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奴家便放心了。”貂蝉虽是这样说,脸上的忧虑深色却未消减,“栾郎,奴家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貂蝉语气温柔,栾奕听在耳边,暖在心头。他深情道:“谢蝉儿好意。暂时无甚需要蝉儿出力的地方。你只需和蔡姐姐好好呆在宅子里便好。”
貂蝉点了点头,“那奕郎准备何时进城诛杀奸贼”
“今夜”
夜月升过树梢,在悬崖边站定。一片乌云在漆黑的天幕前划过,露出夜幕中的点点繁星。那闪耀的星芒,仿佛天国都市中繁华的霓虹。济南国历城县南的山区里,一片寂静。白日里忙碌的走兽都歇了工,没发出一丝声响,连一向聒噪的百虫、千鸟都闭口不言,似是预料到今夜与往日的不同。
在这个沉寂到给人不寒而栗感觉的夜晚。一队100余人的兵马从历山脚下圣母教总堂鱼贯而出,为首者正是栾奕本人。
只见,此时的栾奕身穿明光圣十字铠。他头顶银盔,帽樱随着入夜的微风微微飘扬。银盔冒烟位置,雕有一圈精美莲花图案。银盔掩面,一直护到鼻梁,露出那对深邃,映照着星光的眸子。他身上凹凸有致银亮的盔甲凸显着他傲人的身材。盔甲双肩高高隆起,呈熊抓形状。护心镜位置,雕饰着一枚巨大的泛着晶莹光亮的十字架,昭示着他归属和信仰。他手持莲花大锤,脚跨那匹洁白的西凉宝马,模样说不出的英武。
雄壮的典韦立于栾奕身后,穿着一身坚挺的银甲,胸口同样可有十字徽章。见栾奕冲他挥手,他扬起手戟,高呼:“出发”
百余米护教卫士缓缓迈开步伐,悄悄向历城县南门走去。临行前,栾奕调转马头,审视一番高大的教会围墙。围墙内,仍有护教卫士200余人,相信,他们可保家人无恙。
仅半个时辰,历城县南城门历山门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城门高两丈,嵌在三丈多高的城墙上,城墙下是七步多宽的护城河。河水由济南国周边泉水汇聚而成,河水虽不湍急,但却足有三米多深。身穿重甲的人们绝对渡不过去。
还好,栾奕事先早有准备,他冷冷道:“发信号。”
“喏”护教卫士得令,掏出火把火折,一连引燃三支火把,在虚空中来回摇晃。
须臾,历山门城头同样点起三根火把,顺时针来回旋转。接着,随着一声吱呀脆响,城门吊桥缓缓放下,露出黑漆漆的城门,以及门内安静的县城大街。
典韦喜笑颜开,对栾奕道:“天助我等教主,历山门校尉孙章果未食言,把城门给咱们打开了。”
栾奕没有说话,目光在城门内来回扫视,隐隐之间竟觉得这黑漆漆的门洞竟像噬人的猛兽,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浮现。
小武看出栾奕心存迟疑,上前进言,说:“教主放心。这孙章是小的亲自吸引入会的。一路走来,从讲经到祈祷再到决志、洗礼,小的在旁亲眼见证。可以保证他对圣母绝对忠诚。”
一句“绝对忠诚”给栾奕吃上了定心丸。他扫一眼小武,见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疑虑顿消。点了点头,“进城”
一声令下,百余护教卫士排着齐整的队列冲入大门,跨国宽阔清澈的护城河,钻过门洞向静寂的大街奔去。
然而,就在这个栾奕稳下心神,准备开启杀戮之端的时刻,却听身后又传来一声吱呀脆响。只不过这一次的响声却不像之前那次一般,让人觉得兴奋,而是给人以不寒而栗的恐惧,仿佛那传自地狱的鬼鸣。
不知谁率先惊叫了一声,“不好”一众护教卫士无不惊慌失措望向背后缓缓闭合的吊桥。
“怎么会这样”小武心惊不已,但更多的却是愤慨,嘴里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
小柏揪着小武的衣领,怒声质疑,“这就是你所谓的绝对忠诚你害死我等了”
栾奕亦是大惊失色,不过他知道此时有上百人的性命捏在他的手上,还不是他惊慌的时候。他稳住心情,高声维护秩序,“诸位莫慌,莫慌。圣母会保佑我等,圣母肯定会保佑我等随我祷告我在天上的母啊您的子民现在深陷危难,愿您施展大能赐予我等智慧、意志、勇气和力量,拯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愿您以大仁义,引导我等诛灭奸恶,斩杀贼人朱英。阿天门”
“啊天门”祈祷结束,护教卫士们刹那间竟觉得不再像刚才那样恐惧,仿佛圣母真的将力量灌注到了他们体内。他们眼中开始燃起熊熊烈火,那是好战的烈火,那是愿为圣母肝脑涂地的烈火
恰在此时,城头上忽的立起一根根火把,细细数去足有300多根。在火把的光辉中,一道人影从女墙后露出半边身子,确是孙孺那厮。他扯着尖锐地嗓调,嘿嘿大乐极深,嘲讽道:“栾子奇,今天我已布下天罗地网,我倒看看你那圣母怎么保佑你们哈哈”
呼的,城头传出一阵棒子响,城内的大街小巷里忽然燃起无数火把,无数官军杀将出来,守住城中各处要道。将护教卫士堵在城墙下动弹不得。
“孙章孙章你个王八蛋别藏了,我看见你了。”小武忽然发起狂来,仰视城楼高声大骂,“你这王八蛋,竟敢出卖教主,出卖圣母。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孙章苦着脸,探出头来,从矮墙上露出半个脑袋,哭诉道:“武兄弟啊武兄弟我孙章对不起圣母,对不起主教啊对不起章情非得已,俺不想害主教啊是他们,是孙孺他们逼俺这么干的。他们绑了俺的老婆孩子,俺要不这么做,他们会杀俺全家的俺”孙章话未说完,却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竟被长剑贯穿,鲜血喷涌不停,沿着女墙向城下流去。他回首望一眼长剑的主人孙孺,恶狠狠地道:“狗贼你死后必入地狱。”
孙孺叫骂不迭,“张口闭口还是圣母,找死”他咬着猛地将宝剑从孙章体内抽出,血花飞溅,撒的他满脸都是。
孙章疼痛不已,呲牙咧嘴,嘴内血流如泉,眼珠瞪得老大。他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时刻,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主教圣母,请宽恕罪人孙章吧”
栾奕悲怆无比,高声道:“圣母慈悲定会宽恕你的罪,将天门向你打开。”
“真的”孙章迷离的双眸忽然又迸发出无限的神采他含着泪呢喃,“那便好那便好”泪水和着血在墙上流淌。正如栾奕此时的心,有血有泪
他恶狠狠大骂,“孙贼,我栾奕与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孙孺哈哈大笑“栾奕啊栾奕,事到如今还敢大放厥词乎本官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忽然莞尔一笑,又说:“对了在你死之前,本官也让你死个明白。在此之前,虽然你在调集人马入住教堂时均是在深夜,且动作很隐秘,但本官早已有所察觉,是以才有今夜的准备。当然,为了将圣母教一网打尽,本官所作出的部署不仅仅应对你,在尔等离开历山教堂后不久,还有另一队官兵负责攻打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