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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冷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一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什麽事情都不会投入太多关心,在家里是这样,在学校是这样,甚至也没参加社团,除了寝室之外没有什麽人际上的往来。玩线上游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玩自己的,自己上线自己下线,既不会拉身边的亲友一起玩,更不会去认识游戏中的网友。我总是被动,学姐找我去她的公会我就去,找我出团我就出,但我从来不主动接近过谁。就连对小玲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她主动接近我,而我也只是被动的接受的话,我和她就会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直至今日我还想不出来小玲为什麽会想接近我。

在发生那些事件之後我听说了很多关於她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消化这些资讯。就如同我原本所知的,她是单亲家庭,有一个弟弟,她必须自己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弟弟,这些她都没有说谎。

而那些我没有见过的她的面貌,我怎麽听都觉得不真切,事实却不容我有辩驳的余地。学姐所说的也许小玲需要很多关注和爱,那是客气的说法,根据其他苦主的说法是,原来他们就是她所打的那个工。那些同情她遭遇的,比较有经济能力的男人给她的钱,总合加起来竟然比一般上班族还多,她根本不需要额外再去打什麽工。她把身边的男人分成几种,最高级的是提款卡,可以让她拿得到钱的,现金或是送她想要的东西、请吃饭等等;次一级的是可以当工具有利用价值的,可以接送她、帮她写作业、处理生活中大小事;再来就是候补名单,虽然现在还无法利用,但是将来可能有机会的,她会保持联络,但是不花时间在那些人身上。

她所塑造出的那个「因为单亲家境不好,必须半工半读还要照顾弟弟和给妈妈钱,但是依然乐观积极上进」的好女孩形象,真中参假、假中参真,在她天真的外表下谁也没想到真相会是那样,或是不愿意去拆穿她。

至少我是属於想都没想到,而现在也不愿意去相信的那一种。因为我想不出来如果那些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麽没有能力给她钱也没什麽其他利用价值的我,为什麽她要花时间和我在一起呢

我时常想起小玲,想起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最後的样子。

我不像学姐那样有把人心看得透彻的能力,我不知道小玲对我究竟是不是有一点感情的,可是她在我面前总是那麽快乐,那麽容易知足。

在告别式上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母亲,才知道原来小玲的妈妈是这样子的人。我总是忍不住想,有这样的母亲,小玲的童年一定过得很辛苦。

即使这个暑假我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没有半个人和我讨论小玲的事情,我却总是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替她开脱,替她劈腿的行为找到理由。

我心底清楚地明白我是在逃避去面对她在我身上烙印下的伤痕,可是我没有办法不逃避。学姐的话犹言在耳,可是我没有找到出口,我没有方法让我的情绪得到释放。从小到大的惯性是个打不破的蛹,我无法蜕变。

有时候我试着看新闻或是上网闲逛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

化蝶人的案例在国内一桩又一桩的冒出来,接二连三,如同雨後春笋。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确定造成人类突变成谍人的原因,甚至连可能的因素都找不出来。蝴蝶人之间没有什麽特别的共通点,在男女老少身上都会发生。不晓得成因,自然也就无从预防,这使得人们的恐惧因未知而加剧。

有的时候我不禁想,人们害怕的到底是变成了另一种生物,还是蜕变後紧接而至的死亡如果蝴蝶人的生命非常长,甚至长过一般人类,大家还会像现在一样畏惧吗

可能最近太密集看到关於蝴蝶人的各种新闻和讨论,日有所思,我最近常做一个梦。

梦的开头是一只小小的蝴蝶绕着我飞,梦中的我看着她最後停留在我的手臂上,然後我突然一把抓住她。此时的梦境不合理地转为:我抓住的是几乎和人一样大的紫色蝴蝶,接着我满怀恨意与愤怒地撕裂了她的翅膀,折断她的肢体,残暴的杀了她。

然後我会在一种满足报复的愉悦中惊醒。

梦中的我简直是个变态。

虽然这也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但因为反覆出现,我多少感到困扰。

我想我是日子过得太闲了。

我找了补习班,开始准备研究所考试。

但也因此发现一件我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

二、蜕变7

更新时间2012628:26:13字数:2194

现在这个时间我本来应该坐在补习班内盯着头顶光明的老师上课,但他今天没赶上北上的飞机,全班都到齐坐定位了才临时宣布取消,另择时间补课,如果补课的时间无法配合的同学可以退这一堂的费用。大家白跑一趟都不是很高兴,但是也拿补习班没办法,有的人乾脆就不回家,直接约起看电影了。我现在不是很有心思出去玩,因此直接回家。

我家一进门是个小阳台,小阳台和客厅之间有玻璃落地门隔着。如果落地门关起来的话,屋内是听不到开大门的声音的。我一进门就看到落地门关着,爸妈房间的冷气机嗡嗡作响,心里有点疑惑,这个时间爸爸去上班了,而妈妈不是应该出门去社大上瑜珈课吗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原本一直打不开的锁,猜对了钥匙

我轻手轻脚地关好大门,放好鞋子,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落地门走进客厅,再悄声关好门。

「你这贱货。」

「对,我是贱货,你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越骚的我越喜欢。」

娇笑。

「欸,你说,秉宪会不会是我的种」

「不会。」斩钉截铁。

「你就这麽肯定」

「那孩子完全像到我老公那个闷鬼,看也知道是谁的种。」

「那就可惜了嘿嘿」

一阵淫笑。

我听着那秽语自我妈房内、从我妈口中逸出,清晰地传入我耳朵里。

我认得出那男人的声音,是我爸几十年来的好朋友。

好朋友。

我就这麽站立在客厅里,动也不动。

那猜对的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那扇尘封的门,门内的儿时回忆脱缰野马似的无法控制,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