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蜻将小舟止在距离阴云一丈远处,站直身体挺直腰杆,目不斜视的正对着眼前的阴云,一脸的庄严肃穆,深吸一口气,天镜玄和心蝶显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由呆望着她。
“啊舟爷爷快来啊,我不认识路”
心蜻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吼后,带点羞愧的转向二人,却见到二人一个一脸愕然,另一个则是深深的叹口气,大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意思。
心蜻低下头,带点无辜的咕哝道:“这怎么能怪我嘛,这阵进出方法都不同,还要配合时辰和天气,零零总总加一加,少说也有上百种,怎么可能全记住嘛,又不是神。”偷眼看了天镜玄和心蝶,其中隐含着连你们也记不全,还敢这样待我
心蝶面露苦笑,在心底暗暗一叹,心蜻是下任天四女中最好动,也最不懂事的一个,成天只想着玩,从不肯好好的学习,否则凭她亦是天人族五大族姓中,云姓一支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杰出人才,她们其它三人办得到的事,心蜻没理由做不到,自己原本是想看看心蜻能否亲自带自己和天镜玄进入阵中,顺利的回到家园,却没想到心蜻竟记不全进出阵的方法,若让彤馡姊知晓了,怕不气死才怪。
思忖间,阴云里出来一人一舟。
此人约七十上下,一头未经梳理的银发,象是杂草般参差不齐的长在头上,一只酒糟鼻塌在脸上,满脸的皱纹,未留胡须的嘴唇边还留有油渍,似乎是刚吃完油腻的食物,上半身穿着一件破旧满是补丁的米色短袄,下半身却是条锦缎织成的蓝色长裤,裤子的缝边上有着代表身份的几何图形,腰带则是一条金色洒满银粉的缎带,这样怪异的老人光是穿着打扮已是十分惹人注目,但更令人值得注意的是他的眼睛,像是两盏灯一样,爆射出强烈的光芒,彷佛多看一很都会被光芒刺伤一般,一看便知是十分厉害高手,不过若是初知道他是天人族的人恐怕都不会注意到这些,唯一会想到的是──原来天人族也全不是俊男啊然后在心里开怀的大笑三声。
见到此人,心蜻头个飞扑过去,搂住老人的颈项,欢道:“舟爷爷”
天镜玄和心蝶可不敢同她一般,两人同时拱手作揖道:“舟老。”
天道舟先朝两人点了个头,才捉着心蜻的衣领把她像提小猫似的提了起来,两眼微眯,微笑道:“小妮子干得好事,还敢这么亲热,以为舟爷爷不会罚你吗”
心蜻在天道舟的老脸上印下一个响吻,以甜腻腻的声音道:“舟爷爷才不会罚人家呢,舟爷爷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小心蜻最最喜欢舟爷爷了”
天道舟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心蜻的额头,道:“就长了一张嘴。”突然神情一黯,道:“只可惜这事就算舟爷爷不计较,宗主殿下可不会让你好过,毕竟未得许可偷出八方锁云阵外,即使是你舟爷爷也是要受罚。”
心蜻咬着下唇道:“人家早知道哩,只要舟爷爷不罚人家就好,宗主殿下那边,就随他罚好了。”
心蝶和天镜玄互视一眼,难得看心蜻这般认份,不过待会宗主殿下听过他们的报告后,怕是提不起任何兴致来责罚人吧
天镜玄道:“舟老有什么入阵再说吧。”
天道舟比心蜻不知多了多少年的人生经验,仔细一看立即发现心蝶和天镜玄有些不对劲,加上原本是去迎接少主的心蝶并未带着少主,连天恕缘夫妇亦不见踪影,两人俱是一脸疲惫的神态,道:“快到我船上来。”
待两人到了天道舟的船上坐定后,天道舟像要乘风破浪般,以高速飙进阴云里去
阴云里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却是寒风阵阵,刮面的冷风像要在人的脸上划出伤口一般,让人隐隐作痛,坐在舟上感觉似乎一直在朝前方前进,但是众人心里都明白那不过是一种错觉,事实上天道舟不停的在变换行进的方向,因为只要稍有错失,他们便要回到进来前的地方,重新来过。
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眼前大放光明,温和的日光洒在身上予人暖洋洋的感受,让天镜玄和心蝶这两个从得知少主出事之后就再没合过眼的两人,舒服的险些想倒头大睡,若不是从小训练有素,加上过人的责任感使然,两人势必敌不过这种令人全身舒坦的感觉。
前方不远处可见一座绿意盎然的岛,远远望去尚可见着一群不分族群种类的动物杂处在一起,这会儿正一点也不怕生的绿草中抬头,睁着一对对圆圆充满好奇的黑眼盯着四人直看。
这座岛并非是众人的目的地,却是想要进入主岛晋见宗主殿下的第一站,此岛正是那最末端的四岛之一,西岛──春回大地,此岛由月姓家族驻守,目前的岛主月楷正是心蝶的父亲。
心蝶深深凝望了岛上一眼,从颈项上取下一个月牙型的项链,就着日光朝岛的方向晃了晃。
过了一会儿,岛上传来象是以镜子反射的白光。
“可以过去了。”
心蝶淡然的道。通常若要通过春回大地岛上月家的把守,总要先来个验证身份,检验一下有无宗主的通关令,以及天朝特有的身分证明,少说也要折腾个老半天才能过关,但因为心蝶是岛主的宝贝女儿,适才使用的便是代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