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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一直都记得,夏亦寒会说的第一句换不是父王母后而是“倾君”,这个他的父亲为他取的字,这个一直被他所遗弃的字,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讨厌的呢他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听见那个婴儿扯着软软糯糯的嗓音叫他倾君哥哥,他的心里升起的淡淡的满足之感。这些年,他似乎忘却了那时心中微妙的触动。

“殿下,孤打算花朝节时微服出巡。”夏亦寒看见薛以墨又发呆了,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思。

“陛下乃一国之君,万金之躯,花朝节只是必定人多嘴杂,恐怕是不便吧。”这小丫头又是在想什么把戏呢想逃吗她逃了,他的恨又该让谁来承受呢

“那就有劳殿下陪同了。”夏亦寒没有等薛以墨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殿下,孤只说一遍,孤自小便被送出宫中,未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薛家的事情,父债子偿说孤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殿下既然分毫无损的站在孤面前,又谈何报仇已去的人,杀尽天下人也回不来。我自幼不在父王身边,我该的父爱怕是一分不少的落在殿下的身上了吧。殿下分明无事,欠你的是我的父王,我不欠你什么还望殿下好自为之。至于皇位,既然孤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殿下不必时时提防。”夏亦寒不是个勤快的人,相反的,她很懒,她还是比较喜欢将一切摊开。

“陛下,还是叫墨倾君吧。”薛以墨不知道为什么,听夏亦寒一口一个殿下的,想到的却是那一声声软软糯糯的倾君哥哥,他今天是怎么了,要是平时的话,这么含枪带棍的一番话,他早就反唇相讥了。

“无妨,孤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夏亦寒没有想到薛以墨回答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但也没多想,一整天都在这压抑的气氛里,她倒是真的有些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花朝节

折扇白衣卿,温润尔雅,一笑醉人心,二笑迷卿眼,三笑乱君命。

花朝节那个晚上,薛以墨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袖口绣了浅金色的云纹,腰间挂了一块精致的玉佩。长发松松束在背后,脸颊两边留下两缕鬓发,手持一把白玉骨扇。好一个温润尔雅的翩翩公子,这一身打扮少了朝堂上的老谋深算,化去了这张祸水脸的魅惑,纸墨书生气,书剑风流人。

夏亦寒选了一件浅紫色的罗裙,不施粉黛,脸上蒙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只留下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像平时的冷清,这时的她倒真像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久居闺阁,趁着节日,跟在哥哥的身后,四处打量着这繁华的景象。

“倾君哥哥,既已出了宫门,我们便以兄妹想称吧。你是我的倾君哥哥,我是九念,夏九念。”夏亦寒想了想,建议道。

“也好。”薛以墨沉思片刻,答应道,“晚上人多,莫跟丢了。”鬼使神差的,薛以墨竟然把后半句话一同说了出来,一瞬间,两人哑然。

“有劳哥哥挂念。”夏亦寒喃喃道,这种感觉,是她第一次经历,从来都没有人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是有的,只是被她所遗忘,被她所逃避。

夏亦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寂静还能有这么多缤纷的色彩,还能有这么喧闹的繁华。看啊,这就是她的国家,她的父亲创造的辉煌。高高在上的洛神啊,看着吧,我一定会让这片土地更加繁华,我一定会将觊觎这片土地的人都赶走

夏亦寒本就不是什么活泼的性子,在这一片繁荣中倒是颇有几分突愕。虽然人很多,不过倒不用担心会走丢,她不知道怎么就相信薛以墨一定不会伤害她,虽然他时常会表露出对她的恨意,她的直觉向来精准,罢了,相信他一回吧。

“姐姐,你要花灯吗”小女孩还不到夏亦寒的腰间,一双澄澈的眼睛中装满了纯真,命运不大概曾款待过这个小女孩,这样的年纪便出来谋生,瘦削的身子被明显大了不少的衣服包裹,上面还有不少的补丁。

“好啊。”夏亦寒心中有些柔软,竟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在山上久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再有这种同情弱者的情绪了,却不想,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到底,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的,幸好,这只是个孩子,就帮她一次吧。“小妹妹,这花灯要怎么卖呢”夏亦寒虽然未曾来过集市,但是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所以,她是给不了这个小姑娘钱的。

“姐姐,十文钱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怯怯的,似乎是在担心夏亦寒觉得价钱太贵了就不要了。

夏亦寒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的,便想起了薛以墨手中的白玉骨扇,这一个她突然无比庆幸薛以墨拿的是这把白玉骨扇,若是他平日里用的那把墨玉骨扇的话,那她今天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小妹妹,先等一下。”

“哥哥,我要你的扇子。”夏亦寒虽是请求,语气里却不乏命令的意味。

其实薛以墨倒是极好说话的,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扇子递给了她。

夏亦寒接过扇子就直接送给了小女孩,“我拿了你的花灯,但是我没有钱,所以我拿着把扇子和你换好吗”见小女孩一直没有反应,似乎是在控诉她拿扇子换花灯的行为,“你把扇子给你的父母,放心,他们不会责备你的,记住,不要摔碎了。”

小女孩似乎是相信了她,便将花灯递了过来,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姐姐。”便离开了,想必是去寻找她的父母了吧,夏亦寒捧着花灯浅笑,在夜色中并不真切。

“九念可知我这扇子的价值”薛以墨缓缓道,他没有想到这个还算聪明的丫头竟然拿他的扇子去换一个几文钱的花灯,还拿着花灯笑得这么的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虽然他对这把扇子并没有多大感情,“而且,墨身上自然是有些银两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大可以花银子去买,何必要那我这价值连城的白玉骨扇去交换,而且,还被人家嫌弃了。

“哥哥久居高位莫非就没了良心,今日她遇见了我,是她之幸,她既然有这福气,九念总是要帮她一把的,横竖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至于,她能不能活,能不能用好这把扇子,便不是九念该想的了。”夏亦寒抬头,直视这男人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心软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薛以墨未曾想到夏亦寒竟会如此反驳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恼火,出声反讽道:“墨自然是比不上妹妹九念你宅心仁厚。”薛以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几乎忘了上一次他动怒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