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摆了摆手,示意她没有必要发这种毒誓:“我当然相信你,一来你曾经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你。二来,你父亲是个经常跟鬼魂打交道的魇师,所以你绝对不会无故跟我说这种谎。”
“杨先生,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从来就没看到过她吗”高岩问道。
“没有。”杨淮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其他人呢”高岩又问道,“我是说其他的遇难渔民遗属,你的那些朋友”
“据我所知,冬海和杜文娟应该也没有,我和他们一直都还有联系,如果真有这种情况的话,他们一定会告诉我的。至于赵晗和秦孝,我早就和他们没有来往了,所以不太清楚。”杨淮说道。
秦孝和赵晗也没见过严妍的鬼魂,这一点之前秦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而且从当时秦孝坦然的神情不难判断,他并没有说谎。
这个时候,高岩突然想起当他和司徒允跟着凌洁第一次来到秦珊家附近的时候,严妍曾经在海水里出现过,但当时躲在平房院子门缝里的赵晗好像并没有看到她要是看到了,她才不会一声不吭呢
也就是说,严妍不一定并未在这些人面前出现过,只是这些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而已,而且她也从未用她的力量伤害过这些人。
照这么看来,事情的解释就只有这么一点了,那就是当年残害严家的人并非杨淮、秦孝、赵晗、杜文娟、冬海这五个人。
但真的如此吗这五个人难道真的完全置身事外,没有半点悬疑吗高岩还是不敢肯定。为什么,他总觉得,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整个事件反而显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呢
“杨先生,既然你一直都没有见过严妍的鬼魂,那为什么在时隔这么久之后,突然想到要请薇凝的父亲替她算命了呢”终于,高岩向杨淮提出了他此次造访最想弄清楚的一个问题。
杨淮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为了施冉。”
“施冉她是”寒薇凝舔了舔嘴唇,没敢再问下去。
反而是杨淮一脸坦然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最近刚订了婚。”
“难道施冉见到严妍了”司徒允立刻问道。
杨淮摇了摇头:“没有,其实施冉根本就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一段过去。近三十年过去了,人们只记住了这个可怕的故事,但已经弄不清当时的那些人如今身处何方了。”
“那为什么”
“因为我的前一个未婚妻”杨淮打断了高岩的话。
前一个未婚妻高岩不禁和司徒允面面相觑,弄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有几个未婚妻。
寒薇凝则问道:“老师你指的是师母她吗”她口中的师母指的正是杨淮去世的妻子。
“不是,”杨淮苦笑了一下,“在你师母去世后到遇到施冉之前,我还结识过另外一个女人,我们最后也订了婚。”
寒薇凝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惊讶地说道:“这么说,老师你又结过一次婚了”
杨淮的眉目再度变得忧郁不堪,低头望着杯子中所剩无几的茶水,沉沉道:“不,我和她只走到了订婚那一步。”
“为什么”其实高岩对杨淮的情史真的是没有半点兴趣,只不过从后者的表情语气中隐隐猜到他前一次婚约的流产十之与严妍脱不了干系。
杨淮缓缓地抬起头,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为你怅然若失,只求相伴到天长地久”
在座的三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困惑,根本就搞不懂杨淮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很快,杨淮就解答了这个疑问:“这是我写给严妍的第一封情书上的一句诗当然只是我自己瞎编的。我和她订婚后没多久,她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中有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用凄厉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唱着一首歌,一首只有一句歌词的歌:我为你怅然若失,只求相伴到天长地久”
“是严妍”高岩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呢”杨淮反问道。
“但既然她都已经出现在你前任未婚妻的梦里了,为什么就没有在你的梦里出现过”司徒允觉得这很不合理情理。
“我不知道,”杨淮神色茫然道,“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一开始甚至怀疑她那所谓的恶梦只不过是她自己心理作用下的产物。因为我曾经跟她说起过我和严妍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忙着筹备婚礼,疲劳过度之下,她才会陷入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恶梦之中。”
“但是”高岩敢肯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但是有一天,她出去买东西出了意外。一辆原本在对面马路正常行驶的汽车突然来了个大拐弯,冲过了中间的路线,直接将她撞飞了出去。”杨淮说着说着不仅脸色开始微微发白,就连端着茶杯的手指也在一个劲地颤抖。
他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警察来了以后,那个汽车司机信誓旦旦地说,当时他是为了避让突然出现在车子前面的一个白衣长发的女人才突然猛打方向盘的。可路上目击了这起车祸的其他行人却说,当时那辆车子前面根本就没半个人影。”
“那司机不会喝醉酒了吧”寒薇凝插嘴道。
“没有,他通过了警察的酒精测试,而且当时那个路段刚好是有监控的,警察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正如那些目击证人所言,车子大拐弯的时候,前面路上什么人都没有”
杨淮的话令在场的三个年轻人无一例外都感到了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这个突然出现在车子面前、成为这起车祸的罪魁祸首的白衣长发女子除了严妍,还有谁能做到这是她对昔日恋人的新欢的报复吗
杨淮又说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来关于红花崖闹鬼的传说都是真的,而不是之前如我们几个想象的那样,不过是那些无聊的世人编造出来的吓唬人的流言”
“那你前面那个未婚妻怎么样”寒薇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幸中的大幸,她只是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在医院里躺了近一个月。”杨淮说道。
寒薇凝刚想说“还好”,又听杨淮说道:“但自那以后,她不但马上取消了和我的婚约,而且伤好了以后马上收拾东西,逃难似的逃离了这个小岛,再也没有回来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