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恩慧给林野和黒木奎也种植了疫苗后,李杰的黄金小队现存的7个人里,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已经非常的接近。即使是最强的鲁斯,在对阵综合战斗指数最低的林野的时候,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李杰放眼看去,在一片穿着无标识的军装的难民里,他们怎么都显得鹤立鸡群,而那些难民,看起来就真的是难民了。
“闹什么”李杰嘿嘿一笑,说:“等会我们还有机会见到现在的联合政府最高轮值主席呢,牛逼吧以前你我这样的升斗小民,连市长市委书记都没见过注意,这个轮值主席,可是全球联合政府的主席哟”
“老黑,”林野顿时捅了捅黒木奎,说:“别怂啊,这可比你当年在大街上砍人的场面大多了。”
黒木奎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他。
这时,大屏幕上切换到了围墙外的画面,那汹涌如潮的丧尸张着乌黑的,滴淌着粘液的大嘴,正在使劲的往围墙这边挤过来。虽然这样的场面他们都见过很多次,但是人群中,依然发出了一阵惊恐的,但很克制的喊声。大部分的科研人员和军人还能正襟危坐,但几百个人难民还是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如果不是周围沾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也许他们一下就乱了。
“别怕”人群中有人说:“丧尸不可能突破那个围墙的。”
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不得而知,但人群倒是稍稍的安静了下来。
画面又切换到世界各地,纽约、巴黎、柏林、莫斯科、伦敦、米兰,布宜诺斯艾利斯、里约热内卢、东京、香港、上海、汉城、新加坡那些繁华、现代、时尚、新潮的大都市,现在只剩下一片片无言的矗立的高楼,街道上依然是凌乱的搁置着的汽车,荒草从每一个可能的角落里探出头来,大量的蔓藤类植物缠绕在街灯、人行天桥,还有各式各样的广告牌上。而这些荒废和混乱的街头,到处都游荡着丧尸,它们成群结队、漫无目的地晃荡着,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就蜂拥而动。除了丧尸,在那些曾经是公园一类植物较多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见食草动物跑来跑去,偶尔窜出的一只猛兽又让那些食草动物炸了锅一般的到处乱窜。
画面在渐渐的升高,升高,从城市到乡镇,从乡镇到荒野,那些曾经繁忙的高速公路、铁路,大量的荒废着;有的路上行走着不知疲倦的丧尸,有的路已经被荒草彻底的淹没,有的水坝已经被洪水冲垮,洪水淹没过的区域,更加的荒凉;还有的地方显然遭受过大面积的火灾,那些黑漆漆的灰烬中,被烧空的房屋架子,汽车的框架随处可见,一阵风吹过,大量的黑尘夹杂在风里使那风渐渐变成了一种黑风暴;还有沙漠,沙漠也在到处蔓延,那些从沙漠中穿过的公路铁路早已经被淹没,靠近沙漠的城市,也只剩下了一些屋顶露在外面
也不完全是荒凉,也有很多地方,大片的野草占据了原来的农田、公园、很多树种奇迹般的从屋子里长出来,在一片热闹的异样的绿色中,野生动物也大量出现。如果不从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这的确是热闹的
画面再次上升,上升,一直退到了大气层外,这个人们熟悉的星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蓝色的海洋依然还是蓝色,黄色的沙漠依然还是黄色,也许,跳到地球的编年史里,人类的存在,确实太短暂,而且,也绝不像人类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人类没有了地球就会灭亡,但地球没有了人类,一样的转动。
当李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苦笑着转头看了看季忆,而季忆也非常默契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正在想什么。每当李杰偷懒的时候,季忆就会去想很多事情,而当李杰在思考的时候,季忆也毫不迟疑的偷懒,其实很多问题季忆时常都挂在嘴边的,而这时候,她只是用唇形告诉李杰你在我在,世界就在。
这时,会场上响起了一阵音乐。不知道谁作的曲,这音乐听起来充满了悲伤。和刚才的画面结合起来,即使是最心如铁石的人,也会是满心的酸楚。只是,有心的人,会在一片漫无尽头的悲伤中,找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希望,直到随着节奏的变化,渐渐的又振奋起来。音乐并不长,却让人仿佛经受了一次洗礼一样。当乐曲戛然而止的时候,原本沉浸在荒凉与绝望中的人们,都尽可能的昂起了头。
在他们的视线尽头,一行人踏着有力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走上了主席台。
第244章家园七号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今天,能在这里相聚,我们都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你们刚才听到的那首歌,名字叫做悲伤的家园,它是由一位匈牙利作曲家在弥留之际写下的。作曲家写下这首曲子的时候,灾难在全球的蔓延已经进入第二年,他从他的家乡布达佩斯流浪到了伊拉克的巴士拉,他想在巴士拉乘船进入印度洋,最后到达东亚的中国。因为那个时候,很多幸存者都在想办法到中国来,人们听说这边没有灾难,没有疫情。作曲家在巴士拉被困在了一个清真寺里,那里还有其他的一些幸存者,但是,他们都已经弹尽粮绝,没有救援,他们都知道,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在清真寺里,不同信仰的人想办法共度难关,他们当中有基督教徒,有穆斯林,还有佛教徒和印度教徒,然而在那个时候,人们摈弃了国家、宗教的界限,在这场巨大的灾难面前,人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信仰,那就是团结一致活下去。
这场灾难曾经让人们见到了人性最卑劣的一面,人们会为了食物而抢劫,杀害自己的同伴,人们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也会在一块压缩饼干面前毫无尊严的跪地祈求。是的,我不想奢谈什么真理与伟大,人们能够坚持自己的信仰,在死亡面前也无所畏惧,但很难面对长久的饥饿,无边的恐惧、孤独以及绝望。这是这场灾难最可怕的地方,它在最大程度上摧毁着人们的意志,甚至思想。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这场灾难中,人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们的作曲家在到达巴士拉的清真寺之前,也曾经到过几个避难所,亲眼目睹了很多血淋淋的争夺和杀戮,然而,他却始终没有绝望。他以一个艺术家的心灵,守护着尊严而体面的作为一个人,而不是行尸走肉的底限。在清真寺里,他看到不同国籍,不同信仰的人艰难的活着,分享着一天一天减少,直至没有的食物。当第一个人因为饥饿倒下的时候,剩下的人们并没有像他曾经看到的那样,把自己的同伴变成了食物。而是,用不同的方式,为死者祈祷。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眼泪,可是他们的心里弥漫着哀伤。
我们活着的人,和变成了丧尸的人,本质的区别在哪呢作曲家发现,就是那绝望中哀伤的祈祷。我们可以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所有的一切,但没有失去做人的骄傲。在我们当中,有的人为了活下去,不惜把自己变得比丧尸还要凶残和嗜血,有的人为了活下去,卑微得失去了脊梁,有的人为了活下去,把自己变成极其廉价的商品。但,那不是全部。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人性的光辉,会照耀在你的脸庞,即使你不可避免的还是死去了,但至少,你没有丧失希望。
于是,在饥饿中,作曲家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创作了这首悲伤的家园,听吧,这首曲子是这么的悲伤,在乐曲中,我们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我们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