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天冷冷一晒,不置可否。
“有趣有趣天塌下来了桀桀桀桀”燎月手舞足蹈,似疯似癫。他忽地面色一寒,拍了拍江辰的脑门:“天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辰心头一震,在燎月手掌触及我的瞬间,一股清幽之气流入体内。这股气精纯得骇人,不带丝毫杂质,仿佛经过了无数年的凝练锻造,清醇澄厚,近似于汩汩流淌的液体。它一入内腑,立刻环护住了心脉要害,令江辰精神一振。
这大大出乎江辰的意料,怎么也想不通燎月为什么要帮他。能在允天的眼皮子底下玩出这一手,还未被察觉,燎月的法术玄妙可想而知。
这样的绝顶高手,无论到哪都能呼风唤雨,为什么要冒充燎月,追随允天如果他想算计允天,眼下的云界之主之争便是最好的借口,他又为什么视若无睹
耳畔传来燎月鬼哭狼嚎般的叫声:“请云界之主大人亲手杀了他吧让我们看看什么是天意”
江辰蓦地一震,燎月笑嘻嘻的表情深处,掩藏着一丝默然旁观的清冷。仿佛江辰和允天只是两只斗鸡,而他则是然的看客。
只有归墟大成高手,才会明白真假云界之主牵涉的道心之争的玄妙。无论结果如何,都能为求道之人提供珍贵的借鉴。这才是燎月要允天亲手杀江辰的真正用意,他把他们当成了道的试验品。
江辰不由暗呼厉害,他到底是谁这样的人,以前一定拥有辉煌显赫的身份
允天深深地望了一眼燎月。
第十七章囚禁
允天冷冷地道,瞧也不瞧其他人一眼,探手抓向江辰的肩胛。
“喀嚓喀嚓”江辰双臂软软地垂下,肩头的两块琵琶骨被硬生生地捏成粉末痛得我死去活来。体内的法力仿佛冲破闸门的洪水,宣泄而出。
“一个废人,当然不值得允某下手。”允天漠然道。
江辰吓的魂飞魄散,一身法力转眼间点滴不剩,全部流出体外。被捏碎了的琵琶骨,法力立破,江辰辛苦得来的修为荡然无存,从一个千万家财的富翁变成了穷光蛋。
允天双手兀自按在江辰的肩头,一缕冷硬似铁的精气从指尖射出,穿透肩胛,化成青树乌黑亮的树枝。
“此乃允某本体精气所化,比昆吾石还要坚硬百倍。”允天缓缓地道,树枝像一根铁链牢牢锁住江辰的双肩,又向两侧钻出,刺断江辰的手筋、脚筋,将他五花大绑地缠绕。
江辰像一团绵软的肉泥匍匐在地,出野兽般的凄厉嚎叫,终于心如死灰。青树的铁枝,竟然将江辰的气与天地的感应割断了无论如何运转,体内的气始终死气沉沉,僵硬不动。
绝望的洪水将江辰淹没,最后一点翻身的机会也被掐灭了。茫然望着苍天,江辰的心空空荡荡,像无根漂浮的雪絮。
“此人将被终生囚禁在紫禁山的蚀魂壑。”允天淡淡地道,“北极圣地任何人对他有兴趣,都可以前去探望,允某决不阻拦。”虽然不清楚蚀魂壑是什么地方,但从霄悠幸灾乐祸,妖王们悚然寒粟的表情,便可猜出一二。
江辰恍若未闻,无论允天说什么,如何处置他,都没有意义了。他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就算世上再有一颗逆生丸,也救不了他。
“听凭云界之主大人决断。”妖王们恭顺的话音被风雪吞噬,允天提起江辰,飘然远去。
深入重重山嶂,峰崖渐渐陡峻,险岩犬牙交错,怪石高低接覆。再向东数里,鸟兽绝迹,寸草不生。附近两面山崖犹如光秃秃的铁门,夹藏起中间狭壑。壑底瘴烟迷蒙,阴雾氤氲,似有腾腾戾气扑之欲出。
允天抓着江辰向壑底飞落,四面八方猛地涌来滚滚腥臭。刹那间,江辰的神识震荡崩裂,混乱不堪,像是有无数只魔爪撕扯,剧烈的疼痛几乎令他昏厥过去。
“滋,”一条布满靛蓝色的黏液的舌头钻入神识,攸将神识吞噬掉了一小块。望舒大声怒吼,向舌头扑去,后者闪电般地消失不见。不等我回过神来,“唰唰唰,”一团泛着紫红色磷光的雾气渗入神识,雾气滚过之处,神识犹如被酸液腐蚀,生出实质般的洞孔。望舒立刻散出皎洁的清辉,才逼退了紫雾。
沿着狭壑一路直落,途中不断有希奇古怪的异物侵入神识,有的如同狰狞可怖的凶兽,有的好似吞吐不定的骨爪,有的只是一汪五彩斑斓的液体这些异物前仆后继而来,像是把江辰的神识当成了可口的美餐,贪婪蚕食。然而他放眼四周,什么也瞧不见,险恶峥嵘的壑壁布满了幽深的裂沟。
壑底,恶水泛滥翻涌,色泽乌黑如墨。一块尖削的灰白色岩石凸出水面,仿佛从黑咕隆咚的兽口里刺出的獠牙。
“砰”允天把江辰扔到岩石上,青枝犹如蛇一般穿过岩石,缠绕数圈,将江辰死死捆锁在了上面。
“这里便是蚀魂壑。”允天悠然道,“此地出产的异物能侵蚀魂魄,吞噬神识。除非你迈入归墟大成期,否则决无幸免。”
江辰目眦欲裂,一言不地瞪着他。神识内翻江倒海,通不欲生,炸成了一团滚粥。
千奇百怪的异物在神识内钻进钻出,咬来噬去,简直像一只只凶恶的马蜂,把神识占做了窝巢。
神识内的千万个旋涡疯狂旋转,整个神识掀起惊涛骇浪。望舒得不可开交,刚把一批异物赶出神识,又一批闯进来。有几头类似蛆虫的异物,已经趁隙爬入了神识深处,扭动的尾巴排出一粒粒白色的卵。
“臭小子什么呆快点操控七情把它们弄死”望舒急得大呼小叫,化成熊熊烈火,将一枚色彩斑斓的圆茧烧成焦碳。
江辰心中木然,对望舒的话置若罔闻。哀莫大于心死,江辰全身法力被毁,沦落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囚徒,已对未来不抱任何幻想,不由生出破罐子破摔的情绪。
四面是激流汹汹的黑水,波涛湍急,却听不到丝毫水声。漆黑的水面片雪不沾,江辰的心比它更幽暗。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允天负手站在江辰的跟前,大袖飘飘,神情从容潇洒。而江辰以趴伏的屈辱姿态被绑在岩石上,必须竭力抬起头,才能仰望到他的脸。
这让江辰想起了贫贱的过去,想起了那个拼命要挣扎、要摆脱,却又挣不掉。摆不脱的少年。雪花纷扬,弥漫了空空洞洞的视线,将江辰慢慢埋成一个雪人。
法力尽丧,江辰已经承受不住这样寒冷的天气,浑身开始冷,血液仿佛渐渐冻僵了。
“你指望我说什么向你开口求饶吗别他奶奶做梦了,老子不后悔老子不怕死”江辰用力吐出嘴巴上的积雪,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
允天平静地望着江辰,以居高临下的目光,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讥诮。江辰喉头出愤怒的嚎叫,用尽全力蠕动着,直起腰,撑起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