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彻底蒙了,这是咋的了这是哪俩败家娘们儿真就把事儿办成了她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可太不可思议了狱卒们对这四个人简直就跟亲爹一样,从监狱门口儿一直送出了好几里地,嘴里“大哥、大哥”的叫的比蜜都甜,监狱老朱重伤,行动不便,还雇了一辆人力车,连车钱都是狱卒们掏的,临走还赛了一个大包袱,几个人打开一看,好家伙,大洋、元宝,啥值钱的都有,还有些吃食和衣服,就连崭新的大裤衩子都有好几条
大少这回是彻底的服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陆小曼是总统的干闺女就是真是那样儿,也不至于这么痛快呀剩下仨人开始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大少,就像在看这一直就要被扒得精光的羔羊。这种感觉让牛二柱心里一个劲儿的突突,他正在考虑是不是到回春堂买点儿药吃吃,不过这种疑惑很快消失了,因为四个人几乎同时发现,车把式走的路不对,这四个人一出去,只能有两个地方可去,不是牛二柱或者卜发财的家,就是青帮的舵口,可无论是那个去处,这车老板儿走的路都不对
大少脑瓜子嗡的一声,他忽然察觉出不对来了,别不是段祺瑞等人发现牛二柱在监狱里不好下手,所以假借马凤仪的名号,把四个人诳出监狱,让这拉车的拉到什么够不拉屎的地方一起做掉吧大少心里起疑,和那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一个眼神过去,立刻彼此会意,老朱受伤太重,不能行动,卜发财力气又小,不怎么顶用,这事儿就得牛二柱和那混混来办
俩人暗自点了一下头,三耗子突如其来喊了一句“停车”,话音未落,一个通天炮就过去了。那人似乎没想到四个人会有所察觉,不由得一愣,脚下也就慢了,牛二柱和那混混见是个机会,立刻噌的一声跳下车来,一左一右将那车把式围住,刚才卜发财那一下子只不过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牛二柱和那混混的举动才是真章儿,那车把式想来也不含糊,手底下也挺利索,可是牛二柱和混混一左一右,断了他的退路,后边儿还有一个三耗子,这车把式倒也明白,赶紧把车子一扔,双手抱头,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好汉饶命”
牛二柱乐了,你到好意思,弄的就像我们要打劫你一样大少也不跟他罗嗦,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袄领子,厉声喝问道:“别他妈跟我装蒜,这都是二爷以前玩儿剩下的,识相的赶紧说实话,你这是要把我们往哪儿拉,别跟我说不认识路,你就不知道,也该打听打听,二爷是土生土长的天津爷们儿,这条路究竟到哪儿,心里可是门儿清,你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城郊乱葬岗子里去”
那人吓得体如筛糠,哆哩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老实人,不过牛二柱可不打算就此拉倒,一声断喝,把这人按在地上,立逼着他说实话,这人自然也不是傻子,见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也知道不说实话不行,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才哆哩哆嗦的说:“几位爷,这可不怪我,有俩女的,说是你朋友,叫我把你们拉到哪儿,我这可是奉命行事,半点儿别的事儿没有”
大少一惊,俩女的难道是马凤仪和陆小曼她们这是要干啥按理说马五可不会害自己,不过陆小曼就不一定了,初次见面,你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少牙关一咬,把手放到这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把我们带到那儿干嘛你小子快说实话,要是有啥歪心眼儿,老子立刻就掐死你信不信”
那人畏畏缩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意思倒真像是啥也不知道,不过牛二柱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倒也有些骑虎难下。双方正在僵持,就听见西北方向上脚步纷乱,像是跑过来了几个人,大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要回头,就听见一个甜美的女声说道:“二哥,快放了他,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是我们自己拿的主意”
大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立刻一回头,果然看见对面儿来了俩人,都是女的,个顶个儿的漂亮,跑在前边的正是马凤仪,她后面那女人一身摩登打扮,走得慢条斯里,风情万种,正是陆小曼牛二柱一看这女人就头疼,立刻扭过脑袋来问道:“妹子,这是咋回事儿你们神头鬼脑的,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你别真是把我卖了吧”。
七十四、群英聚会
马凤仪神秘一笑,也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巧笑言兮的说:“二哥,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害你你就跟着走吧,绝对有你的好处,待会儿到了地方,说不定还会乐不思蜀说罢,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笑得牛二柱浑身鸡皮疙瘩,大少这回可真不敢走了,谁知道俩败家娘们儿打的什么主意还乐不思蜀,这词儿用的太有点儿那个了吧
马凤仪抿着嘴不说话,倒是那陆小曼毫不认生,玉玉婷婷走了过来,轻启朱唇:“我听凤仪妹妹说过,说她要嫁的人别看平时吊儿郎当,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能现出男子汉的气概,处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也算是个人物,谁知道今天一见,却是个疑心重重过的胆小鬼,论人数你们四个,我们两个,抡起力气来,你们是男的,我们是女的,到哪荒山野岭的地方,应该是我们害怕才对,你们疑神疑鬼的干嘛难道还怕被我们吃了不成“
这话说的可更有点儿暧昧了,而且听着有道理,切实都是歪理儿。。。不错,不论论人数还是性别,牛二柱都不应该怕,可是马凤仪在那儿杵着呢,这姑奶奶可是个女魔头,就这五劳七伤的四个人还真就不是人家对手不过大少这人有个弱点,就是经不得激,明明心里有怀疑,让陆小曼几句话一说,立刻就来了火气,一拍胸脯子说:“笑话,我有啥可怕的,不就是乱葬岗么二爷就陪你走一趟“
这话一出口,牛二柱立刻就后悔了,这不是叫人牵着鼻子走吗本来牛二柱挺聪明一人,这些年来,论玩儿心眼儿还没有人斗得过他,可今天这陆小曼却不一样,鬼灵精怪,就像是知道大少的心思一样。一言一行都能把牛二柱猜个透,大少心里甭提有多窝火,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说了,就不能不算,大少暗自叮嘱那仨人做好应变的准备,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暗中观察着陆小曼的一举一动。
七个人一路走来,各怀心思。不必细说。因为老朱走不了路,那车把式也自认倒霉,乖乖拉着朱把头跟着众人走来。牛二柱也没心思管他,一个人走在最后边,找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