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时从直升飞机上跳下,然后二人猛的就感觉到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一瞬间就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后心狠狠来了一记跟着就是耳边一声巨响,如同一颗天雷炸响在耳朵里,没等罗文眼睛适应过来,身上就没来由的一痛,脸上仿佛被人抽了一个耳光般的火辣接着全身上下竟霎时又变得冰凉,那窒息感和周围的波动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水里
这水流非常急,几乎不给二人任何调整姿势的机会,无论你怎样打水,那身体就好像根本就不归你管,这感觉如同置身地下基地的暗流中,只能随波逐流向前翻滚而去。随着罗文的视力渐渐恢复,眼前的水流也逐渐减缓,但是依旧很急。
二人只能在水中不停的挣扎,维持呼吸,直到河流遇到了岔路,两人才本能的奋力向一个看似更为宽阔的河道游去,可几乎刚进这个河道,两个人就又一下子被卷走了。
大概随着河流漂了三分钟,祖龙突然脚下踩水的时候居然能偶尔踏到地面,这说明这里的水势因为水道在这里变宽而减缓。祖龙看准了时机抓住了岸边的一根矮树根,两臂猛的用力一提就上了岸,然后追跑了几步,回身探胳膊抓住罗文的手,然后用力一带,将罗文也拉上岸。
两只落汤鸡一屁股坐在岸边就开始喘粗气,顺便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现在置身一条小河的岸边,应该是一条大河的支流,周围全是树林,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野兽叫。
“是狼”祖龙显然因为受伤的关系,心肺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喘的有些厉害。
罗文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拧了拧又穿了回去,暴盲的影响渐渐消退,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块表,这表是登山表,并不是所里配发的。
罗文辨别了下方向,指着对岸:“咱们往这边走”
祖龙这时候正在拧裤裆的水,一听这话抬头翻着白眼看着罗文:“早说啊我白拧了”
罗文一乐:“应该说你手欠”
说完一把拉起地上的祖龙,两个人寻了一个稍浅的地方趟过河水,沿着对岸的小路一路前行。
祖龙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家老爷子还是那么工于算计,掐的分秒不差”
罗文确认了下前进方向,然后答道:“他他才不会算计这些”
祖龙没太听懂:“什么意思”
罗文一笑:“意思就是说,他不知道三十秒后咱们能不能脱困,他只是告诉你,他能给咱们只有三十秒而已,至于是死是活全凭自己”
祖龙脚下突然就是一慢,盯着罗文的后脑勺惊讶道:“你的意思,咱们这就算命大了,要是恰巧三十秒的时候掉在地上,就算倒霉”
罗文回头看了祖龙一眼:“差不多吧”
祖龙望了望天没说话,心想:“果然是疯狗”
第六十七章草屋
两个人开始不做声的拼命向前赶路,第一,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兵,所以要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在对方没有确认二人逃跑方向之前尽量拉开距离;第二,这草屋还不知道有多远,一刻看不到就一刻不踏实,所以两人也是心焦,如同急行军一般拼命前行,沿着脚下弯曲的山路只顾向前,借着朦胧的月色像是两只穿梭在林间的游魂一般。
刚刚翻过了两个山头,三个月没做体能训练的两个人就都觉得脚踝酸痛,小腿有也有些僵硬,衣服被水紧紧的裹在身上,那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又加上身体的快速移动摩擦,导致两个人都觉得身上奇痒无比。
尤其是祖龙,本来体能就是自己的弱项,又加上心肺功能都不同程度受损,这么一折腾就开始有点吃不消了,呼吸也不像原来那么平稳绵长,口腔里开始出现大量唾液,一股铁锈味也像是在嘴里无缘无故的泛滥起来。就在祖龙开始出现体能急剧下降的时候,一个茅草屋突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罗文和祖龙连忙降低了速度,先是看了看手表,确认了方向,看来那个内卫口中的草屋就是这里了。二人调了几次呼吸,然后才向茅草屋慢慢移去。可在距离茅草屋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罗文却忽然按着祖龙的肩头蹲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茅草屋,皱着眉对祖龙道:“有点不对劲”
祖龙的视力其实不错,或者说非常好,但是跟罗文比起来那还是差多了,所以深夜在这个距离对于祖龙来说很难看到过多的细节。
祖龙望着那个模糊的黑影问道:“怎么了”
罗文盘算了盘算才说道:“那房子门口挂了一盏灯”
罗文纳闷道:“那怎么了”
罗文皱着眉毛一字一顿的说:“那是一盏人皮灯”
“人皮灯”祖龙跟着凝神观瞧,果然那黑乎乎的一片中,有一个见棱见角的长方形物体在随风轻摆,不过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如果不是罗文说他压根也不会注意。
罗文从腰后抽出三桶左轮枪对祖龙道:“祖少,小心点。人皮灯笼古来有之,听所里老人说又叫鬼灯笼也叫长生灯,是个纳冤魂的地方。
游魂野鬼循着这灯笼的亮而来,汇成灯油,捻成灯芯,随着灯芯的火苗,冤魂浴火而焚,点灯之人吸这灯烟三年便能百毒不侵,长生不死,但这人也变成行尸,心不跳血不流,不进食不饮水,享受不了人间富贵”
祖龙纳闷:“那还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不是遭活罪么”
罗文嘿了一声:“对,就是遭活罪。点这鬼灯笼的人压根就不想什么富贵,都是血海深仇难报、沉冤难雪的主,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祖龙听完也是一阵恶寒,看来仇恨的力量有时候比爱情来得还大。
罗文指了指右侧,祖龙心领神会的提着短剑绕了过去,罗文自己从左侧包抄,两人慢慢向茅草屋摸去。
越离得近祖龙越看的清楚,这是一间破的不能再破的草屋,上面的稻草已经都塌了,只有四周还零零散散的有些参差着,屋墙都是黄泥和着土砖砌成的,因为年头太久已经开始发白,现在满是龟裂。
一扇破败的木门紧紧的关着,上面两张褪了色的门神已经起皮,而那盏人皮灯笼正在随风轻摆。这灯笼四四方方见棱见角,上下中空,中间蒙着四块人皮,那人皮被绷得极为紧致,如同一面鼓面,从纹路和毛孔来看竟像是女子的肚皮
祖龙心里就是一阵厌恶,因为这是四整张女人皮,取得都是小腹的部位,因为每张皮的最下方都是一个肚脐
正在这时,距离祖龙仅仅几步的罗文忽然对祖龙打了个待命的手势,紧接着又用双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草屋里面,再将两只手指放到鼻孔下。祖龙一下子就紧贴着草屋的土墙,反提着短剑倾听,因为罗文发出的手势正是告诉他:我听见里面有人呼吸
罗文对着祖龙指了指上面,祖龙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撑地,慢慢将自己倒立了起来,再接着双臂微弯一用力,以胳膊的力量将自己倒立着弹了起来,随着趋势腰部用力,如同一个鲤鱼打挺般的将双脚踩在了茅草屋的土墙顶,整套动作没有一丝声音,像是只灵猫般的轻巧
祖龙悄悄拨开一撮稻草,向内观瞧,可就这一眼,祖龙就是一惊
还来不及通知罗文,就听见一声闷响,就在罗文蹲下的位置,那面墙从里向外被撞开了一个大洞,而罗文整个人也因为太意外被撞飞了出去霎时间土墙外层破碎的黄泥,里面的泥砖,如同散弹一样喷发出来,好像是一个工程爆破的现场
就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出现在这烟尘抖乱之中,耳边只听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何方妖孽偷窥你海爷爷睡觉老子伏魔大将军在此,尔等还敢猖狂”
罗文被撞飞后借势一翻身卸了力,转身站起来定睛观瞧,然后破口大骂:“赵海宽你疯啦我差点没让你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