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麻酥酥地好像被无数根针不停地刺扎,他艰难地睁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睡床上,周围有淡淡的苦荆花的香味。
有些熟悉的味道,来自伊苏斯领,是麦汶顿牧师吗是他的神术救治了我吗
兰切洛斯发出轻微的呼喊,推门进来的是熟悉无比的好友思诺森,他的右手打着厚厚的绷带,用一根细布条挂在胸前。
“你的手怎么了”兰切洛斯关切地问。
“受伤了,整只前臂都是淤青和浮肿,街区分教会的牧师说,即使敷上最好的治疗轻伤的凡瑟林油膏,也需要休养至少七天的时间。”
“为什么不用神术”
“怎么说呢。”思诺森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神术对我的身体似乎影响不大,还不如用油膏。”
兰切洛斯露出歉意的神色:“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贸然尝试兽人萨满的魔药。”
“不,你错了。”思诺森摇摇头,笑着:“魔药很成功,接近标准成品可以量产的临界线,唯一的缺陷是我们暂时还不知道它的适服量。”
“你又发明新词了适服量,为什么不干脆地说正确的口服药剂用量”兰切洛斯歉疚的心情很快被医生的职业习惯取代。
“你喝的分量的确超过了。有趣的是,你的身体排出大量的汗水,里面就有魔药的微量成分。受它的影响,我才能力竭之后爆发自己的潜能,将你从失控的悬崖边缘往回拉扯到安全线内。”
兰切洛斯愕然地听到这个事实后,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这么说,那瓶魔药差点害了我,也拯救了我。”
“没错。我觉得它可以十倍稀释后再做一次口服实验。”思诺森说到这里,有些跃跃欲试。
“这不太安全吧。”
思诺森的鼻子微微翘起:“没有办法,为了弥补我们短缺的房租,以及公寓的修缮费用,加上重新置办一身你的新行头,还有已经被销毁的羊毛地毯,需要一大笔钱。”
兰切洛斯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你从什么地方弄钱别不会是不合法的渠道吧”
“我是资深的巡视厅的高级探长,会去做知法犯法的事情吗”思诺森指着自己的鼻子。
“嗤别给自己身上涂防冻油就可以无视冬天的寒冷。”兰切洛斯现在已经明白思诺森的打算,“属于我的发明,受到激流城法律条令的保护,任何人想要占取其中的收益,必须经过本人的同意。”
思诺森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胡须稀疏的下巴:“也许你忘记了,医生。没有我的提醒,你还无法找到魔药生效的最后触媒,按照药品管理相关条例,我才是真正的魔药配方的发现者。”
发现和发明,可是两码事。思诺森顺利地把兰切洛斯的思路带进翻船的阴沟里。
“而且”思诺森及时打断好友的思考,“那瓶力量增幅药剂的收益首先就是用在你的身上。”
“怎么说”
“驯鹿之王的恩泽降临在你身上,真是幸运。可是狂暴化的你的身体透支地很严重,需要很多昂贵的药材修复。你也是医生,曾经还作为一个军医踏上战场,应该知道受重伤的战士没有得到很好的药物的调养,他们的身体往往会提前进入衰退期。”看到兰切洛斯默然地点头,思诺森决定再出重招,“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挽救你的职业生涯。”
听到这里,兰切洛斯再也没有任何异议。他叹了一口气,“思诺森,你总是为我着想,你是对的。”
“我们是朋友。”
“嗯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些许不快和隔阂从此烟消云散。
第二十五章车祸是一门精密的学问
躺在床上养伤的兰切洛斯凭借以前打下的基础很快把破破烂烂的四处漏风的老房子修缮一新,在此期间,他几乎拜读北地著名的缪斯骑士的大作,偶尔也翻阅好友留给他的案子卷宗打发时间,有的是思诺森亲手经办的案子,有的是他从政法署档案室复写后借出的副本。
其中有北地最著名的名人手稿伪造大师佩罗斯奈尔露出破绽,最终被定罪的案子。
三年前,在北地莱锡路黑市上接连出现了古老的名贵手稿,因为这些赝品伪造技术非常高超,以致一些年高望重的贵族学者也没有辨认出来,从而上当受骗。
其中一封熊人莫德尔写给德鲁伊大师海蒂斯的情信,使用化兽人独有的象形文字,即使是年幼的儿童也可以看懂里面的内容。许多学者凭借信封的纸张颜色和独特的荧光墨水就轻易地相信它是真品,在鉴定书上用自己的家徽戒指为它证明。
其实熊人莫德尔的名声尽管很响亮,他和圣树议会的外环议员海蒂斯是属于两个时代的人,两人年龄的差距将近一百二十年,即便身为德鲁伊大师能延长相当漫长的寿命,当莫德尔还是普通的没落贵族家庭的牙牙学语的嫡子,海蒂斯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的坟墓上面甚至已经长满郁郁葱葱的绿草。
而佩罗斯奈尔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原因就在于他的知识面涉及地只有宫廷、王室和贵族、名人,对法职者的领域并没有多少了解。这位伪造文书手稿的大师只是在某个小贵族吟游诗人的口中听说熊人莫德尔的零星传闻,就想当然地为这位抗击魔灾的英雄和传奇的女性德鲁伊大师发明了两人之间的忘年恋。
翻着厚厚一叠卷宗,兰切洛斯有些不敢置信:这些罪犯竟然如此猖狂地在北地犯案,真是令人不安。我甚至都快要闻到危险的气息,就在周围不远的附近。
事实的确是这样,当我们享受和平的日子久了,那些在战乱时期潜藏的危险的罪犯,如今又披上斗篷戴着短剑,继续自己的冒险。
比如,这两位在贝壳街上寻找目标的车祸的受害者。
一位衣冠楚楚绅士打扮的资深冒险者,正在和自己刚刚招募的学徒传授久经锤炼的生意经。
“乔登,数一数,刚才在我们面前陆续经过的马车。”
“头,我的算术不是很好,超过我的手指的数量。”面目清秀俊美好像富商家庭出身的乔登尴尬地伸出十根手指,“我就没有办法了。”
“好吧,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