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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2 / 2)

1

生锈克夹在腰带上的手机响起时,人正站在医院前的回转车道上,望着主街那里上升的火势。

抽筋敦与吉娜站在他身旁,吉娜握着抽筋敦的手臂,像是想寻求保护。吉妮汤林森与哈丽特毕格罗在员工休息室里睡觉。那个自愿帮忙的老家伙瑟斯顿马歇尔则在负责发药。他的效率出奇得好。灯光与设备都恢复了,暂时来说,事情还算顺利。一直到火灾警报响起之前,生锈克的心情甚至还挺不错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琳达打来的。他接起电话:“亲爱的没事吧”

“我这里没事。孩子们都睡了。”

“你知道是哪里烧”

“报社。安静听我说,因为我得在一分钟左右把手机关掉,以防有人打过来,叫我去帮忙救火。杰姬在这里。她会看着孩子。你得跟我在葬仪社碰头。斯泰西莫金也会过去。她已经先出发了。她跟我们是一起的。”

这名字很熟悉,但生锈克脑中却无法立即浮现对方的长相。他脑中回响着那句她跟我们是一起的。现在真的得选边站了,得开始分出我们这边,还有他们那边。

“琳”

“十分钟后,跟我在那里碰面。由于鲍伊兄弟也加入了救火队,所以在他们救火的这段时间里都很安全。斯泰西是这么说的。”

“救火队的人怎么会这么快”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可以。”

“好极了。别停在旁边的停车场,绕到后面,停比较小的那个。”她挂断电话。

“是哪里烧起来了”吉娜问,“你知道吗”

“不知道,”生锈克说,“因为根本就没人打电话来。”他严肃地看着他们两个。

吉娜不懂他的意思,但抽筋敦懂。“没人打来。”

“我就这么走了,说不定是去打通电话,但你们全都不知道我跑去哪里了。我根本没告诉你们,可以吗”

吉娜看起来仍一脸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人如今是她的伙伴了,所以她完全不会质疑他们。她又怎么会质疑呢她才十七岁。我们和他们,生锈克想,站边儿通常不是好事儿,尤其对十七岁的孩子来说更是如此。“可能去打电话了,”她说,“我们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什么也不知道,”抽筋敦同意,“你是蝗虫,我们只是卑微的蚂蚁。”

“你们别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生锈克说。

但他深知,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会为他们惹来麻烦。

吉娜不是唯一会被牵扯进来的孩子;他和琳达也有两个女儿,现在正快要入睡,不知道爹娘可能正搭着一艘小船,航进一个巨大得过了头的风暴之中。

而且还会在里面逗留不走。

“我会回来的。”生锈克说,暗自希望这不会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灰烬

2

珊米布歇开着伊凡斯家那辆迈锐宝前往凯瑟琳罗素医院,时间就在生锈克前往鲍伊葬仪社的不久之后。他们在镇属坡那里,沿相反的方向会车而过。

抽筋敦与吉娜已回到医院里,大门前的回转车道上目前没有半个人,但她还是没把车停在那里;毕竟,身旁的座位放了把枪,的确会让你比较警惕些菲尔会说这是偏执狂。她开到医院后头,把车停在员工停车场。她拿起点四五手枪,塞进牛仔裤裤腰,用t恤下摆遮住。她穿过停车场,在洗衣房门口停下,看着上头的告示:自一月一号起,本处禁止吸烟。她看着门把,知道要是门打不开,自己就会放弃这个念头。那是上帝给她的启示。但换个角度来说,要是门没锁的话

门没锁。她悄悄走进里头,像个脚步蹒跚的苍白鬼魂。

灰烬

3

瑟斯顿马歇尔累了其实更接近筋疲力尽不过却是这些年以来,感到最满足的时刻。

这无疑十分反常;他是个有终身教职的教授、诗人、知名文学杂志的编辑,有个漂亮的年轻女人陪他入眠,不仅相当聪明,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分发药丸、涂抹药膏、清空便盆更别说一个小时前还擦了布歇家那孩子沾满大便的屁股竟然比那些事更让他觉得心满意足。这几乎就是完全不合理的事,却真的发生了。医院走廊的抛光地板与消毒水的气味,让他与年轻时代再度连结起来。今晚,那些回忆极为鲜明,让他想起自己戴着编织头带,在大卫佩纳的公寓里参加罗伯特肯尼迪1的烛光追思会的情况,总觉得还闻得到当时广藿香精油的气味。他用气音不断轻轻哼着粗腿女人2这首曲子。

1罗伯特肯尼迪robertfkennedy,19251968,美国参议员,被恐怖分子暗杀而死。

2粗腿女人bigegwoan,为美国歌手马蒂沃特斯uddywaters,19131983的歌曲。

他偷瞄了一眼休息室,看见鼻子受伤的护士与年轻漂亮的助理护士她的名字叫哈丽特在帆布床上睡得正熟。沙发是空的,没多久后,他也得躺在上面好好休息个几小时,或是回去高地大道那个现在的住所,之后说不定还会再过来帮忙。

奇怪的发展。

奇怪的世界。

不过,他已经开始想要再度检查患者的状况。

在这间邮票大小的医院里,这件事不会花上多少时间;反正大多数病房也是空的。威廉欧纳特由于在美食城的混战中受了伤,在九点之前一直没睡着,现在才开始打呼,即将陷入熟睡,身子侧躺,以免后脑勺那道长伤口被压着。

万妲克鲁莱躺在大病房里。心脏监测仪发出哔哔声,她的收缩压好多了,但仍需要五公升的氧气维持生命,让瑟斯顿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她的体重太重,烟又抽得太凶。她的丈夫与小女儿坐在她身旁。瑟斯顿对汪德尔克鲁莱比了个v字胜利手势他年轻时,这手势代表了和平,汪德尔露出坚强微笑,也对他比了相同手势。

动了阑尾切除术的谭西费里曼正在看着杂志。“火灾警报怎么响了”她问他。

“不知道,亲爱的。还疼吗”

“算三级疼痛吧,”她冷静地说,“也许两级。我还是可以明天就回家吗”

“那要由生锈克医生决定,不过我的水晶球说可以。”她表情一亮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他起了股落泪的冲动。

“那个婴儿的妈妈回来了,”谭西说,“我看到她经过这里。”

“好极了。”虽然婴儿并没给他惹什么麻烦,瑟斯顿还是这么说。他哭了一两次,但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吃饭,或是就这么躺在婴儿床上,冷漠地看着天花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