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如此认为,如今不是战时,须待我水师规模扩大后,以两路大夹击,并可令百济、新罗也一同派兵协助,那高丽必亡,”李业诩说完后,兵部尚书李世绩也出列奏道,“我朝连年征战,各卫军中士兵伤者颇多,而且一些将士已经到了退役年龄,新募集的士兵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可形成战斗力”
第一批卫军士兵是在贞观十二年征召的,已经快满五年的服役期了,这一年征召的士兵人数最多,有大量的士兵将退出现役,充入府兵的序列。虽说征战可以重新征召这些府兵,甚至可以延迟士兵的退役期,但为了募兵制的进一步完善,并有效执行,第一批的士兵必须让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退役,以此向天下表明募兵法是严格执行的,这是朝廷信誉的问题。高丽生乱,只是折损了大唐的面子,并未对大唐构成实际的威胁,用兵也并非势在必行。
这时中书侍郎岑文本也出列奏道:“陛下,泉盖苏文自己也知道罪行严重,害怕我大唐上国的讨伐,必然在辽东一带严加防备,若我们这两年不派兵讨伐,高丽防御之心定是减退,泉盖苏文心生懈怠,陛下若稍稍容忍一些,泉盖苏文以为我大唐听之任之了,自觉得可以自我保全,必然会更加骄横,更加无恶不作,高丽上下,民心必背,此时再去讨伐,才是最佳时候”
李业诩突然想到什么,再出列奏道:“陛下,臣觉得,陛下可以下诏,令契丹、靺鞨、室韦部袭扰袭扰高丽,使其不得安宁,耗其国力而我朝可趁此机,做好讨伐高丽的准备”
如今的契丹、靺鞨、室韦,还是尊大唐为宗主国,若此时李世民下令,想必他们不敢违抗,至少会做出一些象征性的举动,这样可以消耗这几部的实力,同时也让高丽不得安生。
“唔,诸卿言之有理”李世民脸色终于转好,点头称道,“即令兵部,加速扩建水师,做好讨伐高丽的准备,并停封禅之事”
第四卷军魂第一百三十九章终于明白
朝会后,李世民下发诏令,以非常严厉的措辞斥高丽权臣泉盖苏文弑杀高丽王之举,论其为谋大逆之罪,令泉盖苏文来长安领罪,朝廷不承认其自封的莫离支职。
诏令中另说:高丽王高武每年贡赋不断,被贼臣杀死后,朕非常哀痛,一直不能忘怀,但高丽不可一日无主,因高武子嗣在此次叛乱中被诛杀,今朕册封高藏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并令高藏清除泉盖苏文余孽。
李世民遣太常寺丞邓素出使高丽,宣此诏令,并明确告知,若泉盖苏文不来朝请罪,大唐将遣大军讨伐。
十月,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
秋猎后,李世民在宫中举行宴会,在京所有的三品以上文武官员都出席,连一直卧病在床的魏征,还有久未露面的李靖也都到场了。
从各地上报来的收成情况上看,贞观十六年又是个丰收年,国库赋税的收入又创了历史新高,闻此心情大好的李世民,频频地举杯,向朝臣们敬酒。
酒过三巡,借着酒兴的李世民诗意大发,提笔写下了一首五言律诗:
雕宫静龙漏,绮阁宴公侯;
珠帘烛焰动,绣柱月光浮;
云起将歌发,风停与管遒;
琐除任多士,端扆竟何忧。
见皇帝挥毫泼墨,一首诗一气呵成,众臣都是一片马屁声。
李世民收起笔,示意另一边的李业诩走近,问道:“贤侄,朕这诗写的如何”
“陛下文采,实非臣等可比”李业诩恭身答道。
这是大实话,以李业诩这冒充文人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写不出来的,最多只是盗窃名家的几首名诗,蒙骗人而已。
更不要说李世民那一手绝佳的飞白体,恐怕李业诩再练半辈子的毛笔字,水平也是赶不眼前这个皇帝的。
听李业诩如此一说,李世民更是得意,只是出奇的没有要李业诩等其他臣工作诗相和,这让已经在搜肠挂肚想诗的李业诩很是意外。
李世民搁下笔,令近侍撤去文案,重新在上位坐好。
其他的大臣也都在自己位上正襟危坐,知道今日皇帝还有事儿要说。
李世民轻咳一声道:“朕为兆民之主,所行之策即是欲百姓安居乐业,若教以百姓礼义,使之少敬长、妇敬夫,则天下皆礼仪之士再轻徭薄俭,使之各治生业,那百姓将更富足若百姓家给人足,朕即使不听管弦之乐,也乐在其中矣”
李世民令想站起来应话的房玄龄归座,继续道:“闻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朕甚是高兴。如今朕有二件喜事一件忧事:连年丰收,长安城一斗米仅值三、四钱,这是一喜;西北诸夷皆已经平定,边境没有祸患,这是二喜,”李世民话锋一转,神色也变得严肃,“国之安定则容易滋生骄奢y逸,骄奢y逸则会遭致危亡,此是一件忧虑的事创业难,守业更难,朕深有体会,今日朝中重臣皆在座,朕也在此向诸卿谋谏言,若朕这些年有失察之处,尽可说来”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弄不明白今日皇帝突然发如此感慨是何意,一时间没有人出来应李世民的话。
“朕今日不以言获罪,众卿无论有何话与朕说,皆可道来”李世民也似乎觉得刚刚说的有些唐突了,再加一句道。
“陛下,臣有话说,”抱病出席酒宴的魏征站起来道:“陛下以前忧虑天下未能大治,所以注意修德行义,每日都勤勉政务,臣等甚是敬佩。如今天下稍安,四夷臣服,臣觉得陛下不如以前勤勉了”
魏征喘了几口气,也不管其他人有脸色,继续说道道:“陛下在贞观初年惟恐臣下不行谏,常常引导他们进谏,听到进谏便乐而听从。如今却不然,虽然勉强听从,却面有难色,谴惩渐多,威怒日厉。臣乃知贵不期骄,富不期侈,非虚言也,为此臣甚忧。前隋时府库、仓廪、户口、甲兵之盛,我朝今日也是不能相比。然隋自恃富足不顾以民生息,频繁劳作及征战,以至国家危亡,而我朝自知贫弱与民清静