,有些不自在。他本就不常与人接触,再加上几次与成非意打交道都是在那样尴尬的情况,就更让他尴尬了。
相较之下,成非意倒是没什么感觉,自顾自地靠在那里闭目养神。马车走走停停,却并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