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们把老张头翻来复去好一阵盘问,生怕有所遗漏,更担心信息不实。也许是连连恶运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末了,其中一位民警问道:“先前我们找你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些情况你看,耽误了多少时间”
老张头也急了。“你们跟我说的那些个身高啊,体重啊,白底小碎花上衣什么的,把我弄的头昏脑胀的。我哪看得出谁的体重啊也从来没见过哪个白底小碎花打我这儿经过要不是画上那幅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还真想不起来呢”
“什么画”
“什么画”
两、三个声音一起冲老张头吼道。
老张头意味深长地瞟了杨建平一眼,“你们还是问他吧。”
说完,指了指杨建平。
王熙荣转身瞪着杨建平,语气有点儿不爽:“怎么回事”
杨建平红着脸,把那张画的来由简要说了一遍,随后掏出章大师的杰作递给王熙荣。
三位民警头碰头仔细端详着那幅素描像,半晌没出声。
“这幅素描像,你早先为什么不提供给我们专案组”王熙荣问道,听不出他是否不高兴。
“这个,说老实话,一开始我对这幅素描并不是太满意。那小子,我是指章树理,他嬉皮笑脸地说,是凭着你们提供的信息和他的想象画的,五官看上去模模糊糊的,根本没法作为识别的依据,谁知道是不是那小子寻开心的恶作剧再说,这也并非应你们的要求所作的画,我耽心耽心你们会不乐意,所以始终没敢拿出来。后来实在没辙了,为了碰碰运气,才拿出来让老张头瞅瞅的,哪想到就有了结果了。”
“是啊,可以说是意外的结果。”王熙荣望着手中的画喃喃道。
这时老张头耐不住寂寞,又啰嗦开了。
“其实,平时那女孩也挺正常的,啊,我的意思是平时看不出她身体有什么毛病,就是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大概累了,加上那时这个大门也让我给关上了,只留下个小门,那门槛儿对她来说有点高,她提着菜篮子迈过那道门槛时有点儿吃力,才显得歪歪斜斜,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的,正好是画上的那副模样。”
王熙荣跟老张头打了个招呼,心急火燎地赶往工程队驻地。他让杨建平一块儿去。
“你为什么会想到再去找老张头你知道,警方已经询问过他了。”在车上,王熙荣淡淡地向杨建平问道。
“我觉得我总觉得凶手应该是工程队的人,因为他们最熟悉那条路和那个涵洞。这个北大门是他们出入清钢的必经之地,也是他们到市里去办事所走的路线,老张头应该会看到些什么。”
沉默良久的王熙荣喃喃自语道:“这幅画的价值就在于它对死者脸部朦朦胧胧的描绘,还有就是,它把死者身体的残疾通过形体特征反映得恰到好处那姓章的小子确实是个奇才。这正是我们千寻不获的突破口我倒想看看,这回袁毅刚跟他那个可恶的工程队还有什么话可说”
三位民警板着脸瞪着袁毅刚。
王熙荣用又冷又硬的语气问道:“在你提供的员工花名册中,为什么没有炊事员的名字”
“炊事员哦,他不是我们工程局的正式员工,所以就没有列上。”袁毅刚神情紧张地答道。
“我们向你要的是这个工地上所有人员的名单,并没有要求说是正式员工名单”王熙荣黑着脸,一字一顿道。
袁毅刚预感到大事不妙,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这个这确实是我的失误。不过请你们相信,我并非有意要隐瞒什么。你知道,眼下这个情景,”他对着空气挥了一下胳膊,“大家情绪低落,不停地抱怨,局里又一直催我们赶紧转场,我两头受气”
王熙荣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积极配合警方,以便早日锁定犯罪嫌疑人,你们才能早日摆脱嫌疑,及早启程。废话少说,那名炊事员的姓名、年龄、哪里人、现在何处,你给我详细道来。”
“那炊事员名叫林金根,是附近这个小梅溪村的村民,年龄大约四十五、六岁。我们工程队进场时,我委托当地生产大队的领导帮忙找的。在彩虹大道竣工剪彩的那天一大早,给大伙儿做完早饭后,他就收拾东西回村里了。他怎么啦”
王熙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那张素描画拍在充当桌子的一口大箱子上。“这女孩,有印象吗”
他需要进一步证实老张头的证词。
第51章桥涵中的冤魂七
更新时间201312113:37:56字数:3107
袁毅刚拿起那幅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喉头急速地抖动着,接着,咬着嘴唇,眉头紧锁,似乎颇有些震动。
民警们再次感受到了这幅画的神奇魅力
袁毅刚放下画,叹了口气。“有点儿象老林,林金根的侄女”。
“那女孩是什么时候来到工地,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失踪”
听到“失踪”二字,袁毅刚大惊失色,这才领悟到事态的严重性。
“也许是失踪,也许就是桥涵中发现的那具无名女尸。”王熙荣语气森森道。
袁毅刚脸色惨白,哆嗦着下巴道:“那女孩大概是在去年四、五月间来到工地的。当时林金根说是他的侄女,因为家里太穷,生活困难,让他帮忙找点活儿干,于是他就把她留在身边帮忙作些洗菜、洗碗之类的杂事,他甚至提出来可以让他侄女帮忙大伙儿干些洗洗衣服、缝缝补补的事儿。我听了觉得那样也好,一来算是解决了她的生路,二来职工们的生活也有人照料了。当时我就给他加了三十块钱。
“可是一直到那女孩这个这个失踪之前,大家都没拿过一件衣服给她去洗。老林跟我提过几次,我向大伙儿一打听,都说不好意思让她洗,因为他们的衣服实在太脏了。
“那女孩大概是在去年十月的什么时候走的。她走的时候现在看来可能是失踪了,当时老林并没有告诉我。后来好几天没见到那女孩,我就问老林,他好像是说在工地呆不习惯,回老家了。我也就没再多问。”
“早先你们为什么个个都说没见过、不知道”王熙荣厉声质问道。
“你们介绍的那个那具无名女尸的情况,跟这张画上的人根本对不上号”袁毅刚理直气壮地辩解道。
另一位民警质问道:“怎么对不上号女性,年龄十六至二十岁,身高一米五十二公分左右,体重不足八十斤,发育不良,得过小儿麻痹症等等,这些特点难道还不够吗这张画就是根据这些特点画的。”
“是女性没错,可你们说年龄十六至二十岁之间,我们在脑子里就给取个中数,也就是十八岁左右,那也是个成年女性了吧可老林的侄女给我们的印象就是一个小女孩而小女孩正在发育,瘦一点、矮一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没人把它跟发育不良联系起来。你们说得过小儿麻痹症,可工程队的人谁也没得过小儿麻痹症,哪知道它的后遗症是什么样的那女孩平常除了瘦小一点外,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还有,什么白底碎花上衣,我们从没见她穿过那类衣服。平常她不是穿着青色的衣服,就是穿着灰色的衣服,失踪前不久天气转凉的时候,倒是穿了一件花衣服,可我记得那也是件格子什么的,根本不是什么小碎花再加上她平时总是一声不吭猫在一个角落里,有时候好几天都没见到个人影。
“还有就是那个胎记,除了自己的老婆外,谁知道哪个女人、女孩身上有什么胎记”
“行了”王熙荣喝止道。“那女孩的姓名她是哪儿的人”
“哎,这个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