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步乐随口说出的词句,云娘心头一震,动容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样的绝妙诗篇竟然被你随口道出,其中的人生意境更是让人心神迷醉。如果你真是一个御者,那也肯定是最会吟诗的御者。”接着有点依依不舍道:“我要走了,要回去向小姐报告哩。”
田步乐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这样和一个女子聊过,也有点意犹未尽,不禁问道:“以后你还会陪我说话吗”
云娘脸色一红,道:“如果你喜欢,云娘当然可以陪你聊,可是你只想和奴家聊聊天吗”说罢向他眨眨眼,飘然而去。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田步乐不禁有些期待以后在船上的日子。
次日船泊码头时,田步乐来到甲板上,只见码头上满布从城中来想一睹凤菲风的齐国官民,城守大人更亲自上船来向这三大名姬之首请安,让田步乐不禁感叹凤菲受到的欢迎度,用“万人空巷”形容真的一点都不为过。在这缺乏娱乐手段的时代,凤菲的号召力比任何东西都要更具吸引力。
回房时在舱廊与张泉撞个正着,后者冷哼一声,态度跟以往很是不同。田步乐随即想到张泉恐怕是意识到自己对他地位的威胁,张泉一定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想找个人对付沙立,结果沙立被赶走了,自己的地位同样变得岌岌可危。事实上田步乐对张泉的地位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却又无法解释,面对张泉的误解,他只有一笑了之。
他这时巳和同房的四名家将级团友混熟了,遂问起他们下一站船停处。
一个叫费淳的笑道:“沈兄在想娘儿们了。”
这费淳中等身材,那即是说比田步乐要矮了整个头相貌平凡,但性格随和,使人感到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四名家将中以他年纪最大,刚好三十出头。
另一名家将冯亮道:“大后天的翟城是到临淄前最后一站,耍耍乐就得把握时机。因听说临淄物价高涨。要玩都抡不到我们哩。”
冯亮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长得高大精壮,只比田步乐矮上两、三寸,四人中数他最有识见。
另一名家将叫雷允儿,出冯亮还少上两岁,手长脚长,形如猿猴,颇有形格,与上层的一个俏婢相好,颇为自负。对田步乐虽友善但亦带点骄意,闷哼道:“泡妞儿不一定要用钱吧到时看我的手段好了。”
费淳和冯亮立时起哄,三人闹作一团。
田步乐想起当年上大学时的情景,心中洋溢着一片温暖。男人的话题绉离不开女人和金钱。
现在距离齐国的都城临淄已经越来越近,他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在战国这些时日里,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冒险的滋味,何况对手还是名传千古的田单。
快要席地就寝时,门声响,一名婢子来找田步乐,说凤菲要见他。
田步乐颇感受宠若惊,又是心中打鼓,不知凤菲因何要纡尊降贵来见他。
领路的俏婢有点眼熟,旋即想起正是那天喝止自己到船头去的刁蛮恶婢,遂道:“这位大姐怎么称呼”
婢子冷叱道:“问东问西的,这么多说话待会见到大小姐,你最好守好规矩惹怒了她,你就要吃不完兜着走。”
田步乐给她一轮抢白,推测她可能是小玲姐那边的人,又或是好朋友之类,所以才如此对自己充满敌意,那会和她计较,微笑不语,随她登往上层去。
凤菲没有戴上面纱,神色安然的坐在舱厅中特为她设的席位里。
田步乐施过晋见之礼后,依她指示在离她半丈许处的软垫坐下。
那恶婢退了出去,厅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女间的吸引,乃与生俱来的天性。田步乐忍不住暗地饱餐秀色。只是她的坐姿已非常动人,高雅素的丝袍宽大下摆把她下肢完全掩盖,裙脚拖往地席左旁处,而虽是坐着,她的腰肢仍挺得笔直,使她酥胸的曲线更为突出,神骄傲又闲雅。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泛起若能摸上一把,必似如登仙界的醉人感觉。她的秀发在头上结成了环髻,绝世玉容平静无波,有种天然的高贵和优雅。她身旁放了一张五弦琴,木色沉香,衬托起她浅白底淡黄凤纹的宽大袍服,颢得她更是绰约多姿。
这确是幅动人之极的美女坐图,如诗如画般更显秘不可测的美丽。
第两百四十九章一步高升
厅里火焰内柴炭正燃烧着,偶而送来劈啪之声,配合河水撞上船身的声音,交织成有若仙籁的交响曲。田步乐即使见惯了各色美女,一颗心亦不由不被这美女强大的感染力溶化。凤菲不愧是叁大名姬之首,难怪这么多公卿大臣、王侯将相,要倾倒在她的裙下。不要说能一亲芳泽,只要她肯回眸一顾,已是天大恩宠。
在他心弦震动时,凤菲轻启樱唇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你作的吗”
田步乐不禁感到祸从口出,立时提高警觉,垂首低声道:“这不过是在下的粗陋之作。”
凤菲的目光落在他睑上,柔声道:“沈良你真的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御手吗”
田步乐微一愕然,已经想出另一套释疑之法,颓然道:“大小姐的眼光真厉害,在下本是赵国廉颇大将军的手下,廉大将军被迫离赵后,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廉大将军死在异乡,我衣食无着,最后落泊大方城。经此变故,小人对功名已淡若止水,故发出那样的感概。”
风菲动容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其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失意。沈兄的遭遇令人感慨惋惜,若不怕大材小用,可安心为我管理这歌舞团。”
田步乐装出汗颜之色垂首道:“怎当得大小姐沈兄之称,况且我只是初来甫到的新丁。难以服众,大小姐千万不要抟举小人。”
凤菲微笑道:“我周游列国,阅人无数,只看你亢而不屈,在大庭广众从容自若的神态,便看出你非是惯为奴仆的人。你追随廉颇大将军,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