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琪尼雅振翼而飞,留下片片黑色羽毛,枢机长老望着塔木德君王离去的方向,摇头叹息了声,带着众君王向着东方赶去。神王这种存在,已经死死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中,那种感觉就像平民与帝王,巨大的鸿沟注定君王只能臣服。
同一时间,彼岸镜禁地,光滑如镜般的黑色地面上,两头狰狞的巨兽出现在休默林德君王面前,而休默林德却微笑看着两头巨兽中间的那名小女孩,就像是叙旧一样的说道:“说实话,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出现在爱德华身旁时,还真多少有些惊讶,曾经统治地狱的第一君王竟然会安静呆在一个人类身边,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当我知晓爱德华的真实身份后,这些也就合情合理。”
龙葵望着祭祀台上被光茧笼罩的爱德华,不温不火道:“命运这东西太过无常。我也是后知后觉,从第一次见到爱德华的时候,就被他深深吸引,就如当年贝萨流士一样,或许这也叫做命运的轮回,当年拥有羁绊的君王,还有那些未完结的事,全都再次浮现。”
就在此时,龙葵的身后出现一道轻飘飘的感慨声:“也对,命运这东西就是如此难以捉摸,千万年前,我们何曾想到千万年后的我们,竟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聚在一起。”潘多拉身躯轻盈走来,她跟龙葵不同,她对贝萨流士的爱恋就像一朵欲火燃烧的罂粟花,黑暗中绽放出滴血的红,那种炽热的温度足以燃烧掉理智。当潘多拉走过龙葵时,两头巨兽双眼射出寒光,警戒着潘多拉的一举一动,而龙葵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妹妹一步步走向祭祀台。
潘多拉望着被光茧束缚的爱德华,淡然笑道:“哪怕是阻隔千万年光景,命运注定我必然相遇。”笑容中,一滴晶莹的眼泪自潘多拉右眼滴落下来,或许,再次相见那一刻,她才真正懂得,为何当初的贝萨流士并没有在她和瑞亚当中做出选择。
泪水透过光茧,滴落在爱德华的眼角。就在此时,镜禁地颤动起来,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下,所有的光缕都暴动起来。浩瀚无边的能量自镜禁地汹涌而出,瞬间淹没整个彼岸,龙葵皱眉望向那一脸阴沉的休默林德,叹息了声:“休默林德你应该很清楚,镜禁地对我和潘多拉这种拥有天赋的君王来说,并不能造成实质的影响,就算诸神黄昏降临,我们同样有能力避免,现在还请你停止法阵运转。”
休默林德并没有理睬龙葵,而是注视着祭祀台旁流泪的潘多拉,那道鲜红的身影,刻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千万年光景,当那张让他纠结千万年的脸,他又怎能控制千万年来与日俱增的思念,可他同样很清楚,她的视线永远都不会转向这边。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光茧中那个横空出世的人造成的。要是没有他,潘多拉和休默林德理应是让众神羡慕的一对,要是没有他,第七天堂皇族依旧是天堂的荣耀,要是没有他,第七天堂皇族又怎会遭受如此大难。想到这里,休默林德狰狞着脸,愤怒咬着双齿,鲜血从齿缝中溢出来。
此刻,休默林德浑身爆发出璀璨红光。
龙葵望着休默林德现在的姿态,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初源之光,竟然在燃烧生命。”
感受着那澎湃悲伤的能量,潘多拉终于将脸转向休默林德,她并没有对休默林德露出厌恶的表情,脸上挂着些许幸福的微笑,仿若星辰的眸子遥望着休默林德越发朦胧的身影,平静道:“谢谢你,这千万年来对我不曾改变的爱。”
此刻,休默林德浑身剧震,周身红光璀璨无比。听到潘多拉这句话后,休默林德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微笑。有些话他不愿意说,也已经来不及说,实际上诸神黄昏的阵眼并不是爱德华,至少潘多拉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改变他的态度。遗憾的是,诸神黄昏已经发动,如今燃烧初源之光的休默林德无法让它停下,但他很清楚,就算诸神黄昏降临。也不会对潘多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至于祭祀台上的爱德华,休默林德依旧无法原谅,那份嫉妒会伴随他至生命的终结。
澎湃的能量灌溉着彼岸,金黄色的光芒如锋利的镰刀,迅速收割着那些狰狞扭曲的血色藤蔓,以镜禁地为中心,一层高过一层的金黄色巨浪席卷整个彼岸,潘多拉和龙葵看着那源源不断给诸神黄昏灌注能量的休默林德,齐齐张开轮回眼和地狱眼,但在初源之光的照耀下,两人与生俱来的天赋,第一次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身影从天而降,六对黑色羽翼就像天柱般,直直刺在镜禁地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上,将休默林德笼罩在一片浓郁的黑暗当中,潘多拉猛然抬头望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那道身影,眉头渐渐皱起。那是与她们齐名的存在,曾经地狱最强的堕落十二翼天使,塔木德君王。
地狱九头犬、三眼魔猿警戒守护在龙葵身旁。龙葵抬头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过她的全身,地狱眼瞬间全开,只见那道黑色身影的怀中一名男孩死死盯着她。那对诡异的眼睛直直盯着龙葵的地狱眼。
“破灭眼”潘多拉皱着眉头。
就在此时,维琪尼雅怀抱中的小塔木德,诡异瞥了眼龙葵,突然掉转视线望着光茧中的爱德华,露出稍许兴奋的表情,向着母亲问道:“母亲,躺在那上面的男人,就是塔木德的父亲吗”
维琪尼雅长长叹息了声,视线扫过龙葵和潘多拉后,淡淡道:“是你的父亲。”
听着他们母女的自言自语,龙葵和潘多拉面面相觑,潘多拉脸色有些尴尬,红云一直烧到玉颈之上,转眼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双眼中的射出万丈光芒,将整个镜禁地都笼罩进去。
同一时间,塔木德君王维琪尼雅撑开王域,直面抗拒潘多拉的轮回眼。塔木德君王、潘多拉君王、瑞亚君王,这三人都是地狱巅峰的代表,与生俱来的天赋决定他们比其他君王更为恐怖。而此刻,这三人竟卷入一场争风吃醋的斗争中,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躺在祭祀台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
第二百一十五章巨大的死亡
历史长河中,曾有过无数璀璨的新星。有过无数追求真相、真理的圣哲,而这群人中,有魔法师,有神职人员,有帝王,也有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称号时代的疯子,他们往往手持上帝之鞭,用思想去鞭策一个时代,一个文明。
一只花瓶作为物跟一个人作为物是同样的道理,花瓶会破碎,生命会消逝,在时间长河下,甚至激不起一丁点涟漪,而有一种人,就是那种手持上帝之鞭,满口仁义道德、满口真理、满是救世脱俗的神棍,这种人的陨落,往往伴随着一种巨大的,讽刺的悲哀。
休默林德,天堂曾经的战神。第七天堂的皇族,纯种人类曾经的骄傲。若去追溯历史,或许会发现,当天堂还未出现贝萨流士这位剑走偏锋的君王时,那时候所有的荣耀光环全部戴在休默林德头上,他曾代表天堂一个时代的巅峰。
或许,这便是岁月的不可测性,皇冠不会永远戴在某个人的头上,当休默林德从巅峰走下来时,或许至今天,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嫉妒、因为炙爱而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或许他还记得,初次见到潘多拉的惊艳,或许还会记得那段与她共处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