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向争鸣墓前也烧了纸,我说:“瞿新,我知道是你在里面,你、我、方旭尧都是游戏里的玩友,在游戏里,你杀我,我杀你,那都是虚拟的,我始终不敢相信是你害死了方旭尧,也不相信你要害我。但是现在这么多事实放在我面前,我又不得不相信。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话未说完,一阵阴风卷来,把焚烧的纸钱吹得遍野都是,仿佛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生气地在地上拂过
随后,我的喉咙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它掐着我一步步往向争鸣的墓碑靠拢,当我头碰到墓碑的时候,已是退无可退了。
我放眼望去,漫山却没有可以帮我的人,我的眼睛一点一点发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宿命,我们三个注定要死在一起吗
我终于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我看到的却是曹冬娥站在我的面前。
我问:“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曹冬娥阴沉着脸,缓缓对我说:“我不会让你死。”
我问:“为什么你不是巴望我早点死了,好和你去投胎吗”
曹冬娥说:“我要你寿终正寝,我们俩一起入善道,这样,下辈子日子会好过些。”
我说:“刚才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曹冬娥指着方旭尧的墓碑,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你也该谢谢他。”
原来是方旭尧和曹冬娥合力解救了我,趁这个机会,我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方旭尧怎么会住到你家里的他又是怎么死的”
曹冬娥答非所问地回答:“是我认错人了,是我没有护好他。”
我追问:“那天陈帅虎好好在客栈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你家里”
曹冬娥还是答非所问地说:“是我认错人了,我要护着你。”
我急了:“你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说清楚一点行吗”
曹冬娥不再理我,这时我才看到,她手上提着香烛,又是来给她自己上坟的。
她朝自己的坟拜了拜,还煞有介事地烧了纸。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185最后一坎
我目送着她的背影,回味着她刚才说的那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时,陈帅虎拎着个马夹袋气喘吁吁地赶来。他问:“刚才老太婆来过了你没事吧”
我说:“你走了以后,我差点出事,是曹冬娥和方旭尧救了我。快点,天色不早了,我们给方旭尧断七吧,让他吃了这一顿,今后忘却人间事。”
我们重新点燃香烛,把水果点心都摆放在方旭尧墓前,我问:“酒呢”
陈帅虎拿出一瓶啤酒,在墓碑上磕开瓶盖,把酒洒在坟前地上。
我说:“旭尧。谢谢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我们萍水相逢,结为朋友。之前我对你还有过诸多误会,但是你却不计前嫌,一次次地保护我。希望我们来世还能有缘相逢,再做兄弟,再做朋友”
说罢,我对着墓碑深深磕了三个头。陈帅虎也跟着跪拜。
我静静看着燃烧的三根香。香灰没有断落,二是纠缠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心”型。
我惊叹道:“你看,这是方旭尧对我们的回应”
陈帅虎也觉得万分惊奇,瞪大了眼睛。
太阳落山,陈帅虎说:“小魏哥,天快黑了,坟山不易久留,我们回去吧。”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方旭尧的墓地,跟陈帅虎返回渔寨村。
陈婉仪早就在家给我们做了一桌饭菜,他男人看到我们回来,连忙招呼入座,陪他喝酒。
我们都上桌后,陈婉仪照例捧着个大碗,乘上饭,各种菜夹一点,准备喂牛。
她男人对她说:“酒别忘了。”
陈婉仪又拿一个碗,倒了半碗酒,一起端去了牛棚。贞系女扛。
我问:“这牛还要喝酒”
陈婉仪男人说:“我们不喝,它也不喝,但如果我们喝了,却不给它喝,它肯定会闹脾气,它又哭又闹的,我们可受不了”
我对这头牛来了兴趣,问道:“这头牛什么来历”
陈婉仪男人说:“也没什么来历啊,它是我们家母牛自己生的牛犊,当时看着长得怪壮实的,就没舍得卖,自己家养着。没想到这头牛跟别的牛不一样,从小就各种作,到大了更了不得,我们都称它牛爷,说实在的,就是我亲爷爷在世,也没它牛。”
我随口提到:“你爷爷不在了啊”
陈婉仪男人说:“去世五年了。”
我说:“哦那牛什么时候生的”
陈婉仪男人一愣:“这牛也五岁了正是我爷爷去世那会生的,你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陈婉仪男人问:“真会有这种事吗以前我一直都不信的。”
我说:“家中亲人去世,不幸堕畜生道,而他对家中亲人特别眷恋的,就会选择做自己家的牲畜。这类事例很常见。”
在一旁听着的陈帅虎说:“可是畜生养到最后,都是要被杀的,投生到自己家来当牲畜,最后被自己的亲人杀的时候,该多么痛苦”
我说:“这就是六道轮回之苦,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皈依佛教,以求了脱生死呢”
陈婉仪男人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慌慌的,我爷爷生前特别疼我,那时我还没结婚,爷爷非想看到我结婚不可,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接婉仪过门,爷爷就去世了,他死时,确实是死不瞑目的。不管这头牛是不是我爷爷投胎转世,我们都会为它养老送终,不敢杀他了。”
酒喝尽性之后,我们就回屋躺下了,睡到半夜,尿憋得慌,我便推醒陈帅虎,让他陪我上茅房。
陈帅虎睡得正香,不想起来。我死活把他弄醒拉起床,说:“不行,你非得陪我去不可,他们家茅房,白天都能吓死人。”
陈帅虎说:“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我上次看到两具棺材”
陈帅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