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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3(2 / 2)

只有觉得有趣。只有这样。

对,要是我

这么做的话,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茱莉亚沙姆韦毫无价值可言。茱莉亚沙姆韦无关紧要,小得不能再小,从上面看着她,她变成了一只不断赶路的沙姆韦虫。同时,她也是只裸体的囚犯虫,一只身上没有衣物,只有一条已经松开的头巾,待在一间体育馆里的囚犯虫;在头巾下方,他最后的回忆是妻子拿着刚烤好的大饼的香气。她是一只尾巴燃烧着的猫;一只放大镜底下的蚂蚁;一只在雨天里,被一个三年级生好奇的手指拔去翅膀的苍蝇;一场给没有身体的无聊小孩玩的游戏,而游戏里的那个世界对他们来说,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她是芭比,她是在琳达艾佛瑞特的货车中濒死的山姆,她是在灰烬里濒死的奥利,她是正在哀悼死去儿子的阿尔瓦德瑞克。

但最主要的她,仍是一个在镇立广场演奏台的木头地板上蜷缩着的小女孩;一个因为天真的自负而被惩罚的小女孩;一个误以为自己长大后会很聪明,误以为自己很重要,误以为这个世界会保护她的小女孩。而她根本不知道现实世界其实是具巨大、麻木的火车头,空有引擎,却没有车灯。她的心、头脑、灵魂同时大喊起来:请饶我们一命我求你,拜托

就在一瞬间,她变成了在白色房间里的皮革头;变成了回到演奏台的女孩之所以会回来,完全出自某种她无法解释的原因。在那恐怖的一瞬间,茱莉亚成了加害者而非受害者。她甚至变成了拿着枪的士兵,也就是那个骇人没理性的家伙。也就是这个人,才让戴尔芭芭拉至今仍不断梦见自己没出手阻止他的事。

接着,她又再度变成了只是自己。

而且还正抬头看着凯拉贝芬斯。

凯拉家境清寒。她的父亲在tr90合并行政区那边当裁纸工人,总是在法国佬酒吧里喝个烂醉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那里变成了北斗星酒吧。她的母亲脸颊上有个很大的粉红色胎记,所以小鬼们都叫她“樱桃脸”或“草莓头”。凯拉没有任何一件漂亮衣服。今天,她身上穿的是一件老旧的棕色毛衣、老旧的格纹裙、磨破的帆船鞋,以及一双袜口松掉的白色袜子。她的一边膝盖上有着跌倒或被人在操场上推倒的擦伤痕迹。

没错,这就是凯拉贝芬斯。只是,现在她的脸是皮革做的,而且皮革不断变换形状,看起来甚至无法说是接近人类。

茱莉亚想着:我看着的是孩子们看着蚂蚁的脸。要是蚂蚁开始燃烧以前,从放大镜底下抬头看去的话,模样就会像是我这样。

拜托,凯拉拜托我们是活生生的

凯拉只是低头看着她,什么反应也没有。接着,她的双手在茱莉亚面前交叉在现在的模样里,它们有着人类的手把毛衣脱了下来。她说话时,声音中没有爱,也没有后悔或自责。

但其中或许有着怜悯。

她说。

穿着回家,看起来就像连衣裙

12

茱莉亚在方块前方往后弹去,仿佛有只手用力打了她一下。她闭住的气吐了出来。就在她要吸入另一口气以前,芭比抓住她的肩膀,拔掉喷嘴上的垃圾袋碎片,把喷嘴塞进她口中,暗自希望不会割伤她的舌头,或是老天保佑把塑料管用力刺进她的上颚。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她吸进有毒的空气。她的状况极度需要氧气,所以那口毒气可能会让她开始抽搐,或是彻底害死她。

不管茱莉亚的状况如何,她似乎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没有试着挣扎退开,而是用双臂死命地抱住油电车的轮胎,开始疯狂地吸起空轴。他可以感觉到,她全身都剧烈地不断颤抖着。

山姆总算停止咳嗽了,但此刻出现了另一个声音。茱莉亚也听见了。她又从轮胎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抬起头来,深邃发黑的眼窝中,双眼睁得老大。

有条狗在叫。一定是贺拉斯,因为它是唯一幸存的狗。它芭比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她觉得手臂就要断了。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惊讶。

那个有着奇怪符号的方块,正漂浮在离地面四英尺高的地方。

穿着回家,看起来就像连衣裙

13

由于贺拉斯离地面最近,所以最先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它开始叫了起来。接着,就连小乔也感觉到一阵惊人寒冷的微风,吹上他满是汗水的背部。他正靠着穹顶,而穹顶开始移动。还是向上移动。诺莉正在打盹,红彤彤的脸蛋就靠在小乔的胸口上,此刻,他看见她头上有一绺肮脏、纠结的头发开始飘扬起来。她睁开了双眼。

“怎么小乔,发生了什么事”

小乔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因太过震惊而无法开口。他可以感觉到一股凉意在他背上滑动,就像一块没有尽头的玻璃板被抬了起来一样。

贺拉斯现在疯狂地叫个不停,它的背弯成弓形,鼻子贴在地面上。这是它表示我想玩儿的动作,但贺拉斯不是在玩。它把鼻子塞进浮起的穹顶下方,嗅着清凉甜美的新鲜空气。

就跟天堂一样

穿着回家,看起来就像连衣裙

14

穹顶的南侧,一等兵克林特艾姆斯也在打盹。他盘腿坐在119号公路旁的草地上,用一张印第安风格的毯子裹住自己。空气突然间变黑,仿佛噩梦从他脑中飞出,变成了实际存在的形态。

他开始咳嗽,因而醒了过来。

烟灰在他脚边飘起,落在他每天穿的卡其色制服的裤腿上。老天在上,这是从哪儿来的里头已经全部烧个精光了啊。接着,他看见了。穹顶就像一个巨大的百页窗帘一样向上移动。这是不可能的穹顶的宽度与高度都很惊人,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但这就是发生了。

艾姆斯没有一丝犹豫,立即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去,双手抓住奥利丹斯摩。有那么一刻,他感觉到背部中间磨到了上升中的穹顶,感觉就像是坚硬的玻璃,突然想到:要是穹顶现在又往下降的话,就会把我切成两半。接着,他把男孩拖了出来。

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拖一具尸体。

“不”他大喊。他抱着男孩朝呼啸的风扇奔去。

“不准你死在我面前,小牛童”

奥利开始咳了起来,接着弯下身,虚弱地吐着。

当他吐的时候,艾姆斯还抱着他。此刻,其他人朝他们跑来,一面还高兴地大叫着。而跑在最前方的人,正是葛洛中士。

奥利又吐了一次。“别叫我小牛童。”他低喃着说。

“叫救护车”艾姆斯大喊,“我们需要救护车”

“不用,我们用直升机把他载去缅因中央公众医院,”葛洛说,“孩子,你坐过直升机吗”

奥利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吐在葛洛中士的鞋子上。

葛洛满脸笑容,握住奥利那脏兮兮的手:“欢迎回到美国,孩子。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奥利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