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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刊王的政敌为斩草除根,居然令人杀死赛刊王,随即又取信瓦刺汗,立即派出了汗庭的使节前去赛刊王所部,出其不意,杀死了赛刊王的两个儿子。

至此,赛刊王一脉算是彻底地断绝。

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足以让大明朝廷方面开始担忧起来。

其实单从这消息来看,瓦刺内讧对大明未必是什么坏事,所以许多人乍看这急报,都会先露出喜色。可是在座之人都是人精儿,就算是刘吉,是高瞻远瞩之人,他做的事或许不够厚道,可是这眼光却还是有的。

往深里想,这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从瓦刺汗庭传回的种种消息来看,瓦刺汗在人的怂恿下,似乎是要吞灭掉赛刊王的部族了,这并非没有可能,既然人家都已经对赛刊王动了手,谁敢说这是空穴来风

要知道,赛刊王所部有数十万之多,再加上在漠南一带颇有声望,因此一直是瓦刺内部最强大的一支力量,而瓦刺的优势在于强大的铁骑,他们的弱势却也明显,那就是内部一直处于散沙之中,虽然各大部族仍然沿袭着成吉思汗时会盟的规矩,可是当年的成吉思汗之所以能横扫天下,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将整个蒙古各部拧成了一根绳子,汗令一下,各部无不相从。可是现在,虽然沿袭的会盟制没有变,可是再没有所谓的汗王有成吉思汗那般巨大的号召力,这就导致了,汗王在瓦刺内部的威信难以树立,同时,整个瓦刺不能做到合力对外,往往一个南侵的命令下去,各部之中,有的会真心实意的执行,派出部族中最精锐的勇士,有的却不以为然,为了保存实力,只派出老弱病残,却在分享战利品时,借助着自己的实力没有在战争中削弱狮子大开口。

这也是瓦刺极少能够纠集起力量来对大明朝动手的原因,也是大漠里瓦刺和鞑靼相互对峙,却是难见分晓的理由,所有人都在打小算盘,任何一项决议,所有部族的首领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部族,其次才是汗庭。

因此数十年来,瓦刺人虽然组织过多次对大明朝的南侵,可是大多数的南侵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不伤筋骨。

可是现在,瓦刺汗若是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吞并和消化掉赛刊王的部族,那汗庭的力量将会空前的强大,而瓦刺的国力也将迅速膨胀,这个敌人将会更加难对付,也会变得更加难缠。

在座之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害处,汗庭的力量本就可观,若是再加上数十万的赛刊王部众,至少对瓦刺其他各部来说,汗庭的份量已经到了他们绝不敢违逆的地步,将来汗庭一道命令下去,谁还敢敷衍了事

所以

几乎所有看到了急报的人,第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给瓦刺汗庭吞并、消化掉赛刊王所部的时间,必须立即下绊子,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五百九十三章:大动干戈

也正是如此,朱佑樘才召集了大家来。

而召唤柳乘风,也有朱佑樘的用意,因为瓦刺内讧是柳乘风最先提出来的大胆设想,在柳乘风提出时,不少人或许觉得荒诞,可是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而且十分精准。

那么在瓦刺之事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柳乘风的话语权,虽说他只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佥事。

柳乘风放下了急报,他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现在他还需要再琢磨琢磨,趁着这个功夫也可以听一听其他人的意见。

“陛下”李东阳终于开口了:“这份急报既是报喜也是报丧,瓦刺内讧对我大明确实有益处,可是不要忘了,宋金时期,蒙古也是内乱,各部之间相互挣扎,而当时的金人却还沾沾自喜,以为只需隔岸观火,借此勒索蒙古各部就可获得极大的收益。可是谁知那铁木真却在内乱之中崛起,一步步吞并其他部族,最后一统蒙古各部,横扫千军,吞夏灭金,我大明虽非金人这蛮夷之国,却也不得不防,以微臣的意思,大明必须要有举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内部组织严密的蒙古绝不是大明朝所期望的,这比瓦刺内部没有内讧更加严重,至少在此前,这支大明朝近百年的威胁力量还处于一盘散沙状态,若是当真让瓦刺内部出现了压倒姓的力量,那瓦刺将会极其可怕,甚至可能会重蹈铁木真的覆辙。

必须干涉,这就是李东阳的意思,现在不是讨论干不干涉的问题,而是应当讨论如何干涉的问题。

谢迁也道:“李公说的不错,朝廷绝不能犹豫不定。”

连刘吉也是点头道:“老臣也是附议李大人的奏陈。”

刘吉这一次出乎意料地没有和李东阳打擂台,事实上,朱佑樘的意思也是如此,他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害,所以召集大家来根本就没有讨论是否干涉的意思,讨论的只是将这祸患消灭在萌芽之中。刘吉一眼就看出了朱佑樘的心思,这个时候与李东阳打擂台,其实就是和朱佑樘唱反调,这个胆子,他可没有。

朱佑樘颌首点头,目光又落在刘健的身上,道:“刘爱卿怎么看”

刘健咳嗽一声,慢悠悠地道:“陛下,老臣也以为大明朝绝不能让瓦刺汗庭成事,可是朝廷该如何应对这一次瓦刺内讧呢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立即出兵,趁着瓦刺内部人心不定的情况,征伐瓦刺”

“可是”刘健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不容易,单说出兵,几十万大军枕戈以待,没有数月之功也聚集不起来,除此之外,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要调度粮草征调民夫,真要把这些事做完,有了完全的准备,老臣心里头估量至少也要四个月。”

“四个月”刘吉这时候终于跳了出来,忍不住道:“当年文皇帝征漠北的时候也不过两三个月而已,以我看,两三个月就成了。”

好不容易抓住刘健的错处,刘吉自然不会放过,可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健却是从容一笑,甚至用轻蔑的眼神看了刘吉一眼,才慢吞吞地道:“祐之如今已经起复,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文皇帝在的时候,朝廷屡屡对大漠用兵,边镇一向紧张,所以要调集大军,征召民夫甚至是调度粮草都可在两三个月之内完成,可是现在天下承平曰久,说的难听一些,各地官府征召民夫,虽有早有成法可行,可是真正做起来,只怕还生疏得很,老夫说四个月,这还是最好的打算,只怕真正身体力行,四个月未必能够做到完全准备。”

被刘健一阵抢白,让刘吉老脸一红,事实上,这就是刘健和刘吉之间的区别,玩阴谋,刘吉在行,可是说到对真实情况的了解,刘健却要高明得多,正是因为知晓实际情况,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高明的决断。

刘健说的话让朱佑樘不由暗暗点头,刘健说的这个道理,他是深有感触,现在天下确实是承平太久了,几十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怎么可能做到像是文皇帝时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