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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3(2 / 2)

“杰姬。她用铅笔拨开安琪的手指,军籍牌就这么掉到地上。弗莱德拍下了过程中的相片。”

“这对审讯很有帮助,”兰道夫说,“要是穹顶不消失的话,我们只能靠自己处理这件案子。

但一切不成问题。你也知道圣经是怎么说的:只要有信心,我们连山都可以移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孩子”

“中午左右。”在我花了一点时间与女友们道别之后。

“你马上就联络你父亲了”

“没有马上。”小詹一脸真诚地看着兰道夫,“我忍不住先到外面吐了一通。他们被打得太惨了,我这辈子从来没看过这种情况。”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叹息声中加入一个微微颤抖。

录音机可能录不到那个颤抖,但兰道夫一定会印象深刻。“当我吐完以后,才打电话给我爸。”

“好,我想这样就够了。”没有其他关于时间顺序,或是他那趟“晨间巡逻”的问题;甚至没叫小詹写份报告不过这是件好事,这几天若是要他写东西,肯定会让他的头又开始疼痛起来。

兰道夫俯身关掉录音机。“谢谢,小詹。接下来你要先回去休息吗回家休息好了,你看起来很累。”

“我想留在这里看你审讯芭芭拉,长官。”

“呃,别担心自己会错过这场好戏。我们会给他二十四小时,让他实际感受一下担惊受怕的滋味。这是你爸的点子,棒极了。我们会在明天下午或晚上审讯他,我向你保证,到时你可以在场参与。我们要养足精神,好好地审讯他。”

“是,长官。太好了。”

“我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绝不,长官。”

“这得感谢穹顶,至少我们不用把他转交到郡警署那里。”兰道夫充满热情地看着小詹,“孩子,这可真是这里事这里毕的实际案例啊。”

小詹不知道该回答“是,长官”“不,或长官”,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这个办公桌后头的白痴到底在说些什么。

兰道夫就这么热情洋溢地看了小詹好一会儿,仿佛是在让自己确认,他们都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接着才拍了个手,站起身来。“回家吧,小詹。

你一定有点害怕。”

“是,长官,的确如此。你说得对,我想我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科金斯牧师帮我洗礼时,我的口袋里还放了包烟,”兰道夫以一种呵护般的口吻回忆。他用一只手搂着小詹的肩,与他一同走到门口。小詹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情,但心里却在对那只沉重的手臂尖叫,感觉就像系了一条肉做的领带似的。“当然,那些烟全毁了。不过,从此我再也没买过任何一包烟。上帝的亲生子把我从恶魔的烟草里拯救出来。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恩典啊”

“太神奇了。”小詹随口应付。

“当然,布兰达和安琪会吸引大多数人的注意,这很正常一个是镇上的名人,一个则是本来还有大把光阴可以挥霍的年轻女孩不过科金斯牧师也有他的支持者,这还不包括那群为数众多的信徒呢。”

小詹可以从左眼看见兰道夫那只手指粗短的手,不禁纳闷起来,要是他突然转头咬他手指,会发生什么事。或许他还能把其中一根手指咬断,吐在地板上。

“别忘了小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这话的确起了作用。兰道夫把手从他肩膀上放下,看起来像是被雷击到一样。小詹发现,他根本忘了小桃的事。

“喔,天啊,”兰道夫说,“小桃。有人联络安迪,告诉他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长官。”

“你爸爸应该打过电话吧”

“他一直都忙得很。”

这是真的。老詹一直待在家里的书房,写着星期四晚上镇民大会用的演讲稿。他要说服镇民,投票让公共事务行政委员在这段危机期间拥有紧急状况的执政权。

“我最好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兰道夫说,”“不过或许该先祈祷一下。你要跟我一起跪下祷告吗孩子”

小詹宁可把打火机油洒在他裤子上,一把烧掉他的睾丸,但却没说出口。“自己一个人对上帝说话,这样会更清楚地听见他的回答。我爸总是这么说。”

“说得对,孩子。这是个好建议。”

在兰道夫再度开口前,小詹便赶紧离开办公室,走出警察局。他走路回家,心情沉重,哀悼着失去女友的事,纳闷自己是否还能找到另一个女友。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穹顶之下,什么都有可能。

牢房之中

15

彼得兰道夫的确尝试了祈祷,但心里实在乱得很。更何况,天助自助者,他不认为这话出自圣经,但也堪称真理。他自墙上公告栏钉着的通讯簿里找到安迪桑德斯的号码,并拨了电话给他。他希望对方不会接听,但铃声才刚响起,这家伙就接了电话凡事好像总是如此。

“哈啰,安迪。我是兰道夫警长。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我的朋友。你最好先坐下来。”

这是场难熬的对话,就跟身处地狱没两样。

当这通电话总算结束以后,兰道夫用手指不停敲打着办公桌。他开始想再度想起公爵帕金斯坐在这张办公桌后头时,是不是曾经感到后悔过。或许不会吧。这份差事比他想象中更加困难与麻烦,一间私人办公室根本不值得。甚至就连绿色的警长座车也是;每次他进到前座,屁股坐在被公爵肥厚双腿压出的凹痕里时,总会浮现相同的念头:你高攀不起这份差事。

桑德斯要过来一趟,当面见见芭芭拉。兰道夫试着劝他别这么做,建议安迪最好还是把时间花在跪下来为妻子与女儿的灵魂祈祷上头,但话才说到一半还来不及提到十字架的力量时安迪便已挂断电话。

兰道夫叹了口气,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在两声铃响后,老詹暴躁的声音传进他的耳内:“喂什么事”

“是我,老詹。我知道你在忙,也不想打扰你,但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牢房之中

16

三个孩子站在午后的阳光中,光线不知为何显得黯然无光,天空的颜色明显偏黄。他们看着电话线杆下方的一具熊尸。弯曲倾斜的电话线杆有四英尺高,漆有木馏油的木材裂了开来,鲜血溅在四周。那里还有其他东西。小乔猜,那些白色东西应该是骨头碎片,而灰色斑点则是腹他转过身,试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他差点就成功了,只是班尼却吐了出来还伴随着一声巨大湿黏的“恶”诺莉随之跟进,使小乔因此无法抑制,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之中。

当他们又能控制自己以后,小乔放下背包,拿出三瓶茶来,递给他们。他用第一口甜茶漱口,把茶吐了出来,诺莉与班尼也同样这么做,接着三个人才真的喝了起来。甜茶是温的,但对于小乔刺痛的喉咙来说,感觉就像甘露一样。

诺莉小心地朝电话线杆下头那群嗡嗡作响的黑色苍蝇跨出两步。“就跟鹿一样,”她说,“这只可怜虫没有河岸能跳,所以只好一头撞死在电话线杆上。”

“或许它得了狂犬病,”班尼无力地说,“或许那些鹿也是。”

小乔觉得这说法的确有可能,但却不太相信。

“我一直在思考这件自杀的事。”他痛恨听见自己的声音不断颤抖,但也无能为力。“鲸鱼与海豚也会这样它们会跳到岸上,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