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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我知道大家都急着想离开,我也是,所以让我们继续下一项表决吧。我想我们应该在此正式决定,是不是要让彼得成为我们的代理警长。”

“说得对,是应该这么做。”安迪说,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老詹说,“我们就开始表决吧。”

他们按照老詹安排好的结果做出选择。

每次都一样。

为了这个镇好,为了镇民们好

7

伦尼家就位于磨坊街上。当老詹那辆悍马车的大灯灯光洒在车道上时,小詹就坐在屋前的阶梯上。小詹相当平静,头痛并未再度发作。安琪与小桃的尸体全都在麦卡因家的厨房里,至少有好一段时间,这两具尸体都不会被发现。他已将那笔钱放回父亲的保险箱中,口袋里放着父亲在他十八岁生日时送他的点三八手枪,握柄还以珍珠打造而成。现在他得和父亲谈谈。小詹会仔细聆听这位崇尚金钱万能的帝王的每一句话。一旦他觉得父亲已经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他觉得应该不太可能,但他父亲总是什么都知道那么小詹便会当场杀了他,然后再把枪口转向自己。毕竟,他现在已无路可逃。今晚不行,明天可能也没办法。当他稍早回家时,在镇立广场那里待了一会儿,听见了大家的谈话内容。这事听起来简直荒唐无比,但从南方的强烈灯光与117号公路通往城堡岩西南方那较弱的光芒看来,让人不禁认为,今天晚上,无论多么荒唐的事都会成为现实。

悍马车的车门打开,一会儿后又被用力关上。

父亲朝他走来,用公文包拍着大腿,神色中没有任何怀疑与警戒之意,也并未动怒。他不发一语地坐在小詹身旁的阶梯上,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小詹预料:他把手给放到这个年轻人的后颈上,轻轻捏了几下。

“你听说了吗”他问。

“听说了一点,”小詹说,“不过我还是搞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完全束手无策。我想,在事情解决前,恐怕会有段不太好过的日子。所以呢,我得麻烦你做点事。”

“什么事”小詹的手朝塞在臀部的手枪伸去。

“你准备好要扛起责任了吗你和你的朋友们弗兰克还有卡特和瑟尔斯这些孩子”

小詹没回答,等他继续说下去。究竟是什么狗屁事啊

“彼得兰道夫现在成了代理警长。他需要一些人充当临时警察,一些厉害的人物。你愿意在这场该死的烂泥摊子结束前,担任警察职务吗”

小詹有股狂野的冲动,想尖叫与大笑出声。

这也可能是种胜利感,或两者兼而有之。老詹的手仍放在他的后颈上,但已不再揉捏,反而有点像是出自疼爱的轻抚。

小詹放开口袋里那把手枪。这件事让他察觉自己的运气还是很好所有事都这么称心如意。

今天,他杀了两个他从小就认识的女孩。

明天,他却即将成为一名镇警。

“当然愿意,爸。”他说,“只要你需要,我们肯定帮忙。”于是,在离上回四年以后或许比这还久,他总算又亲了一下父亲的脸颊。

祈祷

1

芭比与茱莉亚沙姆韦并未怎么说话,也没什么可聊的。离开镇中心后,这一路上芭比只看见一辆车,倒是路旁农舍的窗户则几乎全亮着。

在镇中心以外的居民,总有许多农务活儿得做,也没人完全信赖西缅因电力公司,因此几乎每户人家都有发电机。当他们经过wcik广播电台时,屋顶上一如过往,亮着两盏红灯,就连播音室前的灯泡十字架也同样亮着,在黑暗中如同灯塔般闪烁着白色光芒。在建筑物上方,布满星辰的天空依旧散发着亮眼的光芒,不需发电机供电,便能永无止境地释放无穷能量。

“我常来这里钓鱼,”芭比说,“这里让人觉得心平气和。”

“收获丰富吗”

“很丰富,不过有时空气闻起来就像是众神的肮脏内衣裤,可能是肥料或什么吧。害我从来都不敢吃自己钓到的鱼。”

“那不是肥料是满嘴屁话的味道,也可以说是自以为是的味道。”

“什么”

她指向一道遮住星光的尖塔形阴影。“基督圣救世主教堂,”她说,“刚才经过的wcik电台,就是有时候也叫耶稣电台的那个,就是他们开的。”

他耸耸肩:“我猜我可能见过那座教堂吧。

我知道那电台。要是住在这附近,而且又有台收音机的话,实在很难不注意到那电台。他们是基本教义派的”

“他们让强硬的浸信会教派都显得温和。我只去刚果教堂,因为我完全受不了莱斯特科金斯牧师。我恨透那种幸灾乐祸、认为非我徒众的人全都会下地狱的家伙。我猜每个信仰都有这种人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买得起这种大功率调幅电台。”

“信徒捐款”

她哼了一声:“说不定我该去问问老詹伦尼,他可是那里的执事。”

茱莉亚的车是普锐斯油电车。芭比原本以为一份支持共和党的报纸的发行人不太可能开这种车尽管他觉得这车的确比较适合第一公理会的信徒,但这辆车的引擎很安静,使收音机的声音十分清晰。唯一的问题是,这里是磨坊镇西边,wcik电台的信号过强,使收音机完全收不到其他f波段的频道信号。今晚wcik电台的主持人不断地播放该死的手风琴音乐,使芭比头都痛了起来,觉得那听起来就像一个因鼠疫丧生的乐队正在演奏波尔卡舞曲一样。

“你干吗不转到a”她说。

他照做了,但却始终只听见模糊的说话声,直至最后总算转到一个体育电台为止。就在红袜队与水手队在芬威公园球场的比赛转播即将开始前,主持人还请听众为了“缅因州西部事变”的遇难者默哀片刻。

“事变,”茱莉亚说,“我还真没在体育电台里听过这个词。你还不如把收音机关了。”

经过教堂一英里左右,他们开始可以看见树林中透出的光芒,而在转过一个弯道后,灯光则变得像好莱坞电影首映会那般刺眼无比。这地区架设了两具探照灯,倾斜射向天空。道路上的每个坑洞都投射出明显的影子,桦树的树干看起来就像身形细长的鬼魂。芭比觉得他们仿佛驶入了上世纪四十年代后期的黑色电影中。

“停、停、停,”他说,“我们已经很接近目的地了,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不过相信我,我们已经到了。要是情况没变,你这辆小车里的电子仪器很有可能会突然间全部爆炸。”

她停车,两人一同步出车外。有好一会儿,他们只是站在车子前方,眯着眼望向刺眼的光芒,茱莉亚甚至还举起手来,放在眼睛上方遮光。

在灯光后头,有两辆披有褐色帆布车棚的军用卡车停在那里,彼此车头相对。道路上放着许多锯木架作为路障,支架处还绑着沙包加强固定效果。黑暗中,马达的运作声响不断传来,听起来不只一台,而是好几台。芭比看见探照灯用的粗电缆蜿蜒直入树林,也就是树林中透出其余刺眼光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