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胸口别着十字徽章的士兵接连中了两枪,俨然即将气绝,但是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仍牟足全身力气,将手中长矛刺入身边一名冠军的侧胸。他生命就此终结,但在他的脸上却绽放出最美好的笑容,因为他坚信,自己为教会倾尽所有,圣母一定会将他收入天堂。在那个美好到无法言述的日子里,他将过上前所未有的幸福、安乐生活。
栾奕远远看着一名名信徒因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而丧命他的心在滴血。眼珠愈发赤红,他拎着大锤奔跑的步伐越来越快,一面奔跑,一面双手用力扭转莲花大锤,大锤瞬间一分为二,化为一锤一棒。
城墙上,二十余名官兵蜂拥过来围堵。一员小校气势汹汹三步两步从城楼上迎杀下来,长矛直刺栾奕面门。
栾奕看都不看,左手铁棒随手一撩别看着一撩轻描淡写,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却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那小校顿觉长矛如同撞上一辆疾驰的马车,呼的一下荡漾开来,险些脱手,身体重心失衡,险些仰倒在地。
栾奕趁势跟上,运尽全身力气抄起坛口大小的巨锤砸向小校面庞。
只听西瓜碎裂般的声响,啪那副还算的上俊朗的容颜竟被莲花大锤砸了个稀烂,也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稀里糊涂如同浆糊一般。巨大的力量直接砸碎颈椎,将整个头颅硬生生拽了下来,咕噜咕噜连滚数周,落于城下。
鲜血飞溅、脑浆迸溜,说不出的凶残。
跟在小校身后的一种士卒无不惊骇,再看满身浴血的栾奕时,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恐惧之情。心中惊恐呐喊:这还是人嘛一锤头能把脑袋砸下来。那得是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一众士卒越想越怕,再加上什长阵亡,没了头领,便不由自主的开始向后退却。
栾奕适时挥锤,狂吼,“挡我者死。”
士卒瞬间崩溃,疯狂往城墙上奔逃,却又在楼梯上端尽头被督战队又给堵了回来。颤颤巍巍挺着长矛,竟无一人敢进栾奕的身。哆哆嗦嗦,道:“别过来,别过来”
原本一句威胁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在求饶。
栾奕没有时间跟他们废话,长腿一迈,锤棒高举过顶,平行下砸,这叫举火烧天。一名士卒还想举枪硬抗。可是他家什长本是队伍中力气最大的。什长尚且扛不住栾奕的大锤,他一个小兵又怎能接得下。
一声清脆的金属焦急响动过后,他小兵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台阶上血肉模糊。长枪被巨力砸成弯月形状,一锤一棒分别敲击在他的双肩,直将肩胛骨砸的粉碎。
锤棒回收,有同时左劈又砍,这叫左右野马分鬃,两名士卒顿时中招,如闷葫芦从一丈多高的阶梯,坠向地面,摔得不能不死。
铁棒平举格挡,右锤自上而出,这叫凤点头。莲花锤头去势澎湃,竟将一名士卒的头颅生生砸入胸腔,鲜血沿着颈口喷泉般四射开来,惨不忍睹。
栾奕就这般左棒右锤来回挥舞,宛若绞肉机一般向上冲杀,所过之处竟无一能过一合之将。他那一身银甲上铺满粘稠的鲜血,如同刚从血池中畅游回来一般。
官兵士卒七魂吓去五魂,连连后退。见栾奕距离阶梯尽头越来越近,城楼上的督战队亦是惊恐不已,端着兵刃哆哆嗦嗦向后退却。
孙孺大急,抱着手中那柄沾着孙章鲜血的宝剑见到溃兵便刺,“退啥退都给本官顶上去顶上去”
“大人,不行啊他不是人,他是圣母派下来的神,他是神才啊俺们怎么可能打得过神。”一名士卒求饶似得哀求,其余士卒亦是高声回应,“是啊杀神仙是要受天谴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孙孺抄起宝剑随手刺入那名喋喋不休士卒的胸膛。高声怒斥,“他算哪门子神仙他就是个人。就算他是真的神仙,你们也得杀了他。要不然,老子派人杀你们全家。”
“啊”士卒一脸苦色,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愿跟眼前这位仁慈的大教主作对。可是为了暴起家人的性命,他们只得选择斩杀眼前这位半仙
“来人啊弓箭伺候”一派弓箭手忽然出列,张弓搭箭瞄准正在聚精会神争夺城墙阶梯入口控制权的栾奕。孙孺亦是抢来一张大弓,趁栾奕与一名官兵纠缠之际,找好提前量脱手射出。
栾奕刚刚挥出大锤,便听嗖嗖嗖一连串破空声向自己奔袭而来。抬头一看,登时大骇,飞射而来的箭矢足有二十余支,其中尤以孙孺所射之箭角度最为刁钻,躲都躲不开。
65小武之死
二十余枚箭矢铺成一片,直向栾奕飞射而来。
栾奕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明光圣十字铠虽然坚固,却也只能护住周身要害,关节部分仍裸露在外。被如此密集箭矢连射一圈,受伤在所难免。而在战场上,身负重伤往往与命丧黄泉前后勾连。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死神距离自己竟是那么的近。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做到,比如:让圣母教发扬光大,一改华夏历史的颓然。再比如: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没有真正的儿女情长过。现在,就有两位美娇娘守在不远处,历山下,他的家里。她们是他的未婚妻,婚礼就定在明年
转瞬之间,栾奕想到了很多,他甚至还想过无数种求生的办法,但无一例外都被死亡的阴影掩埋他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个危机边缘的生死时刻。小武忽的从后边冒了出来,用他那并不雄壮的躯体挡在栾奕身前,“教主小心。”
箭雨如簇,将他身体射的百孔千疮,倒在栾奕的怀里。
栾奕紧紧抱住小武,在这一瞬间他忆起与这位少年初识的日子。那时他还只是颍川起凤阁里的一个小厮,自见过戏志才说聊斋故事之后,便迷上了说书行当,平日里经常躲在角落里,偷偷模仿戏志才说书。栾奕永远忘不了,当告诉他,其实他也可以成为一名优秀说书人时,他那兴奋的表情。随后,栾奕便将他介绍成了戏志才的第一个徒弟,开始学习说书和说相声。
他最拿手的相声便是马三立的那段逗你玩。起初他说的并不好,磕磕巴巴,该抖的包袱抖不好,该一笔带过的环节他絮絮叨叨,本来挺好笑的一个相声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失了七八分的笑料,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为此,戏志才找到栾奕,跟他说,小武此人并不适合搞说唱艺术,不如还是继续干小厮得了。栾奕摇了摇头,劝戏志才再给小武一个机会。因为他知道,小武是有天分的。他曾经偷听过小武私下面壁时讲的故事,既生动又有趣。之所以面对老师戏志才讲故事时磕磕巴巴,是因为太紧张,也太在乎说相声这件事。
随后,栾奕特意找小武长谈了一次,告诉他,站在台上说戏的时候千万不要害怕台下的观众。相反的,要让台下的观众害怕你。身为一名艺人,在舞台这片巴掌大小的地上,你就是主宰。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便是从西边出来,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即是如此,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栾奕开导了小武足足三个时辰,小武顿有所悟,再加上他平日练功勤奋,早上基本功,下午必修课,晚上背剧本,日日不得闲。半个月后就可独自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