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第一次来到离道书屋,中年男子就坐在门口,他正在看一本没有书名的书,线装的,书被翻了很多次,线头散乱着,不过书的表面很干净,那种干净叫惜,中年男子很爱惜这本书。宋毓也想看这本书,但是中年男子正在看,他看的认真,宋毓也是爱书的人,所以他没有打扰中年男子,侧身进入了书屋。
半晌过后,宋毓从书屋内拿出了一本书,端坐在门口的一边,宋毓断断续续看了一个月,这本书很有趣,很深奥,书很新,但是内容很旧,其中就有关以杏树为阵杀大蛇的叙述,宋毓看到了,没看懂,他相信以后会懂,他记住了。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半个月后,才有人告诉宋毓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书屋的主人,关于书屋的来历也是听说的。
离道书屋的客人很少,准确的说是一个月才有一个顾客,说是顾客也有待商榷。他穿着白衣,腰间配着七尺长剑,挂着一个绣金线的香囊,面带着白纱,身段优美丽人,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和空气中散发着的清香告诉了宋毓一些事情,她是女子,白衣女子没有说话,走进书屋拿了书就走,视宋毓和中年男子如空气,中年男子没有多言,宋毓也不会出声。
从这件事情可以知道中年男子很穷,这是宋毓的想法,因为离道书屋顾客少,而且没有付账的习惯。因此宋毓每次看完书,宋毓都会在书架上放几枚铜板。有时候十几枚,有时候几枚,那都是视情况而定。中年男子也没有多言,他的无言代表无视,眼里只有书,宋毓来的时候,他在看书,宋毓走的时候,他也在看书。有时候宋毓觉得中年男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来看过书,因为放在书架上的铜板,中年男子没有动过,那一枚枚铜板已经沾染上些许灰尘。
中年男子太爱书了,嗜书如命,是谓书呆子。宋毓知道中年男子不是书呆子,因为中年男子的目光有神,散发着炯炯之光,书呆子的眼神是死的,犹如一潭死水,即使倭人杀到眼前,他的眼睛也泛不起一滩涟漪。中年男子的眼神是活的,宋毓知道中年男子正在看的是了不得的书,他只看一本书,看不完,看不尽。
今天,一个月的征程告一段落,他看完了自己一个月前拿的一本书,书没有名字,没有关系,反正自己看不懂,只要记住书的内容就好。宋毓看向中年男子,应该是看着中年男子手中的书,眼睛变得火热,燎原之火,早已从一个月前燃起,他很想看看那本书,无论如何都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借到中年男子手中的书,直觉告诉宋毓希望不大,只是不大,那就是有希望,总要试试才行。
当宋毓就要开口的时候,周福贵从远处慌张的跑来,跑得很快,至少比平时快,周福贵见到宋毓后,他也顾不上歇息,气喘吁吁的说:“宋小哥,老板找你,看起来很着急,你快去看看吧”
宋毓神色不变,心头却是悬了起来,心念百转,说道:“你先回去告诉老板,我随后就来。”
周福贵面带疑惑和焦急,,想起王老板着急的模样,就是傻子也知道王老板有事需要宋毓帮忙,然而宋小哥反而不慌不忙,这是为什么呀周福贵替宋毓着急,提醒道:“老板看起来很着急,宋小哥还是赶快过去吧”
周福贵向来不会说话,前面就已说过,要是别人听到周福贵的话,怕是觉得周福贵拿老板压自己,宋毓却不这般想,他知道周福贵的意思,相处了一个月,宋毓知道周福贵是为自己着想。
宋毓拍了拍周福贵的肩膀,说道:“我叫你先去,自有道理,你且按我的话说,多一个字不行,少一个字不好,去吧”
周福贵闻言,心头像是吃了个定心丸,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就跑了回去。宋毓把书放回书屋,回到门口,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手中的书,微微叹息,今天怕是与此书无缘了,宋毓转身向小巷走去,步履从容,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
宋毓未曾想到,今日一别,再来时,已是人去书空,宋毓感觉就像做梦,再回身,甚至记不住中年男子的模样了,他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书长什么样我知道,那就好,那就好。
宋毓穿过幽静的小巷,墙壁上的绿藻少了一些,依稀可见灰色的墙壁,大概是天气转冷了,绿藻的日子不好过了。小巷的尽头,宋毓见到了两个来回踱步的人,一个是周福贵,一个是王扒皮,他们的身后跪着一个人,那人叫王五。宋毓有些纳闷,王五好歹也是王扒皮三大姑五大姨七十二邻居中的一个亲戚的亲戚,要不然王五也不会当上工头,这王五是做了什么,以至于下跪了
王扒皮看到宋毓登身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原本行动迟缓的身子变得矫健灵敏,他拉住宋毓的双手,惊慌的大叫:“不好了,死人了。”
死人了
周福贵的眼睛睁得极大,像是听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下巴脱臼了,大概是吓的吧王五颤抖的更厉害,他见王扒皮用期翼的眼神看着宋毓,也慌了神的拉住宋毓,颤栗道:“宋毓,你要帮帮我,我已经蹲过一次大牢,这一次再进去就死定了。”
宋毓被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十分的不适应,试着挣脱开来,完全没有用,难道自己送了一个月的货都白送了宋毓咳嗽一声,说道:“你们冷静一点,先把话说清楚,我才好帮忙,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呀”
第十七章代价本章字数:4057最新更新时间:2015082723:04:220
王扒皮醒悟过来,定了定神,慌忙的把宋毓请进自己的工作间,周福贵和王五都被拦在门外,周福贵看着王五,一个劲的叹气。王五跪着,头低到了尘埃中,眼泪落下来,混着血水,汇入肮脏的下水道。
工作间依旧光线暗淡,屋内只有一把椅子,那是王扒皮坐的位置,现在他把椅子让给了宋毓,自己站在宋毓面前,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宋毓,一个月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少年,我就不再瞒你了,王五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为了赚取回扣,居然将含有猪瘟的猪肉买了回来,然后做成原材料卖给了小吃街的商贩,结果吃死了人,王五要是被抓起来就难逃死罪了,按理说他是罪有应得,可是他好待也是我的亲戚,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看着他死掉啊”
王五害死了人,王扒皮看起来很气愤,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王扒皮真是为王五感到痛心吗倘若宋毓不了解王扒皮的为人,宋毓就真当王扒皮为王五担惊受怕了。其实原材料是从王扒皮的食品加工作坊出去的,王五出了事,作坊也不会好过,毕竟死了人,王扒皮的小舅子也不好出手帮忙,说到底不是王扒皮想帮王五,而是王扒皮不得不帮王五。
怎么办
事实上,宋毓没有去想办法,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