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见爱马被杀,心中怒火早已不可遏制。董邈砍下第一剑时,扶苏便拔下了肩上的匕首,想要冲了上去救腾霜,可是刚冲了几步,腾霜便已没了气息。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董邈将长剑伸入马牙的缝隙中,却仍然撬不开那紧紧咬住的马嘴。扶苏使劲揉了揉眼睛擦干了泪水自己此刻绝对不是心狠手辣的董邈的对手腾霜用性命为自己争取了逃离的时间,他不可以浪费于是扶苏伸手按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转身也向山丘上奔去。身后传来董邈不住的咒骂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扶苏摆脱董邈后,空中便又下起了漫天的暴风雪。虽然暴风雪掩盖了他的行踪,却也让他无法继续寻找无面鬼的下落。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很快便将他的狐皮大氅浸湿了一片。跑了一时,他便再也跑不动了,停下脚步的扶苏,突然感觉浑身冰冷。抬头看这满天冰雪,好似一座巨大的白色棺材,要将他吞没。
扶苏的手脚逐渐麻木,视线也变得模糊。风雪中,他见到一个、两个、五个人影从雪中钻出,快步向自己走来。
“最终还是被找到了”扶苏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大,但却深入筋肉。此刻失血过多的他心中虽绝望,仍奢望能够逃离。可刚退了一步,他脚下便再也站立不稳,眼前一黑,仰面倒在血原上,不省了人事。
第五十八章廻魂
离沉岚神农架遗迹2018年04月11日05:12
石伯的出血止住了,可是生命体征仍然不稳定,心跳缓慢、呼吸微弱。樱子一步不离地守在父亲床边,眼睛已经熬得红肿,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离沉岚走到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石伯会好起来的”
樱子没有答话,但却伸出手,将离沉岚的手紧紧握住,使劲点了点头。她心中清楚,父亲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情况应当不会继续恶化。而离沉岚此刻更加担心的,是刚才的那个恐怖的巨人: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他幕后之人,如果已经连“灵芯”这样机密的事情都知道了,那么下一次攻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离沉岚已经太疲惫了,他机械地清点了一下人手,命令天一亮便开始在遗迹入口附近挖陷阱,同时将在外执勤的岗哨全都撤了回来人手越来越少,必须将力量积蓄在一处,不能再分散开,给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离沉岚心中焦急,无法理清头绪思考详细的对策。正在此当口,一股劲风呼啸着从遗迹口外刮来,一束明亮的探照灯光,也随着劲风直射到离沉岚的脸上。他伸手挡在眼前,隐隐瞧见飞散的雨滴中,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降落在遗迹前的空地上。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飞机上走了出来,在强光中只能看到一个剪影。
来人开口道:“好久不见了,离沉岚”一真可谓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从飞机上走下的,竟是国安部的营梓荣部长
身边有几个兄弟见只有营梓荣一个人下了飞机,便冲上去将他围了起来。营梓荣虽已年近花甲,但当年部队里的擒拿格斗却丝毫没有忘记,只三两下,便将围上来的这三五个人打倒在地。其他人正准备继续进攻,离沉岚却大声命令他们停下:“都给我站住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营部长既然敢单枪匹马来这里,一定有他的原因,都不要轻举妄动”
营梓荣也收起了格斗的架势,大声道:“不错我并非你们的敌人,快让离衍出来我要见他”
“先说清楚,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凭这里几乎为零的隐蔽措施,你们还想躲想找到你们很容易如果不是我默认你们的这种行为,你以为国安部会轻易让你们截走整整一车的物资设备那些设备在运出空战署时,便已全部启动了跟踪装置”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全都检查过你又为何要帮我们”离沉岚怀疑道。之前他曾一度认为营梓荣是幕后指使刘国权的黑手,因为在去年的“极昼计划”项目安全性分析评估中,营梓荣完全没有沾在蟠螭的一边。而此刻营梓荣的说法却让他觉得,石伯如此顺利地带回那车仪器,的确太过于巧合。
“愚蠢普通检查怎么可能有用刘国权虽然混蛋,但是这跟踪装置却设计得巧妙,只有设备运转时,才会发出用普通方法无法追踪或屏蔽的量子信号。任你们事先怎么检查,都不可能查出来”营梓荣稍加解释后,又立刻转回了主题:“你父亲到底去哪里了我需要他帮我屏蔽这种量子信号否则我担心,照这个情形下去,很快整个华北,甚至仅存的华中腹地,都有可能是刘国权的下一个目标”
离沉岚被说得满头雾水:“量子信号目标刘国权”
营梓荣见离沉岚没回答,急脾气一上来,用力将离沉岚推向一边,硬是往遗迹里闯去,口中还大声喊着:“离衍离衍,给我出来”
想要阻拦的人都被营梓荣三两下放倒在地。待他闯到里面,首先进入视线的,就是满面惊恐的樱子和躺在床上的石伯。营梓荣微微怔了一下,便又往里冲。可刚抬起脚,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虚弱却熟悉的声音:“营少尉给我站住”
营梓荣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床上的石伯竟已苏醒了过来。营梓荣在昏暗的灯光中仔细端详着石伯的脸,突然大吼一声:“石班长你是石斑鱼石班长”
女孩2018年04月11日05:23
“你是谁”刚刚苏醒过来的女孩,蜷缩在玻璃容器的一角混乱的记忆让她对周围这陌生的一切都感到惊惶失措,眼前这个满面血污的男人,更是让她恐惧万分。
“小曦我是哥哥呀”穆煜煌说着,眼中早已饱含热泪。他从容器边的仪器上扯下一根金属支架,向着玻璃上狠狠地砸去。可玻璃经过了特殊处理,只被磕出了一个细小的裂缝。穆煜煌继续奋力敲打着,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声音在整个走廊里回荡开来。
女孩在容器里,用手紧紧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又一次发出了那凄厉而痛苦的叫声。玻璃容器外的穆煜煌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