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倒入罗文的嗓子眼,好像生怕这液体挂在空腔里少了几分。然后又伸手一掐罗文喉结两侧,本来已经闭合的食道管就这么打开了,这红色液体因为重力直直的流进罗文的胃里。
然后邢松看了看手表,退了几步站在司马韵一的身侧看着罗文。
这液体一进罗文胃里,罗文就觉得一股腥味从胃里翻了上来,然后火烧一般的疼痛,像是多倍于胃溃疡一样的难受,罗文恨不得用手撕开自己的胃来刮掉胃粘膜然后他两眼中的毛细血管逐渐变红,原本雪白的眼白不一会就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像是要炸开,仿佛里面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岩浆
突然罗文恢复了知觉,他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跪着用右手不停的抠嗓子眼,邢松站在一边笑道:“别白费功夫了,没用,都散了,除非你能把你身上的血都放光,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
罗文红着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邢松,脖子上的每一条血管都异常明显,仿佛是要挣脱皮肤的怪蛇一样。
罗文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窒息一样的难受的从嗓子眼里勉强挤出声音:“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邢松晃了晃手里的瓶子:“这可是宝贝,你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自己偷着乐去吧”
“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如果能活下来我在告诉你”邢松有些轻蔑的笑道。
邢松话刚说完,罗文就觉得原本就不清明的脑袋现在更加的浑浊,脸上的每一条血管神经都像是要挣脱皮肉的束缚,紧接着这感觉蔓延到全身。
罗文恶狠狠的盯着邢松,突然脚尖蹬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邢松,可没等邢松动手,司马韵一将左腿高高抬起,看好了时机一个下劈整劈在罗文的头顶,罗文一头就栽倒在地
邢松双手插在保暖裤的口袋里走到罗文近前,假情假意的笑道:“罗大队,站有站样,坐有坐样,您是我们的队长,要有个该有的样子”
话刚说完,邢松忽然恶狠狠一脚踢在罗文的胸口,整将罗文踢飞了起来。然后罗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同时,罗文的鼻子开始大滴大滴的流血,然后血滴连成了血线,罗文就觉得胸中一堵,胃里跟着翻腾,哇的一口吐出一滩裹着胃液的鲜血
司马韵一不停的低头看表,一开始还能谈笑自若的看笑话,可现在表情却变得异常紧张,冷汗也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了下来,仿佛现在遭受不世之苦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
终于罗文不再折腾了,身子瘫软的跪在那里,全身不停的发抖,夹克的胸口被血都浸透了,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或者说什么也没看。
司马韵一冲着邢松指了指手表摇了摇头,有点失望的看着邢松,而邢松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不自觉抬手几次看表,直到又过了十分钟才扬天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猛的一个箭步冲到了罗文面前,抬起腿就是一脚,这一脚直接把罗文远远地踹到了溶洞的洞口
邢松不饶人,紧跟着也到了罗文近前咒骂道:“废物”
说完抬起脚照着罗文的脸上就是一脚,罗文的鼻梁骨当时就被踹断了,黑边眼镜从鼻架位置一分两段,而罗文自己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洞顶,好像一点知觉都没有。
邢松抓狂的狠狠一掌拍碎了旁边的一个石笋,喘着粗气盯着罗文,司马韵一和声的对邢松说道:“少爷,走吧”
“走”邢松回身对着韵一怒目而视,吓得司马韵一一低头不敢在言语。
邢松咆哮道:“我这二十多年所受的苦就为了一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一个我早就知道,一个我从第一眼看见就确定了的废物可是我还是在这废物身上浪费了二十多年”
说完邢松转身面向罗文,平静了一会对着罗文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其实你一直在我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对我来说你就是只小虫,一只捏在我手里,只要我两指用一点点力就能捏爆的小虫
可我没有,我相信他们的判断,我也不得不相信的他们的判断。所以我等,等着有一天能亲手捏死你,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也让我等的太久了。”
说到这邢松忽然叹了口气望着洞顶:“我设想过我该如何了断你的性命才能平息我近二十年的怨愤,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你连挣扎都没有。我突然觉得这只虫子辜负了我的等待,你就这么死了让我了然无味。我很失望”
说完,邢松抽出罗文的三枪管左轮,将转轮推出枪体,里面一共十一发红头子弹。
他拨了下转轮合上了枪,站直了身子瞄准罗文的脑袋,用一种失望的神情说道:“十二分之一的概率,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说完,邢松扣着扳机的食指缓缓下压,撞针被轻轻翘起,透过撞针的边缘,露出了转轮里一颗红底的弹壳底火
邢松嘴角微微上扬,像个淘气的孩子处死一只小虫时的微笑,或许对这个孩子来讲,捉一只虫子,既不是为它展翼的绚丽,也不是为手刃的快感,最享受的其实就是这一刻,可以决定它命运的一刻。
然后,枪响了
第五十三章跟屁虫
硝烟伴随着浓浓的火药味缓缓飘向洞顶,这股特殊的香气有时让人感到惶恐,有时又让人觉得心安,邢松到现在都不知道罗文这柄十二发弹仓的三筒左轮枪哪来的这么大后坐力,震得虎口麻酥酥的,那发热的膛线在枪管里还泛着暗红色的光,而枪口却对着那黑漆漆的洞门。
罗文还是两眼放空的看着洞顶,两只眼睛一眨不眨,血丝渐渐的退了,像是个哭了一夜,现在难以入睡的多情种。
司马韵一抢步站到邢松的身前,略微偏了一点头问道:“少爷,是什么”
邢松将左轮枪扔到地上,拨开身前的韵一:“还轮不到你给我挡死”
然后回头从地上捡起大海掉的手电向洞门照去,只见一道长长的黑影趴在对面的墙上,全身焦黑无比,间或裸露着柔白色的肌肉,好像是条硕大的蜈蚣,可上身完全是个孩子,只不过没了上半边脑袋,一条舌头在裸露的下颚上左右摆动,下身扭曲蜿蜒,身上五对纤细的黑色胳膊死死的抠住墙壁,两条人腿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邢松眯着眼睛盯着这东西:“没烧死”
这东西正是童尸怪
不但没有烧死,还跟着罗文他们一路来到这里,现在全身表皮被烧的焦脆漆黑,可行动貌似没有大碍。而且就在邢松冲着罗文开枪的刹那,它终于从焚尸炉爬到了洞口,因为邢松距离洞口非常近,所以这童尸怪一下子就蹿了过来,吓得毫无防备意识的邢松就是一跳,扣动扳机的瞬间才连忙调转枪口,喷射出来的散弹一半打在这童尸怪的身上,一半将门口地面上的岩石轰的粉碎。
这童尸怪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产物,刀枪不惧水火不怕,而且可能脑袋被罗文打碎了,显得单纯之极,只知道一根筋的攻击再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