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长剑,用厚布层层包裹,接着换了一身灰布衣衫,扮成了一个乡下来的少年,这才晃晃悠悠,迈步进城。
他进城之时,但见合城男女都在洒水扫地,将街道巷里扫得干干净净,每家门口都摆了香案,心中甚是奇怪,但他来时便已经得知,这大都皇城根下的人物,甚是傲慢,若是被听出外地口音,往往一个乞丐也会瞧不起你,是以他也不便多问。
他投了客店,正自饥肠辘辘,于是就在大厅之中,叫来酒食,就在他自饮自酌之际,突然听得门前一阵攒动,几名身穿捕役装扮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叫道:“合该咱们兄弟几人倒霉,明天玉德殿这一遭,咱哥们儿几个谁也逃不脱,这城中一有大事,就连酒都喝不消停。”
另外一人道:“明儿皇上、皇后、贵妃、太子、公主拜国师,那可是顶尖的大事,你想想,咱们做小吏的,若不是住在京师,哪有亲眼见到皇上的福气”
另外一人却显得极为不耐烦,叫道:”喝酒喝酒,喝完了早早睡他娘的,明日还要早起呢。”
正当这时,突然一阵寒意从门前掠过,齐御风斜眼看去,却见一名白衣女子,外系披风,头戴斗笠,纱巾罩面,整个人都是包裹起来,只是披风下隐约见身段婀娜,一双眼眸亮如点漆,从纱巾之后隐隐的透露了出来。
这女子坐在齐御风身边的椅子上,口中说道:“要一份荷塘小炒,一份白灼菜心,再来一碗米饭。”她声音低柔宛转,十分动听,却是听不出多大年纪。
那店伙是在京城做惯了生意的,见到这女子虽然行动十分古怪,却也知道天下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当即也不为难,点头称是。
身边那几位捕役听到这话,却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一人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走到那女子身边问道:“姑娘外地来的吧”
“嗯。”女子声音低柔,并无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那捕役笑道:“荷塘小炒,白灼菜心,这素食有什么味道,小娘子,你单身一人,在这京师可不好混,不如跟我回去,我管保你衣食无忧,大鱼大肉,可好”
那女子听到这话,也不吭声,只是低头不语,齐御风暗暗皱起了眉头,心说这女子一看就是有不低的造诣,可怎么不知道放低身段,易容改装,以如此惹眼的造型出场,不招惹是非那就难怪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都见闻
那捕役见到女子不吭声,却也不着急,只是坐在她对面,饶有兴致的瞪着一双色迷迷的双眼向她看去,那女子只是低头,不理不睬。
不一会儿,两个素菜出炉,白饭也送了上来,那女子掀开面纱以角,露出白玉般尖尖地下颌,端起白饭慢慢的吃,并不理会那捕役。
那捕役讨了没趣,但见到这女子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倒是来了胆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就要去摸那女子,“小娘子哪里人士”
他尚未走出半步,突然身躯一抖,向后退出半步,双腿一拌,跌了个屁股朝天。
这捕役一声惨叫,众多同伴登时齐齐起身,赶了过去,却只见众人未及靠近那女子,便接连向后跌倒,更有甚者,甚至连翻了两个跟头,从后窗之中飞射出酒馆之外。
这原本喧嚣的酒楼之中,蓦然间安静下来,众多食客的目光都看向那白衣女子。
却见她好整以暇,一声不吭,只是低头安安静静的夹菜吃饭,一时之间,却也无人敢上前发问。
那几名捕役哎呦哎呦了半天,好在这店铺本在一楼,就算跌出了门外,倒不虞毙命,只是一番苦楚自然不消说。
一名捕役站了起来,盯视那女子半天,才大声叫道:“你等着,我兄弟若是没事一切好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拉你去见官。”
他说完之后,几名捕役饭也不吃,当即一阵嘈杂叫嚣。便渐行渐远了。
事情因女人而起,可直到这几人走远。那女人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她只是低头吃饭,慢慢悠悠。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直到饭菜吃完,她才数出几枚钱币,交给了侍立一旁的伙计,转身走出门去。
齐御风待她出门之际,才凝神抬头观看,他目力敏锐,却见她身无长物,就连个随身携带的包裹都没有。只是如墨的发丝之间,有银光一闪,毫芒四射,仿佛藏了什么兵刃暗器一般。
他心中暗忖,这女人呼吸绵长,脚步轻盈,武功之高,实乃罕见,而且她显然自视甚高。就这样招摇的在大都闯荡,也不怕惹下什么对头。
他吃过饭,回到卧房之中,略一回思。便将那女子方才所使的招数一一回溯,在普通人看来,那女子未及近身三尺。便将那几名捕役摔出一丈之外,自然神奇无比。可在齐御风这等人眼中,她一招一式。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他左手翻出,右臂一挥,长袖飘处,略微一勾,接着用袖子打了个旋,再向前一放,一收
使到此处,齐御风陡然一愣,心说这武功飘忽灵动,变幻无方,圆转如意,却是九阴真经中的功夫啊。
齐御风自从在白茶夫人那里得了降龙十八掌掌法精义、九阴真经与武穆遗书之后,这些日子勤练不已,虽然那九阴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与他所学不合,尚未修炼,但早已将其中文字读得通透,九阴真经中所载的诸般秘奥精义,一经过目,思索上十余日,对其中精微奥妙之处,即已全盘豁然领悟。
但他对着九阴真经的武功毕竟尚未精熟,此时略一施展,才发觉她这三招之中,却包含了九阴真经之中的蛇行狸翻之术、飞絮劲以及白蟒鞭法的一招,只是她以袖代鞭,使得又是飞快无比,是以齐御风才未曾想到。
齐御风又比划了一遍,才发觉这白衣女子的方才所使的劲力,比之经书中所记载,却还是略有偏差,劲力若有若无,柔中带韧,比之九阴真经中所记载的功法,实在难分高下,但她一身武功,大多来源于这九阴真经,却是确定无疑。
当即他站在室中,回思着那女子出门时候的情景,仿着她的样子走了几步,心中不由得疑丛更深,心道这女子内功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境,几乎可以于俞莲舟相庭抗礼,这等人物,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
那女子自以为隐瞒甚深,不论举止、眼光、脚步、语声,处处深藏不露,可是在齐御风这样的高手有心推算面前,就算她内功已经由实返虚,自真归朴,但无论是行动,坐卧,还是吃饭睡觉,又或者是呼吸深浅,一切表征逐步推衍,都能看出此人的武功门派,修为深浅。
当即齐御风推衍完毕,心中却还是怀着一个好大的疑问,心说此人武功正而不邪,偏重阴柔一脉,她这个时候到大都来,却是做什么
好在他武功现在已经甚深,一切俗事俱不挂怀,仔细体会了那女子三招武功的巧妙之处,便开始寻思这大都之中,如何防卫,明日如何方能混入人群之中,将那鞑子皇帝刺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